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見黑霧

“這纔像小羽嘛!”阿夢拍拍她的肩,東搖西晃的,似乎已經醉了。她突然舉着酒爵就滑到大帳的中央了,原地打了個旋子,高聲道:“光喝酒有什麼意思?我來舞一段助興!”

說着阿夢就自己舞起來,她時而如清風擺柳,時而如水中芙蓉,跳躍着扭動身姿,仿若一頭充滿靈性的小獸。子昭也看得起了雅興,便取出自己的冰琴來,輕輕撥動琴絃了配合她的舞姿。阿夢聽到琴聲,微微一笑,跳得更加起勁了。她用自己的術法凝結了許多冰晶懸在空中,燈光搖曳,恍若仙境。

丹羽看着飛舞的阿夢,彷彿又回到了雲夢澤,那翻騰的雲霧,那綿延的水澤,亭亭的芙蓉花一大片一大片。阿夢的大樹,裡面草蟲不時鳴叫,鳥雀不時翻飛。她心中一緊,在湯谷裡的景象又出現在眼前,子良幾乎都快要燒着了,可是手裡還緊緊抓着扶桑樹枝不放。在張翁的家裡,還沒有恢復的子良強撐着與鬼方的武士搏鬥,終於還是被冰箭所傷。結靈印之時,丹桂苦苦哀求自己,她只好施展秘術結靈印強行爲子良療傷,自己卻功力大減,卻不能說是自己救起了子良。看到妹妹已經穩穩地住在了王宮之中,儼然一副商婦的派頭,她的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滋味。離開王都,回到子方,父母的墳前,她痛哭失聲,深深悔恨自己沒能留在子方,與子方的父老一起面對厄運。

現在靈印解開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丹羽自斟自飲,很快便有些醺醺然了。她口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呵呵,原來是這樣?”說着偷眼瞧了瞧正在飲酒的子良,現在的他的確沒有什麼不妥,可無論是用真氣探測幾次,都是一樣的答案——魂魄不全。她無奈地看看來自苗地的苗女蠱娘,就見她的手一直放在腰間的小荷包之上,看來她說得用命蠱來維持子良的生命,看來所言非虛。

阿夢看到子昭要麼只是呆着、要不就像是琢磨生命的價值,又過了些時間,她突然想到了丹羽,便很快收拾舞步回到了座位上。她這一回去不要緊,大帳裡和大帳外的人馬都歡呼起來,原本還有些觀望的人們都下定決心要藉着酒勁好好熱鬧一次。

這下又有很多人開始圍着火塘唱歌跳舞,營中變成了歡樂的海洋。大家一直鬧到後半夜這才漸漸散去,因着這裡還屬於大商之境,子昭也便放鬆了守備,好好熱鬧了一番。

天邊剛剛有了一絲光亮的感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在一片歡樂的餘燼之中,一個黑影偷偷潛入了防守鬆懈的商軍大營,什麼人都沒有發現他的出現和存在。

天光大亮,安安穩穩睡在榻上的子昭微微一笑,像是還在回味昨日是美酒佳餚。他揉揉眼睛,說道:“這是什麼時辰了?大軍可曾開拔?”

“什麼?瞧着這滿大帳睡着的人,王上就您限定時間,我們合適開拔?”

這下爲了作業高興放浪形骸,不少人都是宿醉難行。子昭站起身來,看了看留在昨夜過夜的都是些什麼人。他看到子良穩穩地睡着,便上前給他掖了掖被角。走到倒在酒罈邊的阿夢,子昭笑道:“阿夢,昨天玩好了嗎?”阿夢也根本不理他,動了一下踢到一個空酒罈。這“骨碌碌”“咣!嘩啦!”一連串的聲響宣告着酒罈的死亡。就這麼大的動靜,阿夢還是翻了個身,繼續睡下去了。

丹羽也陪着睡在阿夢的身邊,自己也睡到醒不來。子良走過來,輕輕推了推丹羽,笑問道:“小羽,快起來!我們都開始吃飯了!”丹羽依舊動作緩慢,不言不語地好像仍在夢中。

這下,爲了好好行軍,子昭只好又忙碌起來,開始了整治軍容士氣的事情。對昨天的情形,丹羽心中十分羞愧,今天醒來便立即跟着子昭來處理軍中事務。

大軍這下在地圖的影響下,很快就走出了大商之境,他們挑選了一些與大商相安無事的小小方國過境,又派先鋒前去探路。沒過多久,他們就再次來到了那片密林之外。一直守候在這裡的辛已終於盼來了大商的軍隊。他熱淚盈眶地朝着兩位王上跪拜磕頭,說道:“終於找到王上了!這下可好了!”說完之後在子昭的允許之下,這才安排這些其他各“家”的言論,不知道會不會再次遇到危險。

這次的密林之行,子昭變化了行軍方隊。作爲先鋒的隊伍,他們只能進入密林中努力前行。接着子良漸漸醒來,當他看到這片密林的時候,忍不住還是叫了出來。這密林彷彿已經刻骨地把紋身也害怕起來。

先鋒的部隊一邊朝裡走,一邊陸續砍倒很多樹,並把它們堆放起來,這下原本茂密的根本無法並排行走兩個人的密林也顯得十分寬敞了。後面的部隊緊隨其後,將這些砍倒的樹木捆紮成攻城的“巨木”。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當他們已經能遙遙地看到一片城寨的時候,天色頓時暗了下來,黑霧又來了。

阿夢這下高興地跳了下來,喊道:“這下可輪到我了!”她一邊念訣一邊比劃,大喊一聲:“破!”可是隻有眼前的一點黑霧散開了,但很快就又聚集起來。她微微一笑,說道:“還真的有點意思!再來!”

就見阿夢這次擺足了架勢,手舞足蹈地施起法術來,她大喊:“風來!雨來!”果然黑暗中颳起了一陣大風!直吹得人站也站不住,霧氣果然消散不少。阿夢乘勝追擊,再次施法,大雨瓢潑般澆了下來,直衝的不少樹木都漂了起來。

可是這些消散了的霧氣很快就又凝聚到了一起,還是黑黑的一團,不肯散去。阿夢這下有些慌了,伸手去摸了摸,雖然伸手不見五指,可這些黑霧像是有靈性一般,喜歡聚集在人的周圍。她喃喃道:“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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