帶着上萬件驍果軍兵器離開江都之後,倪昆一行先去海陵縣轉了一圈,造訪了一下李子通的領地,順便用芥子戒帶走了一些土地產。
然後直奔壽春,憑弔了一番淝水之戰古戰場。
再在江淮軍領地轉悠一陣,也順便帶走了一些土特產。
在淝水之戰古戰場遺址憑弔之時,倪昆着實發現了好幾處金煞之氣異常濃郁的區域,頓如老饕遇上美食,流連輾轉數日,將鬱積多年的金煞之氣汲取一空,方纔繼續趕路。
之後便是一路北行,前往中原。
歷代以來,大河南北,中原之地發生的大戰最多,到處都有古戰場遺址。
如鉅鹿之戰、昆陽之戰、官渡之戰等等。
倪昆在中原一帶亦獲益良多,雖然還沒得到“神秘鑰匙”反哺,脫胎換骨成就金靈血脈,但血煞刀種已然初步煉成,養出了好幾道血煞刀罡。
既至中原,那瓦崗軍盤踞的滎陽城自然是要來轉一轉的。
前世看電視劇時,倪昆對瓦崗英雄們的名號,那也是耳熟能詳呢。
倪昆一行於昨晚抵達滎陽。
到來後,先去李密精銳老營“蒲山公營”轉悠了一圈,爲天下和平、止息兵戈稍微做了一點貢獻。
天明時方纔進城,尋了家客棧歇了半天,午時出來用餐,恰好就看到了那家“斷水流國術館”武館。
看到大名鼎鼎的“斷水流”三個字,倪昆腦海之中,情不自禁就浮出了斷水流大師兄那溫文爾雅、口吐芬芳的形象,一時竟有些親切。
那位可是裝逼界的祖師級人物啊!
倪昆從他身上,都學到過不少東西。
因此當婠婠提議前去踢館時,倪昆笑着搖搖頭:
“滎陽乃是瓦崗軍重地,多的是無法無天的武林人士往來。
“這家武館既然開到現在還沒被人給挑了,想來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口氣狂一點又怎樣?
“說不定這家武館,正是以此爲賣點,專門吸引那些滿腦子‘老子天下第一’的熱血少年上門學武呢。”
說話時,他心裡也在琢磨:明明是斷水流空手道的,爲什麼變成了斷水流國術館?
難道……是被無敵風火輪打敗之後穿越的?
已經被中國古拳法徹底征服,認祖歸宗改空手道爲國術了?
婠婠聽了若有所思:
“用狂妄來作賣點麼?唔,倒也確實能吸引許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可如此狂妄,難道就不怕被那些擅使兵器的武林人士上門踢館?”
倪昆笑道:
“還是那句話,館主當是有真本事的……瞧,這不就有人上門踢館了?正好看看館主的真本事。”
說話時,就見一羣提刀佩劍的江湖漢子,氣勢洶洶走到武館門前,指門叫罵:
“斷水流的兔崽子滾出來!”
“速速滾出來受死!”
“滎陽城容不得你囂張,再不出來,便毀了你的武館!”
叫罵聲中,街上行人紛紛過去圍觀,很快就裡三層外三層把偌大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兩邊樓房之上,也有人推開窗口,探頭觀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倪昆等人所在的酒樓,也有酒客笑着說道:
“這些武人,都是城裡教授兵刃功夫的武館師父。斷水流揚言赤手空拳纔是英雄,舞刀弄槍都是懦夫,這下可是惹了衆怒啦!”
“就算是開武館收弟子,也講究一個各憑本事、和氣生財,哪有像斷水流師父一樣,踩別人揚威風的?招惹衆怒並不意外。”
“不過斷水流師父的拳腳功夫也着實了得。他在此開館也有月餘,平時也偶有過路的武林人士,不忿他對兵刃功夫的看輕上門挑戰,可沒有一個能落得了好……”
“那是他還沒遇到真正的高手。真正的一流高手,根本不屑於與他一個開武館的末流武人一般計較。”
“也是,真正的一流高手,要麼開宗立派威震一方,要麼加入大勢力做客卿供奉,享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哪會淪落到開武館教拳賺生活的地步?”
“所以這幾位教兵刃的武館師父,武功也就一般嘍?”
