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自作孽

假如你住在一片方圓十里都沒有其他人家得荒野之中,家裡面只有你自己的幾個家人。

家裡房屋全部上鎖,極其結實,幾乎完全沒有外人入侵的可能。

這種情況下,你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昨晚凍下的雪糕被吃了。

你首先會懷疑誰呢?

是家裡的幾個皮孩子?

還是外人?

又或者是孤魂野鬼?

七位魔怪老祖,現在基本就處於相同的情況之下。

人類全部都在陸地,而佔據整個星球十分之七面積的大海,已經有數百年時間未曾有人類踏足。

更何況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則是在海洋最深處的海溝。

外面有羽部純血魔怪。

有一座完整的宮殿。

同時他們還處於自己開闢的小世界之中。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儀軌出現了問題。

而問題並不是因爲儀軌建造方面有什麼毛病,而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影響儀軌的運轉。

他們第一時間的懷疑對象,當然不可能是外人,而是他們自己。

或許,在他們之中就有那麼一個人,實在是對瞳老祖和羽老祖無比的仇恨,想殺卻又不能殺,因此想要藉此機會,謀害他們。

等他們一死,就直接說是儀式失誤,反正又扯不到自己的身上。

只要好好隱藏起來,爭論起罪則來,每一個決定使用血脈催生儀式,建設這個儀軌的人都有嫌疑!

有一說一,這的確是一個十分有效的辦法。

失誤。

多麼美妙的一個詞彙啊!

“不對!”

就在幾人相互懷疑的時候,儀軌之中的瞳老祖,大叫一聲,吸引了所有老祖的注意力。

“這股力量並不是我們這種任何人的,而是一股外來的力量,你們仔細感應,雖然這股力量本身較弱,但是其本質,是堪比完整法則的東西!”

“什麼?”

“完整法則?!”

五位老祖皆是吃驚,連忙放出感應能力,試探那股籠罩在整個儀軌上面的力量。

而在此期間,儀軌的轉速是越來越快,現在已經超過了正常速度的千倍以上。

但他們的感應力進入到儀軌之時,首先需要面對的就是那加速了千倍的儀式之力。

外部正常速度。

內部卻是千倍加速。

兩者之間形成的巨大反差,讓幾位老祖都頗爲不適應,滲透而去的力量險些崩潰。

不過他們畢竟是魔怪老祖,實力強橫無比。

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時間差,仔細查看之下,果然察覺到這股力量本質上是何等可怕的東西!

他們這些魔怪,天生擁有極強的力量,血脈之中傳承的知識。

但要說最強大的東西,依舊是它們血脈之中所存在的法則碎片。

從三混血開始,一直到純血,乃至他們這幾位老祖,血脈這種法則碎片的力量是越來越強的,同時也越發的完整。

但再怎麼樣,也依舊還是法則碎片!

而現在,出現在儀軌上面的那種力量,雖然並不怎麼強大,但從本質上來說,卻像是一種完整的法則。

論起來,比他們血脈之中的法則碎片更加的強大,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才能夠掌握的力量!

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好比是一個完整的瓷器與瓷器碎片。

一個完整的瓷器,就算不是什麼古董,只是現代工藝品,也有用處。

而瓷器碎片,基本等同於垃圾!

瞳老祖說的沒錯!

這種變故並不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位弄出來的,因爲完整的法則,根本不是他們任何一位能夠掌握的。

真要是掌握了,也不可能在這個小星球上面,與人類爲敵!

但,那會是誰呢?

是誰在暗中搞鬼?

一個毫無疑問的答案,同時出現在七位老祖心中。

沒錯,在這個星球上面,除了魔怪,也就只有他們,才能夠掌握這種力量了!

“人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人類怎麼可能掌握完整的法則!”

“雖然我也不太想承認,但這恐怕就是事實……”

“該死!該死!那些人類,早就應該傾盡全力,將他們全部覆滅!”

老祖們恐懼,驚訝,難以置信,但歸總在一起,那就是兩個字——後悔!

