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毅抓着,又被老太監盯着,白仲沒法躲,也不敢反擊。加上力量被禁錮,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
一張完美無瑕,令人嫉妒的俊臉,青、白、紅混淆,宛若豬頭;
一身華貴錦衣,被公子華扯破數處,還留下好幾個黑色腳印,極爲狼狽。
衆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白仲自懂事以來,還沒遭受過如此侮辱,一直心高氣傲,心機如海,鬼算神謀的白仲,自信心遭遇莫大打擊。
心中萬念俱灰,有種咬舌自盡的衝動……
但是,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白仲,蒙毅的行爲其實是秦始皇的意思,否則自己好歹是神侯之子,蒙毅不敢這麼對待自己。
冷靜想想……
此次純粹是自找苦吃,就算父親白起也不會爲他出面,而且還會訓斥他。
因爲白起沒法也不能開口,本來利用、教唆九皇子就是大罪,秦始皇全當孩童嬉戲,不追究就已經天恩浩蕩了,還想伸冤?
所以,忍了吧!
“呼、呼、呼……”
片刻後,公子華氣喘兮兮站定,心中怒火怨氣終於消散得差不多了。
至於白仲,鼻青臉腫,錦衣襤褸,狼狽悽慘至極,卻依舊被蒙毅抓着,否則可能會倒地。
其實,白仲所受都是皮外傷,原本以白仲的實力,就是不還手,公子華赤手空拳也別想傷他,只是被蒙毅抓着。又禁錮了力量,纔會如此。
更重要的是,白仲傷的是臉面,如果真被打成重傷更好。白仲巴不得現在昏過去,免得丟人現眼。
看到此狀,在場衆人沉默一片,華庭公主和雉姬等人,眼神更是意味深長,頗有幸災樂禍之意。讓白仲更是心灰意冷,估計過了今天,他不只會名義掃地。也會失去追求華庭公主的資格,這纔是最致命之處。
“如果沒什麼事,在下告辭了,初來乍到。連落腳處還沒去,還有很多要事處理!”
眼看事情差不多,劍殤看也懶得看白仲一眼,直接朝蒙毅、雉姬、王賁、華庭公主等熟人拱手告辭。
“……”
華庭公主和雉姬齊齊櫻脣一張,想說什麼。又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終究什麼也沒說。
“慢!聖上口諭,如果武桓侯經過此事未死,則立刻覲見!”
蒙毅鬆開白仲。看向劍殤阻止道,白仲隨從立刻上前扶住白仲。當場救治起來。
“嗯?”
劍殤神情一愣,蒙毅還真坦白。
秦始皇關注此事很正常。連衛尉蒙毅都親自出手了,如果真有什麼人敢對公子華下殺手,那就不是“孩童嬉戲”,估計秦始皇也會親自出手。
這點從蒙毅順利帶來白仲,並禁錮白仲讓公子華暴打一頓,有心人都看得出來,蒙毅所爲肯定是秦始皇的意思,否則白仲身份非同小可,如今白氏一族和朝廷又關係緊張,蒙毅哪敢這麼做?!
“侯爺放心!末將會帶九皇子回宮,侯爺回去之前,狼軍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看劍殤沉默,蒙毅以爲劍殤擔憂狼軍,看了看公子華,又看向白仲,語氣自信且堅定說道。
“行!那走吧!”
既然如此,劍殤也不婆媽,迅速應道,行事幹脆利落,彷佛之前一切跟自己沒關係般。
話落,朝李同、高虹等人低聲吩咐了下,便示意蒙毅可以走了。
至於白仲等人,劍殤也懶得多加理會。
……
很快,衆人便紛紛散去,只是部分人神情激動,顯然今日之事,很快會傳遍帝都,甚至傳遍天下。
至於白仲,雖然是皮外傷,痊癒只是十數呼吸的事,卻又沒好意思多待,一聲不吭,帶着隨從灰溜溜走了。
“主……”
騎乘暗金狼王,帶着高龔等十二個貼身親衛,跟隨蒙毅和禁衛軍前往皇宮。路途中,仇公公靠近低聲說道。
“嗯?”
仇公公剛出聲,劍殤濃眉大皺,狠狠瞪着仇公公,看向前方的蒙毅、公子華、華庭公主等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整個天下,什麼事瞞得過聖上?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不會知道。”
看劍殤如此,仇公公自然知道劍殤所想,苦笑一聲說道。
“……”
劍殤嘴巴一張,一時無語,很懷疑自己收買仇公公的巨大財富,是不是打水漂了?
“老奴回宮後,聖上親自聆訊,問了蘊龍城一切。雖未明說,但老奴直覺,聖上已經知道老奴投靠主公的事,只是不想挑明而已!”
仇公公面白無鬚老臉一紅,頗爲慚愧解釋道。
“行!那你說吧!這九皇子到底什麼身份?本座不相信以聖上的英明,會如此縱容皇子。”
劍殤苦笑搖了搖頭,似乎很意外,又似乎沒多大意外,頗爲糾結說道。
千古一帝秦始皇,真有那麼好算計嗎?
