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午飯時間，幹部餐廳。
正是吃飯時間，我，範薇和打好了飯，便也就一起擠到了一張桌子上去吃，當然，一起過來吃的，還有一個來了一個月的成本會計，童小環，因爲她和燕飛是同一個宿舍的，所以大家也就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了。
“哎，我怎麼看這個胡媚（採購）是和華聯勝（報關經理）有一腿，卻有得這麼明顯呢？”童小環這天一坐下就說了這麼一句實在是有“爆發力”的話。儘管她說得並不大聲，不過也已經足以把大家嚇了一跳，大家馬上“刷”地把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
童小環是我們之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了，黑黑的，有點胖，國字臉，五官一般，不過鼻翼左邊是有一顆肉痣，這個是她標誌性的記號了，總會給人一種有點像媒婆的感覺，而且樣子看起來可能也已經過了30，離婚有一子，據說離婚的原因就是丈夫有了第三者的原因。纔來了半個月，就已經有意無意和我們訴苦好幾次了。
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雖然把目光一起投向了她，但事實上我們多少也明白她心裡的苦楚。所以大家一下子也沒說什麼。
“唉，小環姐，這在社會上是很正常的啦！”範薇說了一句，似乎想把這個話題淡化什麼的。
當然，胡媚和華聯勝的事情是衆所周知的，胡是華的二奶，據說華已經在外面買了一棟房子給胡，兩人是好得不得了的。
“嗯，這個姓華的，表明上看起來一表人才，文質彬彬，怎麼也會搞這種事情呢？唉，我家那個死鬼也是這樣的人！”童小環的傷感是又來了，哦！這下子我是聽明白了，原來她現在的位置就有點像華的老婆那樣的吧？感懷心事呀！
“哎呀，男人們都是這樣的啦！我們的老闆還不是？鄧生還不是？”這是燕飛的話，她一向就是這麼一個比較健談的人，現在一打開了話匣子，好像就有點收不回去的感覺了，當然，她也知道是避嫌疑一下，於是壓低了聲音說，“你們知道嗎？現在我們這個公司，其實就是我們的老闆魯生的二奶，也就是我們經常掛在口中的，經常從香港打電話來罵人的CINDY來管理的！還有，聽說鄧生光是在大陸，就有3個老婆呢！”
“哇！這些香港人真夠嗆呀！”童小環這下子似乎是找到了知己似的，眼睛裡面透出一股快感的味道來，也低聲說起來。
“是呀，香港人來大陸，有幾個人不包二奶的？男人都這樣吧？”這是範薇的聲音，一樣壓得非常低，大家是生怕別人聽到了，但又忍不住有點女人的八卦吧？
作爲廣東人的我此時是一言未發，因爲我實在不太想參合到這種八卦的事情當中去，當然，我也不想打斷她們的興致，她們在講，那我就在聽，反正也在一邊吃着飯。
所以我是這一桌人裡面第一個吃完的，一吃完，還真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馬上就拿起餐盤到外面的水龍頭下去沖洗。
而這個時候，趙賀也剛好吃完，就在我旁邊洗滌起他的餐盤來。
“夏小姿呀！我剛纔就在你們旁邊的桌子上吃飯，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當然，不可否認她們說的是有她們的道理所在，不過，你也知道香港人的公司裡面，有一項原則很重要：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你也是個廣東人，你知道吧？說實在話，作爲半個同鄉，我還是想提醒一下你！這種事情，最後不要去參與！又不管你的事，對吧？搞不好讓他們香港人聽到就麻煩了！你明白嗎？”趙賀這個時候也是壓低了聲音跟我說道。這裡總共才2個洗手盤，剛好我和趙賀此時是在一起洗，別人還沒插進來，所以應該還沒有人聽到吧？
“我明白了！謝謝你！”聽到這番話，我當然是明白，事實上，還沒有聽到我都明白啦！
“對了，還有，”趙賀和我都已經洗好了，大家是剛好一起把餐盤放進了餐盤架，所以基本上大家這幾步路走起來是同步的，故趙賀可以和我說下去，“早上來了，如果看見他們香港人，不妨用廣東話說句‘早晨’！有點禮貌嘛！其實也等於給我們大陸人爭點面子，別讓他們老是說我們不懂禮貌什麼的！”
“嗯，趙賀，謝謝你的點撥！”放餐盤那一瞬間，我微笑地望了望趙賀，說了這句，“我會的！”
“嗯，好好幹啊！”趙賀表露出了一般的上司對下屬的那種鼓勵，在我還未來得及對他回答一聲，就轉身走了。
下午，工作時間。
還真的是百無聊賴！這幾天都沒有單證可以做，我和範薇也就嚐到了燕飛說的，前面那幾個老員工所受到的“苦悶”，唉！真的是悶到大家抽筋呀！再加上還年少氣盛，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這種日子可真不知道該不該叫“難熬”呢？
“夏小姿，你來一下！”忽然間，一個聲音從我背後傳過來，哦！可以說是“扔過來”的那種感覺了，因爲這，好像是從金生的辦公室裡面傳出來的。
金生是廠裡面的小股東，因爲他祖籍是東莞，認識這些的一些官員，所以，當時辦廠的時候，據說是硬被其他的股東拉進來的，事實上，他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做，也不像鄧生那樣管理人和事，一般我看見他其實都在用電腦看DVD，大概是不想理會太多無謂的事情吧，明眼人都看得出，實權都是掌握在老闆的堂妹查小玲的手裡。
他叫我幹什麼呢？我真奇怪，要知道，我們船務的事情和他可是一點邊兒都挨不上的呀！
不過，既然是領導叫到，我當然是不可以不迴應！於是，我沿着一路疑狐的目光，就馬上走到了他的辦公室裡面。
“金生，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我徑直地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面，問道。
“你是GM大學畢的是嗎（是的）？我們公司在廣州辦事處想招個人，你有什麼校友介紹嗎？”他問道。
“嗯，我要聯繫一下看看才知道。”我想了想說。
“好的，那你先看看吧！”他說了句，然後低下頭好像在找什麼似的，喃喃細語道，“趙賀找的人還真不錯！不虧是趙賀！”
在誇獎我？我微笑了一下。
“你知道嗎？趙賀的工作真的是沒說的！他做的單據可是頂呱呱的，跟着這樣的上司，是你的福氣呀！他的工資，可是廠裡面除了香港人以外，排名前五的！”金生說着，忽然間似乎又覺得自己說多了似的，就對我微笑地說了這麼一句：“哦哦！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我會留意的，金生。”我大方地也微笑了一下，就轉身走向了我的座位。
除了香港人以外排名前五？這是什麼概念？連這“見過世面”的香港人都誇獎趙賀，看起來他一定是非常捧了！
嗯，也許，我持續努力的話，假以時日，也會像他一樣被領導掛在嘴邊表揚吧？
趙賀，此時此刻，你是我學習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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