“能有二流武藝就了不起啦!”
“那打得過斷水流師父嗎?”
“不好說。畢竟斷水流師父也就是個開武館的,一流高手甚至都不屑與他計較……”
正說時,武館大門走出來一個穿着武士服,頭扎英雄巾,身姿挺拔,體型標準,一臉儒雅微笑的帥氣青年。
“在下就是斷水流館主。”
這儒雅青年站在武館門口,對着門前衆人團團一揖: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怠慢失禮之處,還望各位師父海涵。”
見這青年如此儒雅隨和,被人指門叫罵都能不失禮數,婠婠不禁奇道:
“這斷水流館主看起來很斯文隨和嘛,一點都不囂張的樣子,怎會在門前掛出那般狂妄的對聯?”
倪昆呵呵一笑:
“人不可貌相,接着看下去便知究竟。”
說完一邊飲着小酒,一邊繼續看戲。
婠婠、白清兒扒在窗口中,好奇看着。
祝玉妍、聞採婷就稍微矜持一點,站在倪昆身邊的窗口,站直了居高臨下俯瞰。
下面街道上的圍觀羣衆,見着斷水流館主如此溫文有禮,體型又好,相貌也俊,不禁都在暗自喝彩。
好幾個思春少女,甚至對着斷水流館主暗送秋波,一副芳心傾倒的樣子。
隋唐時風氣開放,姑娘們看到帥哥,那是真敢於主動追求的。
那幾個挑戰的武館師父卻是不領斷水流館主的情,一個手提大刀、五大三粗的漢子越衆而出,指着斷水流館主喝道:
“你這外地蠻子,我等容你在滎陽開館,已經是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賞你一口飯吃,誰知你竟如此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詆譭我等兵刃好手,揚言拳腳纔是正道……今日你若不撤了門口這幅對聯,再擺酒道歉,把我們的弟子還回去,必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斷水流館主微笑道:
“這位師父何必如此動怒,有事好商量嘛……”
一位手提一對短槍的武館師父冷聲道:
“沒什麼好商量的!我等今天聯袂登門,不是來與你扯嘴皮子商量的!
“今天你要麼主動撤去對聯,擺酒道歉,歸還搶走的弟子,要麼就與我們做過一場,手底下見個真章!”
斷水流館主依然笑得一臉儒雅:
“衆位看來對在下誤會頗深。
“在下真的沒有搶過衆位的弟子,是衆位的弟子看到在下武功高強,而各位師父的武功實在不堪入目,所以才改投在下武館,這真不是我有意強搶……”
“你說什麼?”那提刀大漢怒目圓睜:“你竟敢說我們武功不堪入目?”
那提短槍的漢子亦是臉色鐵青:
“斷水流,你實在太狂妄了!來來來,與我做過一場,讓我領教下你的功夫!”
斷水流館主一臉爲難:
“這個,要不,大家先隨我進門,咱們關起門來再好好比劃?”
那提刀大漢一臉不屑:
“哼,你是怕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當衆丟臉麼?”
“不要誤會。”斷水流館主一臉誠懇,“我是怕各位師父被我打得滿地找牙,顏面盡失,在大庭廣衆之下,坐實了衆位都是垃圾的事實。”
“……”
衆武館師父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圍觀羣衆也是滿臉愕然,沒想到斷水流館主竟能一臉儒雅斯文地說出這種話來。
婠婠也是瞪圓倆眼,詫異道:
“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傢伙,看着一臉隨和模樣,沒想到居然真個如此狂妄!”
白清兒點點頭:“嘴巴還非常毒。如此毒舌之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婠婠難得地與師妹達成一致,頷首道:
“是啊,居然沒有早早被人打死,安安穩穩活到這麼大,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這時,那幾個被斷水流館主羣嘲的武館師父,終於按捺不住,已然暴起動手。
那提刀大漢怒嘯一聲,踏前一步,一招力劈華山,大刀揮出一道匹練光弧,挾凜凜惡風,當頭直斬斷水流館主。
看到這一刀,婠婠笑着點評道:
“單就這一刀,此人刀法也能有個二流水準了。”
話音未落,就見斷水流館主不退反進,腳下一動,竟主動迎着力劈而下的刀光撞去,同時一拳轟出,直擊刀刃。
拳出之時,他拳頭充氣一般膨脹變大,轉眼變成一隻皮膚呈青黑色,骨節粗壯、筋絡暴突的巨拳。
隨後拳頭與鋼刀悍然碰撞,竟鐺地一聲,將那厚背鋼刀一拳轟斷,青黑巨拳餘勢不歇,順勢狠狠轟在那大漢胸膛之上。
嘭!