大秦帝國如今形勢,很多事其實都心照不宣,明面對弈,更主要是暗流的決戰。
“天下皆知,聖上最寵愛的妃子是麗姬,隱爲東宮之主,連太后都禮讓三分,卻沒人知道麗姬從何而來,什麼來歷。其實聖上最喜歡的是阿房娘娘……”
仇公公頗爲慚愧身軀一躬,壓低聲音解釋道。
原來,麗姬不該叫麗姬,而該叫驪姬。只有身份極高的人,才知道驪姬來自聖山驪山,是秦始皇從驪山帶出,沒人知道身份來歷,就好像憑空出現。
很多人猜測驪姬可能是驪山之靈,或者是傳說中的驪山聖母的殘魂轉世。
當然。傳說畢竟是傳說,事實如何,誰也不敢肯定,就是秦始皇也不一定知道事實。
但是。秦始皇對驪姬極爲寵愛、尊重,做什麼大事都帶着她卻是事實。連權傾天下的太后趙姬、左相呂不韋、殺神白起等,也對驪姬極爲尊重,手段犀利且頗爲強勢的太后,也不敢挑釁驪姬。
所幸,驪姬心性隨和無爲,頗爲超凡脫俗,基本不管事。不參與後宮之事,也不爭權奪利,還真像是潛修的“聖女”。
其次,秦始皇一直沒有定下東宮之主。立下皇后,就是因爲驪姬。
傳說,秦始皇曾經打算立驪姬爲皇后,卻被驪姬拒絕,即便如此。皇后之位還是一直空着。
而驪姬,有且只有一個兒子,就是九皇子公子華。
公子華出生之時,聖山驪山百鳥朝凰。萬獸朝皇。隨後大秦戰事連戰連捷,很快便統一天下。
所以。帝都高層,有九皇子公子華乃驪山之靈投胎。驪姬其實是驪山聖母的說法。
再加上,後來九皇子公子華不管修習什麼功法技能,全都失敗,可能是愧疚或別的原因,秦始皇更爲溺愛。
等九皇子公子華稍大一些,開始會闖禍了。
衆人忽然發現,只要傷害公子華的人,肯定會倒大黴。
倒不是秦始皇暗中出手,一切就跟意外一樣,詭異得不講道理,不是吃飯噎死,就是天降隕石砸死,又或者忽然飛來個雜物,擦破皮也致命。
個人死亡還算輕的,更恐怖的是一個商業世家的貨車,曾經意外撞傷了九皇子公子華。誰知不到三天,突然出現天坑,整個家族都沒了,真正的雞犬不留,也是著名景點“咸陽湖”的真正來源。
因此,衆人就更肯定公子華是聖山之靈轉世,承載着大秦帝國氣運的說法。
最後,因爲聖山驪山的六龍格局,傳說九皇子公子華是六龍龍脈之命,是大秦氣運轉世。
六龍格局,極爲強大玄妙,連齊國、楚國、趙國、魏國、韓國、燕國等六國,都被死死鎮壓,無法反抗,自然是誰傷誰死。
“真的假的?有沒有這麼玄妙神奇啊?那本座怎麼沒事?”
聽完仇公公述說,劍殤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跳出來阻止自己了,不由訝異問道。
蒙毅、老太監等或許真是爲保護公子華而出現,王賁、林少爺等可能是爲湊熱鬧,但雉姬、華庭公主這兩個關係匪淺的女人,很可能真是爲保護自己而匆匆趕來。
“主公英明神武,蒼天庇佑,自然沒事!”
仇公公也想不通,不由奉承說道,引得劍殤一陣白眼,使得仇公公訕訕一笑,硬着頭皮接道:
“以老奴猜測,很可能是主公接受了九龍絕地‘蘊龍城’的緣故,所以壓制了六龍格局反噬。這也是聖上爲什麼會召見主公的主要原因,否則聖上日理萬機,哪會親自見主公?難道真因爲十公主青睞主公啊?”
頓了下,仇公公忐忑查看了下四周,聲音壓得更低悄悄說道:
“以老奴觀察,聖上對九皇子極爲看重,天下事都瞞不過聖上,怎麼可能讓白家那小子這麼容易教唆、利用九皇子?估計這是聖上的試探,看主公能否壓得住九皇子,確定心中猜測。”
“什麼意思?”
劍殤臉色一變,驚訝脫口而出。
問出之後,劍殤冷靜一想,事實還真可能如此,因爲之前自己也感受到自身異樣。
以千古一帝秦始皇的能力,白仲再強能比秦始皇強?在帝都範圍中,秦始皇怎麼可能讓自己寵愛的九皇子被人當槍使?
秦始皇不阻止白仲,一方面是試探劍殤,一方面是警告白氏一族,一方面是立大秦皇室之威,一石N鳥。
再回想白仲如此順從被帶來,被公子華狠狠羞辱一頓。說不定還是白起示意,故意爲之。因爲白起既然決定揮軍回朝,也想修補和朝廷的關係,這是白起在間接認輸。
九皇子公子華什麼人?別說身爲九皇子,天恩浩蕩,本身又是“大秦氣運”之子,誰傷誰倒黴。
所以,養成了公子華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性格,加上本身什麼功法也學不了,實力低微,造成不了多大禍害,秦始皇等人,根本就是把公子華當成孩童看待。
“或許,自從自己決定進京面聖,上層的對弈已經開始了!”
越想越心驚,眼看皇宮就在眼前,劍殤心跳加速,有種立刻逃跑的衝動……
自己壓住了大秦六龍氣運,秦始皇會放過自己這個“唯一”能瓦解大秦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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