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聽了姐姐的話更是得意地揚起頭,還偷偷拿眼瞟了一眼正微微笑着的子良。果然是丰神俊朗,威儀端方!丹桂心中讚歎,不由又多瞧了他兩眼,心裡卻害怕被發現了,便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這四人沿着大路一直前行,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得辛苦。渴了,就去一邊的小溪喝水,餓了,就拿出準備的乾糧來充飢。可是吃了一頓之後,丹羽便不吃自己百寶囊中的乾糧了,眼巴巴地問子昭要來了乾糧,還美其名曰:爲了減輕他百寶囊的重量,這才勉爲其難地幫他吃了。子良笑笑不置可否,子昭也樂得討好她們姊妹。
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這裡的確有一個渡頭,可是因爲年深日久,基本沒有什麼船隻停泊。子良見此情形,氣憤道:“這位晏國主還說什麼肯定放咱們走!這分明就不是什麼正經渡頭,怎麼可能等得船來?”
大家也無可奈何地四周看了又看,河面上的確不時有船隻來往,可沒有一條船在這裡停靠。這個渡口分明就是已經廢棄不用了!
“這可怎麼辦呀?”丹桂有些憂慮地問道。
“能怎麼辦?要不再走回去,還搭蜃境齋的車走吧?”丹羽提議道。
不料子良和丹桂都搖頭,無論如何都不願再回到東華城了。子昭也對那個青丘國主心存疑忌,同樣不願再回東華。丹羽只好無奈道:“那怎麼辦?難不成走着去萊州?”
子良沉吟了一會兒,又觀察了河面一番,開口道:“我覺得,咱們可以先沿着河流走。雖然這裡已經不是渡口了,但這附近肯定還是有其他渡口的。等找到渡口,再去找你家的船。如果實在等不住,就想辦法搭別人家的船。這樣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反正我是不回去了!”丹桂忙着答應下來,就見姐姐和子昭也點了點頭。子良看看河流,問問大家:“咱們是朝上游走還是朝下游走?也不知道丹矛會在什麼地方等着咱們?”
“這樣啊?”丹羽有些撓頭,看看來來回回的船隻,說道,“這上游下游肯定都有渡口,咱們到底該去哪裡呢?”
丹桂仔細觀察了一下河的寬度,又回想了自己以前出行時的情境,對大家說道:“我和阿爹上次走的也是水路,曾經路過青丘,只是不曾走到這裡。估計眼前這條河只是一條支流,咱們要不往上游走走?若是河道變寬,興許就能到大河了,那裡一定有大的渡口。”
“桂兒妹妹好聰明!咱們就往上游走吧!”子良不由對這位平時並不多言的小妹妹刮目相看。
四人又重新整理一番,朝着河流的上游前行,果然河面越走越寬,漸漸匯入到一條看不到邊際的大河裡去了。這條大河水勢浩大,漫漫湯湯,上面往來的船隻也十分多。四人忙着加快腳步,尋找渡口。
他們走在並不十分高的石堤上,看着如此壯觀的景象,心中都是興奮異常。子良覺得心中一股豪氣沖天,對着弟弟說道:“昭,這便是大河了!當年禹王就是治理好了這條河,才受到萬民擁戴的!”
“不錯!我聽說這通向大海的一截河道還是應龍大神開出來的!真是太厲害了!”子昭看着無邊無際的河面,真是想象不到當年禹王治水是怎樣一種情景。他看看腳下的石堤,不解地問身邊的這幾個人:“你們不覺得這石堤有些矮嗎?要是河水上漲,不就會漫過來了?”
丹羽也不解,丹桂卻輕輕笑了,說道:“兩位公子還真是在王都錦衣玉食的慣了,這每年的中秋前後不就是河水最高最多的時候?再過上月餘就該往下降了。上次我和阿爹出來時,剛剛開河,這河堤看着都像崖壁呢!”
其餘三人紛紛點頭,子良和子昭心中羞愧,覺得自己所知還不如這個小姑娘,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啊!以前跟着姜大叔務農的時候,也是隻知春種秋收,缺水了便從小河邊上挖開一個口子,用水漫灌了便是。從來都沒有留意到這河水多少的變化,聽了丹桂這一番話,真是有大開眼界的感覺。
子良讚歎道:“桂兒妹妹的見識,可比王都裡那些貴族小姐們強多了。她們成天嘰嘰喳喳地就知道買好看的衣料,哪裡又有了新的發笄了!誰又得了什麼新鮮的玩意,都是些只知享樂的人!”
丹桂得了子良的讚賞,心中歡喜,羞澀道:“哪裡有良哥哥說的這麼好?不過是因爲阿爹沒有兒子,我們姊妹從小就被逼着學了很多東西。姐姐是學習武藝祭祀,管理族中大事;我便跟着孃親和阿爹料理平日家裡的一些事情,還有女子所做的養蠶紡織的事。要不然以後子方沒人守護治理,那還了得?”
見她小大人似的說話,子良不由笑了出來。丹羽卻是很認真地對妹妹說:“姐姐覺得桂兒要是做了族長,肯定比姐姐強!要不然這次回去,我請阿爹和師傅重新商議,讓你來做族長好了!”
丹桂卻有些惱了,深深看了姐姐一眼,說:“姐姐怎麼又說這樣的話?真不知道大祭司到底教了你些什麼?上次你這樣說了之後,阿爹三天都沒好好吃飯,和孃親還吵了一架,你知道嗎?阿爹對你的希望有多大?你知道嗎?姐姐以後不要這麼說了!”
受了妹妹一頓訓斥,丹桂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吐了下舌頭,忙岔開話題,指着前面似乎有人的地方說道:“看!那裡有人!我們去問問有沒有渡口!”說完就快步走了起來。
她的這一窘態被兩兄弟盡收眼底,想起她說的丹桂在子方沒人敢惹的話來,心裡都深深贊同。丹桂年紀雖小,行事事事以子方的榮辱爲先,很有些金鶯公主的感覺,只是有時顧慮想法太多,反倒失了這個年齡孩子的天真了。
見他們兩兄弟都不說話,直跟着姐姐往前快走,丹桂走的上氣不接下氣,便喊了一聲:“哥哥、姐姐,你們慢些走!這渡口又沒有腿,跑不了!要是再走得這麼快,桂兒的腿可就不行了!”
子良回頭朝她一笑,說:“好,那就慢些走吧。”
“良哥哥對桂兒最好了!你不是想知道大祭司的事嗎?我來告訴你。”丹桂成功地讓大家的腳步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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