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方拾月走了,她的理由是崇新高科那邊百廢待興。
沈崇這個老闆已經親自上陣搞定崇新新能源的重大業務,打響了公司第一炮,自己這總經理當然不能坐享其成。
崇新高科集團的體系需要人去一磚一瓦的搭建起來,何況趙雅昨天就回去加班加點折騰新能源的技術部門了。
收購自陸明和陳元清的醫療及影視特效板塊也還有大量工作需要交接。
按照沈崇做任何事都追求高效率的習慣,這兩家公司都得搬遷至崇新高科大廈。
沈崇試圖構建的崇新高科幾大板塊,必須能做到像他的五根指頭那樣心隨意動,令行禁止,當然得搬遷到一起,才能保證擁有最高的效率。
這些事,沈崇都只管起個頭,但具體的執行人就得是方拾月,她當然會很忙。
這一天,海島上的人又走了大半。
除非剛好能將長假調整到這兩天的少部分幸運兒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海島度假之外,每個人都得迴歸到各自正常的工作學習與生活中去。
畢竟除了沈崇那少部分哥們兒,能來這裡的大多是大人物,每個人都得有各自要負責的事務。
伴隨數百賓客及近千隨從陸續各回各家,關於這堂婚禮的一些細枝末節不可避免的在華國互聯網世界裡傳開。
絕對禁止拍照與攝像,讓這場婚禮在外界眼裡顯得格外神秘。
斬妖成員的保密能力自不必多言,靈能者與妖怪更心知肚明爲何不能拍照留念,可普通人總免不了口述漏點風出去。
沈崇自己倒沒什麼感覺,但別人卻真覺得厲害。
全程專機接送,八艘豪華遊艇,全島全包,至少價值百萬的婚紗,價值數千萬的鑽石吊墜。
沒錯,那個被沈哥直接無視了的林知書胸口的大吊墜,就是稀世珍品之一。
甚至包括一同出席婚禮的其他嘉賓,都能成爲旁人嘴裡的談資。
這對新人的婚禮,更會對國內乃至於全球的政治經濟造成一定的深遠影響。
其集中體現如下,十餘家國內大型企業在婚禮結束後的第二天陸續宣佈之前談判陷入僵持的諸多重大合作、轉讓、併購、聯合開發等大項目的談判進展進入下一階段。
這種情況發生在方方面面,製造業、服務業、房地產、娛樂業、互聯網、高新技術、芯片業等等領域都有所涉及。
原因很簡單,並非林九天又或是秦芸當了推手,而是平素各大企業的掌舵人都很忙,缺乏當面交流的機會,很多事都只能讓下面的人談。
下面的人權限不足,不敢亂拍板,往往一個小細節都要爭得面紅耳赤拿不出定論,幾萬十萬都寸土必爭。
但真正的大boss交流,往往一張口一閉口千萬級的上下就出去了,因爲大boss看的都是長遠的利益,並非一時間的得失,他們更能一言而決。
在boss們的心中,時機和成本控制得有個權衡,下面的小人物沒資格權衡,只能以成本爲最優先考慮因素。
沈崇與林知書都不怎麼關注外界的事情,都沉醉在這難得的假期中。
第二天下午,幾個年輕人就一齊隨便選了艘遊艇出海。
除了沈崇這一家三口之外,林達禮和向夢溪也跟着來了。
欣欣以前和媽媽一起到過海邊,但爸爸也在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沈崇這人又特別會玩,帶着欣欣在水面各種“探險”,後來又釣魚。
這下沈崇與林達禮兩個技術佬可算棋逢對手,釣個魚都要釣出花來。
魚餌怎麼穿、甩鉤的姿勢、看到魚漂動起來時怎麼擡手,不同的抖動狀況反應出不同的魚種,每種魚都得有不同的脾性,釣者如何應對,全都有講究。
兩小時過去,沈崇十五條,林達禮十四條,林知書四條,向夢溪和欣欣0條。
沈大廚再好好表演了自己的廚藝,在船上就給吃了頓豐盛的。
等到晚上回去時,秦芸又特別殷勤的衝上來表示要帶着欣欣睡。
欣欣一開始還有點捨不得,昨天她就和外婆睡的,今天想和爸爸媽媽一起。
但早有準備的秦芸卻拿出必殺,一個欣欣特喜歡的組合式機器人玩具,新款的。
欣欣跳起來跟着就走了,叛變的代價就是這麼低。
林知書當然知道老媽的意思,雖然羞紅了臉,但卻什麼也沒說,只悄悄去掐沈崇的腰。
沈哥雖然沒服西華鎮痛劑,但對此也麻木了。
算球,你喜歡擰就給你擰吧,反正我能自愈。
接下來,又如此這般的過了兩天,諾大的海島上除了酒店方之外,最終竟只剩下了沈崇、林知書、欣欣和秦芸。
其餘人等,包括老丈人與林達禮等人都陸續離開。
沈崇與林知書卻終究都不是沉迷享受人生的人,才只三四天過去,二人都覺得內心有點空虛,總覺得不工作就會很難受,內心很沒有寄託與抱負。
於是乎,兩人這次遊玩回來,便和秦芸提出也要走了。
但秦芸還是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多問,只拍胸脯着讓林知書安心,讓倆人再多玩幾天。
她已經將升林集團和林一工業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
既然度蜜月,那就什麼都別想,安心玩,玩得開心,玩得盡興。
都到了這時候,林知書哪能還不明白老媽打的什麼主意,整個人有點不好。
沈崇更是一臉蒙圈,他一直都知道丈母孃等人在給老林構建楚門世界。
如今丈母孃這反常的舉動,看似還是在誑騙孩子媽,但卻又有點不和他們一貫的宗旨,目的性暴露得太明確,被識破的可能性着實不小。
果不其然,林知書當即生了氣,“媽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哪有你這樣的!”
