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臘月二十四是中國人傳統的送竈日,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要擺上一桌子供品來敬在人間爲百姓造福的竈神爺,願他老人家在這一天上天后,在玉皇大帝面前多多美言,願天上的神仙保佑凡間來年家家竈臺火旺,有旺財進門?
趙公元帥在天堂也不會想到凡間的風雲聖教會在這一天給大清朝添點柴火。
廣西山民趕場一般都要半夜起身,走幾十裡的山路近中午時分才能到達鎮上。如去縣城會更晚,逢場時間也短,下午早早就散場,晚了回家就要摸黑,夜間山路特別陰冷。
很多人沒有特別山貨要出手或家裡急需很少去出山趕場,再大的圩場也不會超過千人。縣城裡一般沒有逢場習慣,只是每年逢中秋、春節纔會熱鬧起來,南方山中小縣基本如此。
臘月二十三日上午,柳州府下的小縣城——蒙山城門剛開。有上千個山民從吊橋上急急地涌進城內,這些少數民族山民人人揹着揹簍,簍內外裝滿各式山貨。守城門的幾個官兵漸漸發覺山民進城越來越多,都是青壯年山民?
一個年青守門的兵勇對年長的兵勇說:“宋二哥,今天怎這麼多山民進城呀,今什麼日子?”
宋二對他笑着說:“孫七,你不知道明天是送竈老爺上西天,敬趙公元帥呀。娃兒、今天二十三來這許多山民很正常?
孫七望着源源不斷進入城門的山民就感到奇怪?“二哥,往年只有過了送竈這一天,臨近春節前六天才會有山民進城,也沒有今日這麼多呀?”
宋二說:“娃兒、哪你攔下一個盤問盤問?”
孫七此時見兩個好象是父子的苗人山民正走到他倆面前,用手中長矛一橫,欄住倆人去路:“唉,你二人進城做什麼?”
苗人父子正隨着人流走在興頭上,被這守門兵勇突然攔下問話,父子倆同時一楞,父親忙賠笑道:“這位兵小爺,我父子是窮山民。今年上半年大旱、饑荒,沒被餓死。這下半年年成好了點,馬上就要過年了,打點山貨早早賣了換點銀錢。唉!今個人真多,也不知能不能賣個好價錢,小爺放我們進去吧?”
宋二這時說道:“進去吧!不過聽好了,今年與往年不同,風雲邪教妖人在鬧事,朝庭正抓他們呢,你們從山裡來也不易:早去早回吧。記住、見到風雲邪教及早報告,去吧。”
父子倆謝過二位兵勇,隨着人流進入蒙山城內……
蒙山縣令陳士奎字文勇,進士出身。他在縣衙府內吃罷早點後,踱着方步走進縣衙大堂:一個人枯坐在大堂上,也沒一個告狀的無堂可升。
心想:“今上午也沒事,很多天沒上街心轉轉了,明天送竈老爺,今市面上不知怎樣?”
縣太爺陳文勇走出縣衙大門,一個人信步來到街心。這個縣城很小,就東西兩個街。縣衙在西街,一般賣東西的鋪面在東街。比較繁華!陳縣令今個沒穿官服,就一有錢人家儒生打扮,他從縣衙出門後來到西街上…
早上西街上人也很多,很多走江湖賣藝的、算命的、郎中、剃頭的、賣小玩藝的、看閒的,三教九流無所不有。
他有點奇怪,今年這送竈前哪來這麼多外鄉人?……
他從西街走到東街根本進不了街心,東街上全是賣山貨的山民。
城裡買山貨的沒有賣的人多?
他返回西街正準備回縣衙,走着走着面前一個五十開外、長得尖嘴猴腮的算命先生攔住了陳文勇,對他呵呵一笑說道:
“先生請留步,能否就地相一面?”
陳縣令止步答道:“本人信步遊街,分文未帶,無病無災,爲何要算命相面?”
那算命先生又陰森森奸笑道:“先生非一儒生,年過三旬,乃小吏之人。嘿嘿!先生、本爲讀書人應一臉正氣,但先生涉入官場,混天黑地,魚肉百姓,早已百毒侵身,無藥可醫也!”
陳文勇見話有話,想想今日滿城外鄉人闖入蒙山,還有數不清的山民,心裡一驚:“算命的,汝什麼意思?”
算命的手指縣太爺陰陽怪氣地說道:“縣大老爺,吾看汝印堂發喑,眉心有痣大凶也?呵呵,給本軍師拿下!”
算命身旁站着賣藝女子,一齊上前將蒙山縣令陳文勇摁倒在地…
陳文勇邊掙扎邊大叫:“大膽刁民,吾乃縣令陳士奎……”
算命的哈哈大笑:“我等不是刁民,是天堂下凡的風雲聖教。狗官,拿得就是你這個蒙山縣令。你這個道光老兒的走狗,滿人天下要換主,大清要完蛋了。你的大限已到,老子讓你死個明白?呵呵!蒙山城內今日滿城都是風雲聖徒,老子是風雲聖教教主座下軍師、天足鼠張清跡。今日拿你狗頭送給天上竈王爺了,也算風雲聖教開市大吉,哈哈哈……”
陳文勇臉靠在地上,連連求饒:“軍師爺爺,小縣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呀!開恩啦、爺爺?”
