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吉杜拉走到納蘭多吉身邊,面色憂鬱地說:“納蘭,我們的明珠還在頭人那裡,我擔心那個陰險的小人一定會對他下毒手。”
“杜拉,我親愛的妻,你不用擔心,現在請你回去獻上最美的酥油茶,接待我們最尊貴的客人,而我,作爲你的丈夫和明珠的阿爸,我必須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身旁。”納蘭多吉翻身上馬,他向蕭琰和王雙揮手作別。
“納蘭叔叔,請你等一等!”蕭琰說:“作爲客人,我們有必要和主人一起並肩戰鬥,所以,請允許我們兄妹和你一起前往,哪怕前面是刀山是火海,我們也要和你去闖上一闖!”
他和納蘭多吉一見如故,雖然分手只有短短的兩天,但卻是非常地想念他,何況他現在又有危險,這就更讓他揪心了。
“哥,你也代表我嗎?”王雙雙眼乜斜,看着蕭琰,一臉的蕭穆,直看得蕭琰心裡發毛,暗想,糟糕,這賊丫頭不會害怕了吧,還是她壓根不願意去惹這不相干的麻煩呢。可是當着這麼多人他又不好意思明着問王雙,只好硬着頭皮說:“咋啦,我做哥哥還不能代表你呀?”他這話其實外強中乾,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臭丫頭,現在我是你哥哥,你總得給我留點情面吧。
“能,當然能,我的好哥哥!”王雙忽然大笑起來,“不就是去會會那個頭人嗎,大不了我這條小命賠給你,誰讓咱哥是個大英雄大豪傑呢,我這做妹妹的總不能拖你的後腿吧。”
蕭琰看着王雙笑得如花枝亂顫,他也笑了,不過笑得卻是極其的勉強,“雙兒,其實,衝鋒打仗是我們男人的事,所以我和納蘭叔叔一起去解救明珠兄弟,而你完全可以和納琪格、田靜他們留在這裡等我們的。”
“哇咔咔,我的英雄大哥哥,你是不是怕我們去了會拖你們的後腿呀。”王雙並沒有直面蕭琰,而是回頭問納琪格和田靜,“你們願意留下來等他們嗎?”
納琪格和田靜同時大聲回答,“我們不願意,我們也要去救明珠哥哥!”田靜更是把他的小拳頭揚得高高的。
老田英哈哈一笑,“對呀,現在的情形誰留下心裡都不踏實,我看咱們大夥不如一起去吧,萬一頭人再耍什麼詭計也好有個照應。”
“對,就是這樣!”王雙說:“我們現在立即前往,正好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就憑你們這麼幾個人,想給頭人一個措手不及,那又談何容易。”肯迪尼忽然哈哈大笑。
王雙惱怒地看着這個術士,“你胡說什麼,難道我哥的實力你還沒看清楚嗎?要不要再試一次。”
肯迪尼連連擺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頭人他的手下能人衆多,像我這樣的角色也僅僅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而已,由此你們就可以想見他的實力了。所以,要想真的給頭人來個措手不及,那就應該好好地想想辦法,比如,利用一下我們這一羣人……嘿嘿!”
“哦,對呀,法師大人,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們這麼多人在這兒,我還真的不放心,要是你們這麼多人一起反水,說不得,本姑娘只好一一殺了你們。”王雙的靈蛇鞭在手中挽了幾個鞭花,寒光閃閃,嚇得五十幾個武士面如土色,看這小姑娘明媚可愛,但是誰都相信,她要是真殺起人來,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剛纔她所展現的實力,更是證明了她說的一點也不會假。
王雙冷冷一笑,她對這些武士的表現很滿意,心下暗笑,這些孬種,索性再嚇他們一下,“當然了,殺了你們,未免讓人說本姑娘殘忍,所以,我決定每人賞一粒斷腸散,嘿嘿,這樣就不用怕你們會背叛我啦。”
胡一標立即舉手,“王小姐英明!”他
心想,只要這些手下和自己一同服用了斷腸散,大家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麼多人生死攸關,以後就不怕找不到機會,獲取解藥。即使以後被組織追究責任,也總比一人承擔要輕鬆得多吧。
誰知王雙卻是一聲長嘆,“可惜我的斷腸散非常金貴,要我像餵豬一樣的給你們,還真有點捨不得,所以,本姑娘經過反覆斟酌,還是決定採用法師大人的主意。肯迪尼法師,還是你這法子高明,既讓我不殺生,又讓我不破財,還讓這些人各盡其責,可以說是一舉三得。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呢,這一次和我一起去頭人那兒,如果誰立了功,我就答應恢復他的自由,本姑娘可以拿我的人格擔保!”