秦芸只與她打哈哈,“我這不是看你們倆終於修成正果,急着想再抱個孫子或者小孫女兒嘛,你們看,現在國家都鼓勵二胎了……”
“媽!”
沈崇也相當無語,丈母孃您可真有才,到咱們這層次,生不生二胎是考慮計劃生育的事嗎?
隨便他罰款,哪怕一個娃罰一億,咱都能生個足球隊出來。
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呀!
您說這種話,您的耳根子就不會紅嗎?
秦芸一圖窮匕見,林知書反而拿她沒了辦法。
她只是一口否決,“別開玩笑了!我們有欣欣一個就夠了!”
她話音剛落,旁邊的欣欣突然打岔,“但是我想要個弟弟妹妹呀?班上好多同學都有弟弟和妹妹呢,我好羨慕他們呀。”
得,最近丈母孃肯定沒少給欣欣灌迷魂湯。
林知書一口氣給堵在胸口,悶不過來。
沈崇趕緊打圓場,“媽,知書說得沒錯,子女貴在精又不在多。我和知書也有好多事要忙,實在沒那精力再帶二胎,您可就別勉強我們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拼命的給丈母孃打眼色,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您女兒可只剩下三年多的壽命了,現在這重擔扛在我肩上,這哪能是考慮二胎的時候。
可惜沈崇這是雞同鴨講,信息不對等,沒得聊。
他並不知道林知書在誕下欣欣前後那七顆痣的變化,這事老丈人不太方便與他說,本就該秦芸親自講,只是一直沒找到適合的時機,最近沈崇又表現得很賣力,丈母孃認爲暫時沒必要講。
林知書點頭附和沈崇,“就是,我們纔剛結婚,哪有蜜月就來二胎的道理。不說了不說了,我去安排遊艇,今天就走。”
秦芸面對林知書實在強硬不起來,當然她知道強硬也沒用。
這女兒從小對什麼事都習慣了她自己做主。
秦芸無奈道:“好吧。對了沈崇你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講。”
林知書去收拾東西了,沈崇則被秦芸拉到一邊。
蔣玉再又將欣欣帶走,秦芸說道:“沈崇,其實還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懷疑生育對知書背後的痣有影響,至少顏色看起來會淡那麼一點。我希望你們懷二胎,並非單純的希望老林家開枝散葉,也是賭一下,爲了知書好。”
沈崇大驚,“媽您說生二胎有可能解決的了她背上的痣?”
秦芸搖頭,“一勞永逸不可能,但我認爲值得一試,說不得至少又延長點壽命呢?可惜老師如今再不可能給知書批命了,現在很多事我們都只能猜測。”
沈崇點頭,“行,我懂了。阿姨您放心!我會……加倍努力!”
“咳咳,沈崇你這事自己知道就好。”
“嗯嗯!”
沈哥重重點頭,突然又多了點使命感?
他覺得吧,這幾天下來,自己的人生似乎被開進了快車道,發展軌跡一下子就有點失控了呢?
他一轉背就開始在心中推算,計算着某人的排卵期。
沈哥也轉眼就叛變了。
可憐的孩子媽,攤上這一家子,天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伴隨着飛機落下,一家三口重新出現在蜀都機場大廳。
沈崇與林知書還是一左一右牽着欣欣而走,但兩人的心境與之前卻大不相同。
婚禮真是一場很神奇的儀式。
在舉辦婚禮之前,哪怕戀人間的關係再如膠似漆,卻終究卻了點味道,缺乏對未來的思考與承擔。
可一旦經過婚禮的洗禮,如迷霧般的未來漸漸變得明晰,男人與女人各自的人生彷彿都能一下子找到主心骨。
真正促使人一夜長大的,不是洞房花燭夜,是那個三扣白首不相離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