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靈氣,三種藥力,紫陽珠與魔珠的力量以及段義體內的兩股真元,此時已經完全亂了套,根本不受段義控制。
他除了鎮守心神之外,便如怒海操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而且覆滅,只是遲早的事。
“嗚嗚,主人咋整,花花世界俺還沒有活夠,還不想死啊!”小銀慘叫道。
段義沒好氣道,“我還不想死呢!”
“救命啊,墨竹笛,臭老頭,救命啊!你的寶貝徒弟,就要一命嗚呼,你個臭老頭,還不滾出來!”小銀大聲呼救。
但這煉丹房地處偏僻,即便是墨竹笛也不常來。更何況小銀的求救聲之後段義能聽見,那又有什麼用。
然而戲劇性的一幕發生,只聽得砰地一聲,石門既然被人大力撞開。
段義只覺一道勁風飛快襲來,緊接着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抵在他的背心,立時便有雄渾的真元渡入體內,將他體內兩股躁動的真元鎮住。而後那人影大喝一聲,三種藥力便如見鬼一般,縮回丹爐之中。
“好高的修爲!”段義大駭,來人頃刻間扭轉乾坤,修爲之高實在深不可測。
然而容不及他多想,就聽來人大喝道,“專心進階,其他交給我。”
段義亦是果斷之人,一面扼守心神,一邊吸收天地靈氣衝擊修爲瓶頸。
天地靈氣被不斷煉化,一點點拓展者丹田與髓海的容積,令其能夠容納更龐大的真元。
得益於來人的撥亂反正,一切又重回正軌。
其實如果煉丹時並不進階,那麼丹藥必成。亦或是專心衝擊修爲,亦毫無危險。惱火的是,兩件事同時撞在了一起,這才發生了方纔險象環生的一幕。故而只要消除一方面的因素,段義便可水到渠成。
不過想要撥亂反正,那可不見得是件容易的事。
首先,要鎮壓段義體內的真元,令其重回正軌便是不易。因爲段義身兼正邪,法俱陰陽,故而極難鎮伏,稍有不慎反而會害了他。而要令三種藥力收斂入丹爐,更是不易。因三種藥力幾乎已經是天地間最純正的能量,既然已龍入深淵,想要其回去,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而最艱險的莫過於,要維持各方面的能量平衡。否則,一旦陰陽逆亂,段義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而來人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做到了一切,實力着實駭人聽聞。段義不禁猜測,他到底是誰。
因爲方纔情勢危急,那人又來去如電,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面目。他知道,那人絕非是墨竹笛亦或是千雲叟。
“到底是誰?”段義心中疑竇漩渦越來越大,“誅日山莊中難道還要隱世不出的高手?難道是箭神!”
念及此,他心中狂熱不堪,差點心神失守而走火入魔。好在他及時驚醒,纔沒有因小失大而丟了小命。不過他依舊懷疑,其實箭神后羿一直不曾離開誅日山莊。
小銀沒好氣道,“笨蛋主人,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他絕對不是箭神!嘿,箭神的本事,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也能企及的。”
一盆冷水破來,段義亦是驚醒。
小銀說的不錯,那人雖然修爲高深,但明顯不及箭神那個層次。九重天絕世高手的實力他雖然不知,但想來絕對是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更何況,如果真是箭神隱居在誅日山莊,消息肯定瞞不了天下人的。
就在他心潮澎湃時,忽的就聽那人冷聲道,“專
心點,想走火入魔麼!”
段義心中一凜,暗驚不已,自己方纔已經翻了修煉者的大忌。
衝擊修爲時,最切記雜念過多。他段義並非是不知道,他今天只因箭神而實在難以自已。不過此時當頭棒喝,他再也不敢胡思亂想,運起凝神心法,進入古井不波的心境。
如此一來,一場小插曲消於彌行,段義進階三天五境已經是毫無懸念。
再說外間,此時正是旭日東昇之際。
難得的隆冬暖日,驅散了肆虐已久的寒氣,給人們帶來了溫暖。
如此大好天氣,誅日山莊早已一派朝氣蓬勃之象。衆弟子早已聚集在練武場上,進行早課。自從受段義的激勵之後,衆弟子發憤圖強,人人刻苦修煉,門中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團結。
便在此時,忽然間只見誅日山的頂峰處,雲彩斑斕,光暈美麗,形成一幅奇異的天象。
如此天象,立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對那天象指指點點,大感驚疑。
所謂門外看熱鬧,門內看行道。衆弟子皆是修煉者,哪裡不明白那天象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當有人進階,亦或是重寶出世。
誅日山頂峰從未聽說過有什麼重寶,那麼看來當是有人開始在衝擊修爲瓶頸。不過與常人引起的天象想必,那天象明顯又大有不同。
一時間,衆弟子疑惑不解,更紛紛嚷嚷要上山一探究竟。
但丁俊可深知那處乃是煉丹房的所在,而段義已經“足不出戶”數日。他心中暗想,“想來是小師叔煉丹到了關鍵時刻,這才引發天象。小師叔真是好本事,聽說只有三品丹藥纔能有此意向。不行,這許多人亂哄哄上去,其實不壞了小師叔大事。”
念及此,他當即擋住衆弟子,朗聲道,“你們不能上去!”