軍師此時把手一揮,對身旁的女將馮雲妹大叫一聲:砍了!
錦雞馮雲妹揮起月牙刀,將陳文勇一刀剁下首級。馮雲妹高舉月牙雙刀號令道:“兄弟姐妹們,拿下蒙山縣城:給我上……”
蒙山城內大亂起來,西街上幾百風雲聖徒***起刀劍衝向縣衙…
他們如狼似虎衝到縣衙大堂見人就殺,衙役們一下子全做了刀下之鬼。一會功夫,縣衙堂前後院陳縣令一家老少屍橫遍地,沒留一個活口……
東街上幾千苗族風雲教徒人人從揹簍中掏出砍刀,板斧等兵器也是見人就殺,直衝東門……
東門城樓上有一千多守城兵勇見東大街大亂,數不清的山民一邊殺人一邊向城樓上衝來,他們匆忙守住樓道迎戰……
此時城門口上千的山民衝向城內,宋二、孫七等十來個守門的兵勇早已被山民砍翻在地。樓上的一千多官兵哪裡是這些健步如飛的山民對手。山民們衝上城樓以多圍少,四五個人圍殺一個兵勇,可憐一千多官兵人人都成了風雲聖教苗人教徒的刀下之鬼。
血濺城樓,慘不忍睹!……
南、西、北三門此時也被涌入的風雲教徒殺得滿門死人。全城百姓家家嚇得大門緊閉,人人躲在家中……
風雲聖教輕取大清王朝廣西省柳州府蒙山縣城。
就在風雲聖教裡應外合攻打蒙山縣城同時,離蒙山縣城二百里的金秀縣城被突然衝到的風雲大軍十萬人馬圍個水泄不通……
金秀縣在蒙山南面,比蒙山人口多幾成:縣城也大,城高地隘。
守將王奇虎此時在北門城樓上對嚇得連話也說不出的縣令李成咬牙切齒地說道:“李縣令,我倆今日死無葬身之地了。操他媽風雲邪教,老子就沒想到突然衝來十來萬邪教徒。我這一萬多守城官兵今日就要上天堂見趙公元帥了,娘希匹!老子行伍多年,今日要爲皇上盡忠了!李兄,昨辦?”
這縣令李成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道:“王老弟啊!我是手無縛雞之力,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兒老小,今日全靠兄弟抵抗這邪教了,嗚嗚……”
王守將一看李縣令熊樣氣得大叫手下:“來人,把這熊包攆回縣衙去。弟兄們,風雲邪教攻城了。他們是殺人不昨眼的魔鬼,與其城破被邪教殺了,不如死守城上等待援兵。他們是反賊,不要怕,死命守住……”
風雲聖教上午近九點抵達金秀縣城,十萬多人馬在二首領鑽山狸陳其良爲前鋒帶領下,衝到金秀縣城北門護城河下。
陳其良手舉令旗號令道:“聖衆天兵天將聽令,四門同時攻城,每門兩萬五千人,上!”
金秀縣城四門城上守城官兵嚇個半死,他們在城上望着城下每門幾萬風雲邪教兵將:到達後就象餓狼一樣開始攻城,從來沒見過這樣打仗?我的天啊!他們爬上來了……
風雲兵將用雲梯先放過護城河面,冒着城上射下的箭雨,架起雲梯強行攻城,參加攻城的大多數人都是山裡的苗人壯人等少數民族。這些人攀巖登壁全是老手,他們爬到雲梯一半人人拋出手中攀鉤掛上城頭牆磚,象猴子一樣一邊蕩着一邊向城上竄着……
城下風雲聖教弓箭手向城頭萬箭齊發,不知多少兵勇紛紛中箭倒在城上。
風雲聖教兵將們也是不計死亡代價猛烈攻城,使開山大斧的風雲神將帶領上百人用圓木猛撞北門城門。風雲獵戶神槍手騎在馬上,手舉兩把西洋短槍,對着城上當官的將校左右開弓、彈無虛發,中彈的大清將校一個連着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當北門城上被成千的風雲兵將強行攻佔時,守將王奇虎身中兩彈,倒在城樓右邊樓柱下,右胸口和左臂上血洗戰袍。他掙扎着坐起來橫劍在自已頸下,面對向他衝來、手舉大刀的風雲兵將,高聲喝道:“妖兵、你等這樣攻城,慘無人道。老子二十年後還是好漢!”揮劍自吻,悲壯而去……
金秀縣城到中午時分四門全失,十萬多風雲兵將一齊擁入城中…
守城的一萬多大清官兵幾乎全被殺光。
金秀縣令李成早已裝扮成了一個小商鋪商人,躲進了一間棺材鋪內。
他用一百兩銀子買通鋪老闆:老闆派了一個老夥計護着他在城門剛破,百姓四散逃命,混在人羣之中,向南門逃去。
出了城門,他謝過老夥計,走了近十七八里用三兩銀子在路邊買了一匹老馬,騎上馬背仰面向天大哭起來:“天啦!明日就是送竈神上天,趙公元帥、您上天后對玉帝美言啊!大清天下出妖魔了,嗚嗚!天兵天將快來呀?聖上,奴家一家死於邪教了,吾悲啊!嗚嗚……”
金秀縣令一邊嚎哭一邊向柳州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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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六十六章 阿齊內病中接旨,周正國痛失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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