沉悶的爆擊聲中,
那大漢張口噴出一蓬血霧,背上衣裳炸開一個拳形破洞,龐大身形應聲倒飛出去,拋跌進人羣之中。
倪昆見狀,輕咦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斷水流大師兄拳頭的變化,看起來很不簡單,且實力比起原本水準,有了極大提升——
原本的斷水流大師兄雖強,可恐怕還不敢肉拳硬懟二流武者附着內力的鋼刀。
所以斷水流大師兄也得到了一波加強?
正詫異時,其他幾個武館師父也紛紛動手,短槍、大刀、長劍等好幾件兵器,同時襲向斷水流館主。
斷水流館主不慌不忙,叱喝一聲,周身皮膚嗡地一震,骨節脆響、氣浪暴涌間,身形猛地膨脹,轉眼化爲一尊身高兩米出頭,渾身筋肉虯結,皮膚青黑如鐵的小巨人。
體型變化之下,他身上武士勁裝被撐得破破爛爛,處處走光。
可這非但沒有惹人發笑,那龐大強悍的體型,反予人一種洪荒猛獸般的狂猛威懾力,令得圍觀羣衆們驚呼之下,情不自禁連連後退。
那幾位武館師父,也被斷水流館主的變化震驚了一下,但還是咬着牙繼續圍攻。
而斷水流館主“變身”之後,以拳腳硬接各種兵刃,舉手投足之間,便將幾位武館師父的兵刃統統粉碎。再隨意揮拳掃臂,踢腿橫膝,幾下就把幾個武館師父統統打倒在地。
戰鬥結束之快,加上體型的大小對比,令場面看起來就像是大人隨意毆打小孩一般。
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幾個上門踢館的武館師父,斷水流館主保持着那小巨人形態,抱拳團團一揖,以悶雷般沉重的聲音轟轟說道:
“在下斷水流館主,教授斷水流武道,有教無類,絕不藏私。目前還要招收十個弟子,名額有限,報名從速!”
說罷又對衆人一揖,返身回了武館。
圍觀羣衆怔忡一二,忽然齊聲鬨動,紛紛涌入武館,或要自己報名學拳,或給自家兒郎報名去了。
“公子,那斷水流館主怎麼回事?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內功氣息,爲何能強到這等地步?二流武者在他手上,竟非一合之敵……
“我感覺就算以我現在的武功,與之交手,恐怕勝算也就在五五之數。”
婠婠語氣聽來有些詫異。
“婠兒你能贏他。”祝玉妍眼力、靈覺更強,判斷更加精準:
“此人爆發雖強,但他的煉體功夫,與人仙武道相比尚有短板。氣血爆發之時,氣息狂猛卻失之柔韌,宛如烈火烹油,耐力當稍遜於人仙武道。
“婠兒若與之交手,可先憑身法與之周旋,以天魔力場消磨其體力,拖至其爆發期過,縱然你功力也所剩無幾,依然可憑人仙武道修成的體魄勝他。”
婠婠點點頭,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
白清兒則問道:“公子,那斷水流館主的身形變化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是妖魔?”
“並非妖魔。”
倪昆眉頭微皺,看着人羣擁擠的斷水流武館,輕聲道:
“那斷水流館主純修煉體外功,且已然精湛到某種極高深的境地……”
若他沒有看錯,斷水流大師兄的武功,已然達到了國術流“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的境界。
正因此,他方能變化體型,徒手硬懟鋼刀利劍,且舉手投足,皆有莫可抵禦的恐怖大力。
“看來斷水流大師兄,也在‘穿越’之時,得了造化,大大強化了一波。能修煉到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的境界,單憑斷水流武道怕是不行的,他身上,必然有國術流煉體秘技。”
倪昆心中暗忖,一時見獵心喜,有了登門挑戰,刷新一下功法清單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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