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
九天九峰。
蒼天宮捍衛之處。
秦力高傲的立着,在他身邊立着一個人,也是一襲白衣,袖口之上一個陽字,那人低着頭訴說着,看樣子有事在求着秦力。
秦力立在那裡,只是仰着頭看着天空,絲毫不在意。
“秦力師弟,您老耳目衆多,不知道明月怎麼樣了?能否告知一下,筆靈淵必有厚報。”彎腰低頭的竟是筆靈淵,陽天宮的大弟子。
原來昨天明月陪同方雨澤去了鈞天宮,而同樣的昨天巫族一行五人已經離開了九天九峰,此時明月並未歸來,筆靈淵焉能不擔心。
秦力沒有迴音,他心裡明白的很,這個筆靈淵平日裡就和自己不善,還有這個明月的事情更是引得陽天宮諸人不悅,自己也深陷其中,趁着這個機會,報復一下也是在所難免的。
“秦力師弟,我這有幾顆三葉草,不知您能不能賞臉,這個都是我來的路上摘得。”筆靈淵看看四周無人,趕緊揣進了秦力的衣袖中。
秦力臉上一臉的淫笑,淡淡地回望一下四周,隨後壓低聲音道:“明月被虛師伯關在了鈞天宮的後山,你要一切小心啊?”
筆靈淵聽後,微微笑道:“多謝秦師弟賞臉。”
正說間,遠處傳來腳步聲,秦力一見,立時道:“哎呀,筆師兄啊,我們這是捍衛九峰的地方,您沒事呢就趕緊會陽天宮準備準備啊?再過幾天就是九峰比武了。你呢也知道,這上鈞天宮需要虛師伯的手令,沒有手令,您就回去吧!”
說着又是對過來的兩人道:“你們隨我來,我們到那邊看看去,我剛纔看見了一道灰芒閃過。”說着二人就是離去了,捍衛之處卻是空蕩蕩地在無一人。
筆靈淵一見,正是擔心明月不行,於是也不再說,轉身就是往鈞天宮走去。
鈞天宮後山,雲河繚繞,霧氣騰昇,一個少年站着,白色的衣服上微微帶着一絲的朝露。
雲河流天,神族十大風景之首,美景在前,自然是風光無限。但是站着的人好像神不守舍,在那裡,雲河對岸,一個紫衣的女子背對着他,一襲的黑髮重重的垂落着,卻是雲河的美景之一,婉婉手起,卻是手中的琴發出的淒冷音符。
“雪兒,雪兒,是雪兒?”明月呼喚聲中,身子憑空而起,往前飄去,那裡便是思念良久的心中人。
人剛往雲河飛去,卻不料雲河之中驟然一道水柱穿出,高約數丈,水痕沖天,明月長嘆一聲,無功而返,再回首,水柱消失。對面,人也已經帶着一道紫芒消失而去。
“雪兒,雪兒。”明月佇立着,呆呆的,無法言喻,他此時才明白雲河自來便是稱爲缷寶河,任何人無法從雲河上穿過,唯有的方法就是從蒼天宮守衛的隘口通過。
坐地之時,身後傳來一聲輕喊,“明月。”
明月朦朧中一轉身,卻見是一個身穿墨綠色袍子的人落在了一塊巨石上:“陽天宮秦明月參見掌門師伯。”
來人正是鈞天宮的虛縹緲,他笑了一下望着明月道:“你可是想穿過雲河?”
“師伯恕罪,弟子一時糊塗,忘記了門規。”
“呵呵,恕罪,你明月犯的錯還少嗎?私下九天九峰,25位神族弟子爲你殞命;面壁崖獨戰魔族的黑衣人,並且修復了魔族蠻蠻牛和豬豬周的發力;你在陽天宮陽天竹林私會魔族風雨雷電四俠,並且一劍擊傷方天電閃戟的方天電,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啊?”
明月一聽這樁樁件件都是事實,經虛縹緲一說,明月噗通跪下道:“弟子罪孽深重,後天弟子便是被廢除道法驅逐出神族之時,弟子給師尊,師兄和師伯添麻煩了。”
“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在神樹之下擊殺魔族的何青竹,襲敗黑衣人,這就是功勞?”
“師伯,弟子給您和神族抹黑了?”
“哼,知道就好,但是你有一件事情還是隱瞞了?”
“師伯,弟子所做的每件事情,你都瞭若指掌,洞燭其奸,弟子沒有什麼隱瞞的。”
“嗯,好,說得好,那當日你在鈞天宮受人詰責,受人侮辱,爲何不還口,你再面壁崖告訴秦力,用你的方法挽救了秦力被蒼天鶴的責罰?這足以說明你還是很善良的。但是善良是有法度的,不是一味的奉獻而不索取。”
明月自然知道虛縹緲的意思,那時在面壁崖,秦力受困,明月告訴他,面對蒼天鶴的責罰,你一句話都不要說,只要接受,然後一步三回頭走去,自然可以解救你的性命。原來秦力一直以來跟隨蒼天鶴,就連蒼天鶴身上毒瘡發作,也是秦力一口一口爲他吮吸,後來傲無痕一來,骨骼奇佳,道法猛勁,蒼天鶴纔對傲無痕委以重任,忽略了秦力。
“師伯,救人一命乃是弟子應做之事。弟子冒昧進言,我真的沒有隱瞞了。”
“呵呵,明月,師伯知道你心有玄天宮的雪兒,所以抱着必死決心,不在理會凡塵之事,就連秦力的數次的詰責你都是以德報怨,從不計較,一是你心如死灰,二是你擔心會連累陽天宮,所以才處處忍讓。”
“師伯,雪兒已死,我自是心如死灰,但陽天宮乃是我修煉之所,對我有恩,我只當報答。”
“明月,你秉性善良,你相信師伯嗎?”
