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
鈞天宮。
鐘鼎齊鳴。
鈞天大殿高聳入雲。
後山,空曠之地,立着兩個人,均是一身黑衣,袖口子上紋着一個重重的巫字,其中一個道:“師兄,今天怎麼回事?來三天了,也不見神族的掌門有什麼刻意的回話,難道還要我們在等嗎?”交談的二人正是巫族四大弟子中的二弟子解憂。
另一人卻是道:“師弟,聽說運河流天是九天九峰神族的十大風景之一,不如我們去欣賞一下如何?”說話者卻是巫族的大弟子鋒銳。
“師兄,我可沒心思看風景,師尊吩咐的事宜我們還沒有完成,到時候怎麼交差?”
“師弟莫擔憂,我們此時前來是提親的,哪有那麼快就有結果的,況且少主的那個意中人我們一直未見,此時回去,更是無法交差啊?”
“師兄,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難事?還是故意拖延我們?”
“不會的,神巫兩族自**好,況且在征戰魔族中相互扶持,必定不會有什麼間隙的?”
“咚咚咚”,一連九次的鐘鼎之音響起後,鋒銳的臉上也是隱隱多了幾分擔憂。
“師兄。九次鐘鼎之音,這樣的鐘鼎之音,聽師尊講,九峰自他知道也不過數次,每次都是強敵入侵的前奏,難道是魔族來了。”解憂道。
“哼,師弟勿要擔心,這裡可是九天九峰,神族的聖地,魔族的魔尊大帝還在封印中,即使其他的小妖們,來了也不頂用的。”
“可是,……?”
“兩位師叔,別來無恙?”聲音中一個白衣的人輕步走來,緩緩中還帶着一絲的微笑。
“齊師侄早?”二人迎合着。
齊若水還禮後,又道:“兩位師叔來到九峰已經三天了,想必還沒看看我們九峰的雲河流天,那豈不是枉來一趟啊?”
解憂瞅着鋒銳,驀然鋒銳便是笑道:“客聽主便,那就有勞齊師侄了。”
“師兄,”解憂似乎還要說什麼時,齊若水拉起他的手,便是往前走去。
……。
鈞天宮,大殿之前,跪着以筆靈淵爲首的五人,均是低着頭不敢仰望。
大殿之內,神族九大宮主中的七大宮主都已到,唯獨中間和左側末端的位置空着。
“蒼師兄,已經三天了,這回秦明月私自下山,還有我們二十五人喪命的事件該有個說法了吧!”坐在右側首位變天宮的宮主天孤雄首先發難,在他身後立着一個人,滿頭白髮,樣貌卻是很年輕,輕輕的打着扇子,根本沒有理會其他人,而他自然是變天宮大弟子——花梨山。
左側第一個座位上的蒼天鶴閉着眼睛,根本沒有回答,在它的身後立着兩個人,均是滿面金光,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卻是傲無痕和秦三胖。
“蒼師兄,我徒兒花梨山此次下山,誤入魔族的毒手,弄得滿頭黑髮竟是變白,你今天要給我一個交代?”天孤雄再次發聲。
蒼天鶴依舊沒有說話,閉着眼睛,穩穩的靠着椅子。
“蒼天鶴,你聽見沒有?”天孤雄拍着凳子怒視而起。
話音一落,他身後的一個年輕弟子便是刷地落在了蒼天鶴的前面,左手揹負,右手婉婉而動。
“秦師弟,稍安勿躁。”
“怎麼,秦三胖,你一個小小的蒼天宮的弟子就敢在我面前撒野,老子誅殺魔族的時候你還在孃胎裡呢?看來你們蒼天宮真是上天了?”
“天孤雄,若不是師兄叫我,今天我一定要和你比個高低?技不如人,認賭服輸,天下的道理,學藝不佳,自尋欺辱,那是註定的。”秦三胖呼呼地說着。
蒼天鶴微微從眼縫中一看,而在天孤雄的身後,那個扇扇子的花梨山根本就沒有動一下,只是扇着扇子,完全不在意,心中不禁抽動一下,吩咐道:“三胖,你且退下。”
衆人也都是看着,看着捍衛九峰律法,鎮守九峰的蒼天鶴和這個天孤雄鬧着,都不做聲。
天孤雄臉色發紅,那秦三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花梨山滿頭白髮,是他自己道法不濟所致,與蒼天宮何干,再看周圍,自己如同一個跳樑小醜,跳出來牽頭卻沒人理會,一時之間不好收場,心中壓抑被人貶低,於是怒氣沖天道:“好你個蒼天鶴?別以爲其他宮主怕你,但是我們變天宮就是不怕。”
他這一說,正是要將事情擴大,也好將其他六大宮主和自己綁在一起。
誰知還是無人應和。
“雲師妹,這次下山,你們玄天宮也是損兵折將,綠菊慘死,雪兒受困,難道你不問個究竟嗎?”
雲孤月一聽,歪在一邊,不說什麼?
天孤雄更是掛不住面子,於是往前一邁步道:“蒼天鶴,你今天……?”
