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的靈力來到陳夷之身邊,即使鑽入他身體時,被一隻雪白的狐狸,直接將其吸收,當即便原地打坐。
道一將其護好之後,朝敵營後方的赤狐勾了勾脣角,輕輕的說了一句,“多謝尊者。”
赤狐:“.”,他沒想到對方手裡還有一隻狐狸精。
待看清九孃的模樣,他頓時明白對方的身份,同時想起一件事來。
幾年前,他們去青丘山,找到他們需要的東西,不料,他們一行人,在青丘山殺伐掠奪時,整座山上起了陣法,將他們一行人困於山中。
如畢方、狍鴞、九尾狐這等有名的神獸、兇獸,即使不是每隻都長至大成,但徐長老也是跟着一塊兒去,防的便是這些獸不要命的打法。
先去章莪山,再到勾吾山,慶幸的是它們都還未長成,或者說繼承的血脈並不純粹,根本發揮不出原有的實力,很快便被徐長老同他們扼殺。
又至青丘山,沒想到栽了個大跟頭。
一行人除他們兄弟幾個,跟去的全折在那裡,但他們兄弟幾人也沒好到哪裡去,悉皆身受重傷,在山中養了一段幾年,否則哪裡等得到李氏奪得天下,早在亂世中得到他們想要的了。
他眯了眯眼,越發的像一隻狐狸。
若非他們拿到了九尾狐等的修煉的本源之力,導致九娘他們的實力,十不存一。否則,今日見着對方,怕是隻有行禮的份。
這些神獸、兇獸,果然名不虛傳,倘若沒有徐長老跟着,憑他們兄弟幾人,見着對方,天性就被剋制住的情況下,是很難取勝的。
想到徐長老,赤狐更加堅定跟隨對方的心。
他們兄弟幾人拼盡全力,也沒能擋下青丘狐族的反擊,但徐長老連訣都不用掐,揮揮袖子,便將整座山上的青丘狐壓制住,動動手便要了對方的性命。
因徐長老之故,他們方纔有如今的修爲,他斷不能再折在此處。
思及此處,赤狐收起對陳夷之的殺心,反正這座東都城守不住,晚一點拿下更好,他正愁沒合適的藉口拖住道一,還能欣賞一下大周將士的困獸之鬥。
道一望着殺意盡消的敵營後方,若有所思的戒備着。
耳邊是雙方的喊殺聲,有那聞着道一和九尾狐的味兒過來的,都被道一踢飛,跌落至城牆下,皮下的筋骨盡碎,‘哇’的吐出口血,便氣盡而亡。
不知躲過一劫的陳夷之,一槍串起一個‘火球’,對方即使被油潑,烈火燒,也要爬上城牆,與他們糾纏在一塊兒的大周兵士,也燒成了一片。
雙方的哀嚎不斷。
“餘副將,我們的油不夠了!”兵卒抹了把臉上的汗,一臉急色。
不等餘副將反應,不遠處聽到的陳夷之道:“衆將士聽令,死守城門上下,不教怪物度過一步。”
“是!”疲憊的將士應和。
油越來越少,被燒掉的怪物也越來越少,他們趁着空隙就往城牆上爬,下面的城門,也有怪物用他們的利爪,不停的抓刺,厚重的城門上傷痕累累,甚至開始搖晃起來。
與此同時,城門後面集結了許多的百姓。
他們手裡拿着各種耕地的農具,甚至拿着形制各異的陶盆,裡面盛着顏色不一的油,送往燒油的兵丁那裡,直接倒入鍋中。
陳夷之見狀,揮退幾個怪物,大怒,“誰叫你們來的,趕緊回家去!”
有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朝陳夷之拱手,“將軍護我們良多,我們雖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但我們聽說過前面那些城破之後,他們是什麼下場,我們只是爲了自己,也爲了我們的家人。”
陳夷之眼眶通紅,他叫不出這些的名字,但很多人都是他在城中見過的面孔,有些是他帶着軍中將士去幫助過的人家,還有一些他完全沒見過的臉。
陸續到來的,還有當初因身殘,不能再上戰場的同胞.
他們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他再沒有往後退一步的理由
陳夷之調起全身的內勁,飛身而起,站在城牆的垛上,長槍揮出殘影,將爬上來的怪物掃落,踩着其中一人的身體,墜落於城下,地上被砸出一個大坑。
坑裡的怪物,當場沒了氣息,一身粘稠濃黑的血液,浸滿了深坑。
陳夷之早在落地的瞬間,便已經殺入怪物羣中,來到城門處,他一身殺意凜然,將所有的怪物逼退,不教他們再上前一步。
“將軍!”城牆上的吶喊,喚回了怪物爲數不多的神智,他們再一次不要命的涌來。
看到陳夷之的舉動,不止將士、百姓紅了眼,便是秦王也不免動容,大周定下前,他便常年征戰,陳夷之此舉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他指使身邊的暗衛,“去,幫陳將軍!”
領頭的暗衛不動,“王爺,我們是保護你的。”
秦王提着長劍,砍掉一個怪物的腦袋,“你們若不去,本王現在就跳下去。”
暗衛頭子無法,只得讓暗衛下去,而他則和另外一個暗衛留下,護在秦王身邊。
秦王眉頭一動,剛要開口,暗衛頭子便道:“王爺,如果你執意讓屬下去,屬下便立刻自戕在你面前。”
秦王無法,只得留下他們。
他抽空看了一在旁邊護着九孃的道一,微皺眉,對於修真者漠視生命,再次有了深刻的體會,即使她是爲了阻擋那個妖冶的男人。
雙方的血多到染紅整個天空,直到將整個蒼穹都蓋住,再看不見一絲光亮。
漆黑的夜幕下,疲憊的雙方暫時,停下了攻擊。
怪物們在舔舐傷口,東都城裡的將士同樣在處理傷口,城中的百姓會醫術的自發的來幫忙,不會醫術的跟着跑前跑後,只有城門外的陳夷之。
他提着一杆長槍,就站在城門前,身邊站着幾個暗衛。
“陳將軍,你可以上來了。”
秦王看向出聲的道一,揣測她的目的。
身邊的視線,道一不可能不知,她只是摸了摸,已經結束打坐的九孃的腦袋,望着前方漆黑的夜色,嘀咕了一句,“來了。”
“什麼?”因爲聲音太輕,秦王聽得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