明月一時之間有些個愣怔,看着溫暖如同春風的虛縹緲,明月鼓足勇氣道:“師伯,您老身爲神族的大統領,鈞天宮的宮主,弟子豈能相信。”
“嗯,五年前明月村慘案,你齊師兄若水已經查到蛛絲馬跡,你不想知道嗎?”
明月一聽,心神一動,驀然間卻又想道:“虛師伯何等高貴之人,豈會爲了些些小事前來訓我,我看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這不是關鍵的,”想到此道:“師伯,你日理萬機,平日事情都有齊師兄打理,弟子愚鈍,您一定有其他事情,你吩咐就可以了?”
虛縹緲呵呵一聲輕笑,隨後落下來,拉着明月的手到:“明月,你是神族之人,我當初不接納你也是有道理的。”說着長袖一甩,二人的前方出現一塊鏡子般的寶貝,那寶貝一懸在那裡,便是映出了諸多的場景,不過每個場景都是四處逃離的人們,狼煙滿地。
“師伯,這是什麼?”
“這是五方大陸未來的場景,五方大陸是我們神族管轄之地,只是現在已經開始了狼煙四起,因此多少家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他們都是一個個明月村的縮影。”
“縮影?”
……,一老一少就這麼交談着,恍惚了許久的光影。
交談良久,驀然一人輕聲喊道:“師尊,”健步下來卻是齊若水。
“若水,你來的正好。”明月也是躬身作揖道:“齊師兄好。”
齊若水回禮後道:“師尊,其它七大宮主已經到齊。”
“嗯,先不急,若水,我正和明月說的要緊,你來的正好,你們二人回答我一個問題?”二人均是一驚,默默地順着虛縹緲手指的地方望去,那裡正是雲河,水汽充沛,婉轉流淌。
“若水,你看到什麼?”
齊若水一望,隨後道:“師尊,弟子看到雲河之水?”
“雲河之水?”
“是的,雲河之水乃是至陰至陽之物?”
“至陰至陽,嗯”,虛縹緲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很是讚許,隨後便又問明月。
明月看着雲水道:“師伯,師兄,弟子造次了,齊師兄說的很對,雲河之水的卻是至陰至陽之物,但是水善下,故爲百谷王。”
“水善下,故爲百谷王。好,好,說得好。若水,你帶明月隨後到鈞天大殿。”說着輕笑中,人已經飛去了。
這邊,若水二人同行,“秦師弟,不知所謂的水善下,故爲百谷王作何解釋?”
“齊師兄,造次了,水,遇圓則圓,遇方則方,流進污穢之地,卻沖刷洗淨再次流出,絲絲細流,匯成江河。所以,我才說水善下,故爲百谷王。”
……。
鈞天大殿。
一行人坐着,臉上都是帶着不同的表情,默默中二人已進大殿,衆人都是回身望過。
寂靜中,忽聽到異樣的聲音,“師尊,弟子無爲有事稟報。”聲音中帶着幾分的怒氣。
衆人一聽,都是有些驚訝,這個無爲平日裡因循守舊,循規蹈矩,凡事中規中矩,這聲音有變,定是有大事發生。
明月迴轉之處,卻發現無爲押着筆靈淵走來,“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無爲師兄?”
“明月,明月,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無爲師弟,你來所謂何事?”
“師兄,稟告師尊,弟子接到蒼天宮報告,有人私闖鈞天宮後山,一經查實,卻是這個筆靈淵。”
“師兄,私闖鈞天宮後山,按照神規那是要廢棄發力,逐出九峰的。”蒼天鶴說道。
虛縹緲一掃眼,衆人一片安靜,“筆靈淵,你不在陽天宮準備九峰比武之事,來鈞天宮後山做什麼?”
“大師兄一定是擔心我的安慰,所以纔來鈞天宮找我的,可是鈞天宮有蒼天宮捍衛,沒有手令,無法通過,”想到此一看到秦力安嘴角淫邪的笑容,立時便是知是他做了手腳。“師兄啊師兄,你好糊塗,蒼天宮早就對我們陽天宮心懷鬼胎,這次你一來,豈不是連你自己都保不住了。”想着,還是決定看看再說。
筆靈淵正欲說話,誰知秦力出來道:“師尊,弟子有事要說?”
“你,說。”
“今早,筆靈淵趁弟子換崗之時,討好弟子,誰知趁這功夫,進入了鈞天宮,弟子捍衛九峰不力,罪責不輕,懇請掌門師伯降罪責罰?”秦力哭着說着,這一出招就將筆靈淵逼上了死路。
蒼天鶴也是奮力接着道:“掌門師兄,師弟這次來也是爲了這件事情,我已經對秦力作出了責罰,他已經被撤銷蒼天宮二弟子身份,明日起到蒼天宮後方做些雜役工作。今天來,便是爲了澄清這些事情?”
虛縹緲默然良久纔到:“都查清楚了,蒼師弟。”
“查清楚了,師兄。”
“無爲,那就按照神族的規定辦事?”
秦力的一退,已經讓筆靈淵落在了懸崖口上,而蒼天鶴這一推,勢必要將筆靈淵推下萬劫深淵啊,虛縹緲的這個決定,註定要擊殺筆靈淵,陽天宮從此再無出頭之日。
筆靈淵這次真是被逼上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