剛到此,大殿中間閃來一人,如同一路冷風襲過,天孤雄一見,抽身回去。
再看時分,中間的主座位旁邊,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人立着。
“各位師叔久等了,家師一會兒就到。”話音鏗鏘,落地有聲,不容置疑。
“啊,無爲師侄,虛師伯馬上就來嗎?我這裡有事要說?”天孤雄淡淡地說道,卻是沒有先前的怒氣和囂張。
“師兄,他是誰?”秦三胖看着刀疤臉就是默默的一問。
孰料那個無爲卻是掃了秦三胖一眼後道:“來這裡就是解決問題的,等着就是了。”她的意思很明白,不解決問題來這裡幹麼呢?
大殿之上,立時徐無聲由,一片肅然。而在無爲的身後,鈞天宮大殿之上的那個“誅”字更是若同飛龍一般若隱若現,似乎就要飛去。
傲無痕搖搖頭用手碰碰秦三胖,示意不要說話。
許久,傳來話語“各位師弟久等了?”聲音落過,一個墨綠色袍子的人便是悄然落在了中間的座位置上。
七大宮主聽着聲音,立時躬身站起道:“師兄早。”
敘過禮後,虛縹緲淡淡道:“無爲,此時是爲秦明月事件而來,怎麼不見陽天宮諸人?”說着默默地掃了一眼蒼天鶴,顯然有責怪之意。
誰料天孤雄接言道:“掌門師兄,陽天宮那一幫頑劣之徒深感罪孽深重,此時都在大殿門前跪着懺悔呢?”
“懺悔,天師弟,擊殺魔族嗜血青竹刀的何青竹,這不是功勞嗎?”虛縹緲一說,連同衆人都是啞然失措。
“師兄這是怎麼了?怎麼與三天前大相徑庭?”衆人壓抑着,卻不敢說話,唯有蒼天鶴和那個雲孤月,默默看着,一想到三天前來的巫族二人,自然可以揣測出一絲的端倪。
寂靜中,蒼天鶴道“師兄,可否將他們帶來說明一下事情的原委,一來可能是有會有什麼疏漏的,二來可以從中發現一些魔族的端倪。”
衆人一聽這,也不敢再說什麼?都只是看着,默默中。
大殿上依次來了六人,一來便都是跪下,俯身低頭,毫無聲由。
默然良久,筆靈淵才近乎頭挨着地道:“掌門師伯,各位師伯,明月一事都怪我日常督導無方,身爲陽天宮大弟子,一概事情都該由我負責,弟子筆靈淵懇請領受一切責罰,還望各位師叔,師伯責罰?”
“責罰,筆靈淵,你們陽天宮就是這麼無禮嗎?說是三日後來鈞天宮上報事情原有,可陽天宮除了你們師尊在閉關之外,尚還有九大弟子,怎麼就來了五位,那三個呢?是不是對我們的詢問根本毫不在意?還是敷衍了事?就這麼藐視鈞天宮的威嚴嗎?”說話者正是玄天宮的雲孤月
這真是啞巴蚊子咬死人啊!雲孤月就連天孤雄的詰責都未開口,可這時說話,話一說出,就是將陽天宮置於了八大宮主之外,可見她心中的那份仇恨是多麼深。
筆靈淵望她一眼,隨後低下頭,匍匐着身軀道:“還望師伯做主,不是陽天宮輕薄各宮門,只是我們陽天宮這三天來詭異之事頻發,我等後輩晚生也是一籌莫展?還望各位師伯垂憐?擡愛?”
“擡愛,筆靈淵,三天前你們夜晚深闖我玄天宮,更有漁天網傷害我的愛徒,你今天來這裡卻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給誰演戲呢?那漁天網,墨含情,讀四海和秦明月呢?”
“師伯責怪的是,夜闖玄天宮我是逼不得已,只爲了救明月,師伯,如果此事今日有個瞭解,明日我一定到玄天宮領受責罰?”
“哼,責罰?我不是將丹藥讓你去救明月了嗎?”
二人一唱一和的,衆人都是驚愕滿腹,夜闖玄天宮還被賜予丹藥?雖說玄天宮都是女弟子,但是他們煉丹的方法確實在九峰唯一沒有能出其右的。
尤其那個蒼天鶴,更是看着雲孤月,這個女人手段毒辣,以往他的弟子前去求藥,沒有不說,還被她打斷了胳膊,告到了虛縹緲那裡,連虛縹緲都是默不作聲,此時又是怎麼了,竟然爲了一個秦明月忘了自己的二弟子死亡,更是忘了紫雪琴失蹤,這當中定有異常,我且看看再說。
沉寂中,虛縹緲問道:“筆靈淵,孤月師尊不是將丹藥給你了嗎?哪,你的一干兄弟呢?”
“師伯,是弟子無能,讓九峰蒙冤,讓九天受辱?”
筆靈淵一味的這句話,連虛縹緲都有些坐不住了,連連追問道:“你儘管說?我爲你做主?”
“師伯,”一句話後,筆靈淵便是伏地痛哭起來,其他四位同來的師弟也是放聲大哭。
一時之間,哀嘆之聲連連,聲動整個鈞天大殿。
“說,”蒼天鶴聲動如雷,驟然凌空襲來。
筆靈淵聽到,心中默默一動,“你個老東西,終於說話了,”於是忽地哭着道:“掌門師伯,各位師伯,九天九峰以後得改爲九天八峰了,還是把這不中用,受人白眼的陽天宮給撤銷了吧!”
“放肆,有什麼我給你做主?說……?”虛縹緲盛怒,此話一出,衆人都是啞然一片,不敢吱聲,尤其是那個蒼天鶴,臉色開始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