早知道人類會慢慢變得強大……

早知道他們有一天會掌握連自己都無法企及的力量……

早知如此,當初剛剛降臨的時候,就應該傾盡全力將他們全部消滅!

到那個時候,他們傲慢自大,完全不把人類放在眼裡。所以,只是單純的當一種食物,將這個星球當他們的餐桌,吃飽了就暫時放過。

如果那個時候不這麼想。

如果那個時候將人類當做真正的敵人,傾盡一切全力將其毀滅。

那麼,即便那個時候的魔怪數量很少,也足以輕鬆的消滅全部的人類!

甚至,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們傲慢的心思也沒有完全去掉,堅定的認爲人類依舊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威脅。

所以纔會在儀軌出問題的時候,只認爲是其他老祖搞的鬼!

紫禁城內。

“終於發覺了嗎?雖然早在未來之中看到過同樣的情況,但輪到現實,還是覺得有些離譜。這些魔怪老祖,居然如此之傲慢?!”

周明輕笑:“不過,這對於我來說是件好事兒。那麼,加速的範圍,擴大吧……”

魔怪祖海。

小世界之內。

儀軌瘋狂的旋轉。

內部兩位老祖的力量正在被瘋狂的吸收。

而外部五位老祖的鮮血,也是如涌泉一般被吸進儀軌之內。

儀軌上面,五道虛幻模糊的影子被注入了太多的鮮血和力量,但儀式的最後一部,也就是讓它們離開儀式,徹底成型的那個步驟,卻遲遲都沒有進行。

這是導致他們只能在儀式上面不斷的增長。

但是儀軌得空間也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五個影子便相互接觸起來。

別看它們吸收了同一個來源的力量,但相互之間,卻在這一剎那產生了激烈的衝突。

這是因爲給它們定型,塑造他們身軀的血脈,來自五位老祖。

雖然都是魔怪,但他們並非是同一個種族,血脈不同。

最重要的是,血脈之中所包含的法則碎片完全不同!

五道模糊的影子,就好像是五種屬性完全不同的力量,這麼一接觸,就展現出了極強的排外性。

五種力量,儀軌上面激烈交戰起來。

但是沒有人會在意它們。

七位老祖注意力完全在儀軌上面,即便是看到了它們,也根本不會理解。

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儀式是鐵定會失敗的,誰還會在意這種小事!

尤其位於儀軌之內的兩位老祖!

他們的力量被瘋狂吸收,在千倍——現在已經達到了數千倍的加速之下,力量的流逝速度簡直快的可怕。

兩位老祖都是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起來。

羽老祖已經放棄了希望,一雙眼睛變得無神,口中喃喃,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與之相比,瞳老祖卻是目光灼灼,感應力量滲透到儀軌之中,拼命的尋找解決辦法。

哪怕這樣會讓他的力量流失更快,但他也是毫不在意,依舊不放棄的尋找着。

外面的五位老祖,雖然沒有內部兩位老祖那麼虛弱,但是在數千倍的時間加速之下,他們一秒鐘,就好像是進行了幾十分鐘的血脈催生儀式,鮮血流失極快,讓他們也快速虛弱起來。

“沒辦法了,現在唯一的解決方案,就是摧毀這個儀軌!”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儀軌已經是數千位的加速,我們的力量放入進去,立刻就因爲數千倍的時間差而徹底失控!”

“那……破壞儀軌和我們連接的地方,中斷鮮血的汲取,可以吧?”

“這倒是可行……”

沒有任何遲疑,當這個提議被提出來的時刻,五位老祖全部都選擇了同意!

雖然這樣就相當於是暫時捨棄了內部得兩位老祖,但相比之下,顯然是他們自己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

但就在這一剎那,時間的力量忽然蔓延開來,將他們半個身體,都給包含在內了。

沒錯,只有半個。

與此同時,儀軌上面那五道模糊影子,終於因爲相互之間激烈的力量碰撞,再也承受不住,直接爆裂開來,無窮無盡散發着血色光輝的恐怖能量瀰漫開來,然後因爲儀軌的旋轉而動,形成了一個以儀軌爲中心的血色漩渦!