“爲什麼!”衆弟子大爲詫異。
“這……”丁俊大感爲難,沒有段義的授意,他自然不能將後者的秘密說出來,只得道,“小師叔正在山上修煉,你們不能打擾他!”
衆弟子恍然,紛紛道,“原來又是小師叔在進階。嘖嘖,短短數日,看來小師叔便又要進階三天五境啦!”
衆弟子又是佩服又是羨慕,但皆欣喜不已。在他們心中,段義幾乎已經是誅日山莊的一面旗幟,更是他們心中的英雄。
不過,並不見得每個人都那麼好“糊弄”。
荊鳳冷冷一笑,明顯不信,道,“丁俊,你老實交代,那小子到底在幹什麼!”
丁俊可是知道荊鳳的脾氣,哪敢惹她,大感爲難,唯唯諾諾道,“嘿,荊師叔,沒有……是真的,小師叔在……”
“哼!”荊鳳冷哼一聲道,“還敢胡說八道!段義進階的天象我可是見過,絕非這樣!”
“這……”丁俊愕然,哪想到謊言這麼快就被拆穿了。
石剛嘿嘿一笑,道,“丁俊,小師弟和咱們怎麼都是同門,有什麼好隱瞞的?嘿,難道你非要荊師叔辣手摧花你才肯說真話?”
丁俊嚇了一跳,被“辣手摧花”嚇住了。荊鳳的手段狠辣無比,他可不想當那多“嬌花”。
便在此時,一名段義手下的弟子上前道,“丁師兄,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吧。”
丁俊眼見如此,只得嘆道,“其實小師叔是在煉丹。”
“什麼!”衆人駭異不堪,如同見鬼一般。
“煉丹!”荊鳳驚愕
道,“只有三品丹藥才能引發天象,他……他……”
其實衆弟子的心與她一般無異。三品丹藥何等珍貴,自是不說。而段義憑藉三重天的修爲,竟然能煉製出三品丹藥,那纔是真正的駭人聽聞。畢竟,王都中有如此能力的煉丹師,屈指可數。而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老邁不堪,修爲更皆是五重天以上。
震驚,駭異,在每個人臉上蔓延。
丁俊見衆人不信,心中有氣,亦索性一股腦將段義的煉丹史講了出來。
豈知這一講不要緊,那當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這才知道,原來風靡王都的地靈丹,乃是出自段義之首。原來丁俊等人能夠進步斐然,皆因段義賜予丹藥。
衆人本就駭異不堪的心境更加波濤萬丈,難以自已。
當然,這並不說他們不信,而是一種純粹對於奇蹟的駭異之情。
霎時間,空氣中如同灌鉛,場中靜得可聞落針。
良久,不知是誰艱難的吐出一句,“我的娘,小師叔果然是個怪胎!”
這一句當真說到了衆人心坎中,就連丁俊亦不由得連連點頭,深以爲然。
便在此時,忽的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當真是晴天霹靂一般。只見天空中原本就絢爛多彩的雲層,忽然放出五彩光芒,當真是精彩萬分。
緊接着,雲層又起了變化。也不知是從何處起了一陣異常強大的罡風,拂動雲層,化作一道五光十色的絢麗風暴。風暴便如同一頭怪獸,張開血盆大口從天而降,將山頂上的煉丹房吞沒。
變故突如其來,一時間竟無人反應過來。
呆了半晌,衆人這才駭然驚呼,臉無人色。他們不禁暗自擔心,難道是段義煉丹時除了差錯,被天象反噬。要知這種事情非但不鮮見,反而時常發生。
就在人心惶惶之際,猛地就聽一聲蒼涼怒吼響起,“破!”
啵!
便如同一個大漢,手持大鐵錘,狠狠敲碎了一件精美的瓷器。就聽一聲脆響,那洶涌的五彩風暴,轟然震裂,化作五彩光斑,隨着那激盪不堪的氣流四處濺射。
眨眼間,詭異的天象消失得一乾二淨。冬日的陽光重新蒞臨大地,灑下它的光輝。而衆人尚且沉浸在震撼中,難以回神。
“成功啦!小師叔成功啦!”
下一刻,衆人欣喜若狂,手舞足蹈,興奮得相擁而泣。那場面,就彷彿頃刻間所有人都陷入了癲狂之中。
其實這也難怪,一個能夠煉製三品丹藥的三品煉丹師已是十分難得,更何況是如此年輕。
荊鳳事實盯着山頂,嬌嗔道,“這小子,將我們所有人都騙了!”
司馬朗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道,“如我不曾記錯,除了掌門師叔,王都只有兩名三品煉丹師。不過他們和小師弟比起來,嘿,實在太老了。”
墨竹笛乃是煉丹大師,自然不算。其餘兩名三品煉丹師一名在大將軍府上,一名在王都之中,皆是風燭殘年的老頭。而段義,今年纔不過十八歲罷了。
“天啦!師父你老人家也太偏心了!”石剛卻是不幹了,捶足頓胸道,“小師弟已經夠怪物了,你還將笛藝和煉丹術都傳給他,弟子不服氣!”
荊鳳聞言冷笑,“你敢當着掌門人面抱怨麼?”
石剛臉漲紅,“有什麼不敢……”
話還沒說完,猛地就聽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再說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