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坐在子良身側,冷眼瞧着安然端坐的辛薇姐妹,回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受的苦,心中又怒又怨,原本十分溫婉的性子也因此有了轉變。
那日到了蜃境齋之後,他們便在那裡住了下來。夭桃本來對這個子方的二小姐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可是聽她說了子方發生的這一切,也不由同情起來。可是眼下三位高辛王姬在王都之中風頭正盛,如果事情真如丹桂所說,那恐怕幫了她就等於得罪了王姬。夭桃也是十分苦惱,她叫來忠叔一同商議。
忠叔進屋後拱拱手便問道:“桃主事找我來可是有事要商議?”
夭桃點點頭,說道:“去年比武時候來的子方的那位族女你可還記得?”
“當然!那麼精彩的一場比試怎麼會忘記,再說後來那位小姐不是還去了東海,宗主還親自送給她一枚玉佩?這個在下自己清楚。”忠叔答道,又滿是疑惑地問,“可是那位小姐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海市幫忙?”神情很是激動。
夭桃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雖然不是她直接來找我們,可是也算是那位小姐的事。他們子方發生了叛亂,現在只有二小姐逃了出來,大小姐也不知所蹤,她急着想要見王上……”
“那還有什麼要商議的,直接帶了宮門處求見王上就是了!”忠叔握手成拳,很是義憤填膺。
“忠叔不要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夭桃還是搖頭,她嘆了口氣,“現在想要二小姐命的不是她子方的叛賊,而是高辛的王姬。雖然她言語不詳,並未說明緣由,可是想來與王上脫不了干係。這高辛王姬可是不好得罪的,就不論咱們與高辛的生意往來,單說高辛王姬此次來王都,又帶了這麼多兵馬,一定是奔着王后之位去的。現在是兩難之境,若是幫了二小姐,必定得罪高辛;若是不幫,又有違宗主的命令。忠叔,你看……”
忠叔聽她將事情分析清晰,也是沉思良久,這才說道:“有沒有能幫到子方二小姐又不得罪高辛的辦法?”
“我也在想呢……”夭桃眉頭緊鎖。兩人在這屋裡靜默了許久,眼看外面天色將暗,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妙計,忠叔正準備起身告辭,一名夥計在門外請示道:“主事,王宮裡負責採買的人來了,您要不要去接待一下?”
“什麼?!”夭桃眼睛一亮,看向忠叔,就見他也點點頭,然後便道,“好!我這就去!”她剛要出門,忠叔從旁提醒了一句:“桃主事不要直接將消息傳給王上,還是慎重考慮好,將咱們蜃境齋撇開的好。”
“嗯,這個我知道。”夭桃點點頭,出了房間。
…………
蜃境齋中,金鶯公主與民同樂,偶遇子方族女丹桂,一見如故,公主見她身世可憐,便帶入宮中小住,與王上偶遇,一見鍾情,遂定下鴛盟。這便是宮中與坊間流傳的版本。
辛芷打聽出來之後,忙回到住處,焦急地等待大王姬辛薇回來。她暗自懊惱,怎麼千防萬防,還是讓這個小小的族女進了王宮,居然還與王上“一見鍾情”!眼中簡直沒有她們三位王姬!這王上根本沒有把高辛放在心上,根本不理會幾次爲難之際高辛對大商的幫助!辛芷越想越怒,伸手將案几上放置的一個曲頸陶瓶擲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辛芷,探聽到什麼消息沒有?”辛薇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地狼藉,皺了皺眉問道。
“大王姬,辛芷剛纔失手打碎陶瓶,實在是因爲太過爲大王姬不值!”辛芷低頭說道。
辛薇絲毫沒有理會這一地的碎片,徑直走到軟榻邊,躺了上去。這才懶懶問道:“問道什麼了,說吧!”辛芷忙把剛纔探聽到的一切又添油加醋地說給辛薇聽了,辛薇微微一笑,說:“就知道那個小狐狸精定是使了什麼手段,原來是拉攏了金鶯公主!不過也沒什麼,她金鶯公主再怎麼風光,也總是要嫁出去的,難不成一輩子在王宮裡當公主?”
辛芷見她似乎心情還算不錯,偷眼看了看,試探地問道:“大王姬,可是有什麼喜事?”
“哼!”辛薇很是得意地哼了一聲,懶懶地伸出一隻手,說道:“給我捏捏胳膊,這幾天都沒好好睡過覺呢!”接着閉上眼說道,“剛纔王上在宮宴上,已經向朝臣們宣佈了,咱們姐妹三人一同進宮成爲商婦。只是必須要等明年先王喪期滿了才能行大禮。”
辛芷心中也是一喜,手下突然重了一分,就見大王姬挑了一下眉,倒也沒說什麼。看來果然是真的,她十分高興,自己一個庶女也能成爲商婦了,又問:“王上沒有定下王后嗎?那個子方的丹桂呢?”
“哼!”這次辛薇睜開了眼睛,又嘆了口氣,“要不是那個丹桂,這王后必定是我了!王上也把她娶爲商婦了,不過……呵呵!”說着她竟然笑了起來。
辛芷見大王姬居然笑了,難道還有什麼變故不成,她忙追問:“那小狐狸又有什麼詭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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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只不過她現在父母俱亡,要想完婚,必須要等到三年喪期滿了才行。哈哈哈!看她還怎麼和我爭!”辛薇放聲大笑,得意之色溢了滿臉。
辛芷一聽也是輕笑出聲,附和道:“到底是大王姬得上天神靈庇佑,三年之後,恐怕大王姬早就生下儲君,成了王后了!”
辛薇很是得意,閉目享受,說:“可不是,到時候只要生下儲君,王上還有什麼理由不立我爲王后?不過,現在的儲君可是王弟殿下啊?王上會更換儲君嗎?我看他們兄弟感情很好呢!”
“那咱們不如防患於未然?尋了合適的機會,讓王上廢了王弟的儲君。”辛芷面上又露出狠辣之色。辛薇扯扯嘴角,冷笑出聲:“該當如此,誰叫他擋了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