五位老祖面色大變。

那血色能量,就是來源於他們自身的血脈,包含了他們血脈之中的能量和法則碎片,其威力無比恐怖。

更可怕的是,這股力量已經完全失控,在旋轉的過程之中,依舊在進行激烈的衝突。

同時,因爲他們自己被時間加速包裹在其中的半個身體,也存在着強大的血脈和法則碎片,所以這些血色能量之中,與他們血脈不同的四種力量,正在瘋狂的進攻他們自己的身體。

爲了保護自己的身體,他們瞬間就激發了自己的力量,化作一層防護。

“又發生什麼事了?”

“tmmd,這個儀式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毛病?!”

“不管了,先掙脫儀軌再說!”

五位老祖立刻操控力量,涌入半身之中,試圖攻擊儀軌,破壞連接,掙脫出來。

但是雖然半個身子都處於時間加速之中,但他們的大腦,思維,卻還在時間加速中。

讓他們操控這股力量進入另外半身之時,同樣受到了時間加速的影響,使得操控力大大下降。

不過也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完全失控。

他們操控這股力量,從身體迸發而出。

但就在這一瞬間,四周的血色能量立刻瘋狂攻擊,將他們的力量全都給壓制了下去。

“什麼?”

“這又是怎麼了啊?!”

五位老祖一時間懵了。

但是在儀軌之內,瞳老祖卻已經明白了一切:“原來如此,因爲儀軌是他們自己建造出來的,每一個零件都傾盡了他們的力量,因此整個儀軌無比的皆是,誰也不可能僅憑身體的力量將其摧毀。

想要掙脫,那麼就必須要動用其他力量。然而時間加速的關係,動用這個力量,就一定會受到時間差影響,降低操控力。

同時,蘊含五種血脈和法則碎片的力量,則會在暴走之下攻擊所有其他的血脈和法則力量。

而這一股力量之所以會暴走,則是因爲血脈催生儀式,將他們血脈之中屬於他們自己的印記完全抹除掉,轉化成爲純淨的,不屬於任何一個生命體的,僅僅只有生命本能的力量!”

而生命的本能,就是維護自己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那股血色能量明明是來自外面五位老祖的鮮血,卻會在暴走之後,直接攻擊他們,而不受控制。

這個計劃,是他們定的。

這個儀軌,是他們建造出來的。

這個儀式,也是他們所開啓的。

這股力量,同樣也來源於他們。

結果,因爲建造的太好,使他們無法輕易的掙脫。

因爲儀式進行,使得血脈和法則力量被清洗純淨化,纔會暴走,無法控制。

可以說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們自己所造成的。

“這就是人類所說的‘自作孽’嗎?哈哈哈,這些渺小不起眼的生命,還真是說的有道理啊……”

瞳老祖哈哈大笑,眼中卻浮現出絕望的色澤。

瘋狂的時間加速之下,儀軌不斷的抽取他體內的生命能量。

哪怕是魔怪老祖,可以存活千萬年而不朽的強橫存在,在這種抽取之下,也只能因爲生命能量消耗殆盡而死!

而在他的身邊,羽老祖早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

意志在有的時候,會對生命產生極大的影響。

在某些時候,甚至會延長生命的長度。

意識到生命存在危險之後,從沒有選擇放棄瞳老祖,一直在試圖尋找生存的辦法。

縱使最後失敗了。

但是其強橫的意志,也依舊讓他堅持了更久的時間。

而羽老祖,別看一開始瘋狂叫嚷,但是在面臨絕境的情況之下,反而直接絕望了起來。

意志不強,生命自然也就不長。

當他的生命能量被消耗一空,瞬間就失去了生命。

因爲時間加速和血色能量的關係,瞳老祖的臨死之前最後的話語,根本沒有任何一位魔怪老祖聽見。

五位老祖,依舊在想盡辦法的掙脫。

但是,在周明所看到的無數種未來之中,每一種未來,都直接指向勝利。

而這,也代表着那五位老祖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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