王雙很巧妙地套用了剛纔胡一標的話,田英、納蘭多吉等聽了都不覺莞爾一笑,胡一標那一羣人也跟着笑了,只是一個個面容僵硬,竟然比哭還要難看。
“王姑娘,您老人家說,如果誰立了功,就恢復他的自由,那麼,如果小人我出個主意,讓你們很輕易地解救出明珠,我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呢?”肯迪尼惴惴不安地問王雙。
“什麼,法師大人,你真的有好主意能夠救出我的明珠。”康吉杜拉一把抓住肯迪尼,“只要你能救出我家明珠,你不但可以獲得自由,從此你還是我納蘭家的大恩人!”
納蘭多吉卻看向王雙,“王姑娘,請你原諒杜拉吧,只要法師大人能救出明珠,我們一家都是你的僕人!”
“納蘭叔叔,你多慮了,你是我的叔叔,明珠和納琪格就是我的朋友,只要法師大人能夠救出明珠哥哥,我答應恢復他的自由!”王雙大咧咧地一擺手,“肯迪尼法師,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計策了。”
肯迪尼兩眼放光,“王姑娘,我的計策其實很簡單,不過,首先要委屈幾位一下。”
“什麼,你還想委屈我們。”田英惱怒地看着肯迪尼。
“田老英雄,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肯迪尼趕緊抱拳行禮,“我們這一次來這裡,頭人以爲一定是旗開得勝。”
“呸,他想得美!”田英狠狠呸了一口,嚇得肯迪尼禿頭使勁縮了又縮,恨不得效仿烏龜的樣子。過了好久,見對方沒有了下文,他才繼續說:“所以,我想委屈幾位,製造一個假象,只要讓頭人相信我們大獲全勝,我們就可以出其不意地制服頭人,到那時,他還敢不答應你們的要求嗎?
“哇咔咔,法師大人,你這主意不錯,納蘭叔叔,我看不如就這樣辦吧。”王雙看向納蘭多吉。
納蘭多吉點點頭,“這樣也好,不過,這一次的行動,必將非常危險,所以,王公子王小姐,作爲我們納蘭家最尊貴的客人,我請求你們不要參與我們的行動。”
“好的,納蘭叔叔,我答應你,我們不參與你們納蘭家的行動。”王雙剛說出口,就看到蕭琰向她投來質疑的眼神,她暗暗一笑,故意停了會才說:“我們只參加肯迪尼法師他們的行動。”
納蘭多吉剛剛綻開的笑容又很快凝結起來,“王小姐,我們草原人不會說客氣的話,但請你相信,從今以後,我納蘭家人身上的鮮血就是你和王公子的!”
蕭琰說:“納蘭叔叔,你言重了,草原上有水的地方就會有朋友,如果,你當我們是你的朋友,那我們就一起去消滅豺狼吧!”
“哥,你說得對,能夠和斯加草原上的神射手並肩戰鬥是我們兄妹的榮耀。”王雙這一次很給蕭琰面子,她俏皮地向蕭琰笑笑,後者正要向她報以微笑,她卻掉頭對納蘭多吉說:“納蘭叔叔,再兇惡的豺狼也不是獵人的敵手,我想去看你是如何對付吃人的豺狼的,你不會再拒絕我吧!”
納蘭多吉終於哈哈
大笑,“草原的天空下永遠是牧人的家,豺狼只能是牧人茶餘飯後的笑料而已,頭人,就是吃人的豺狼,更是我們以後的取笑的對象。我的朋友們,咱們現在就出發!”
“好!”老田英也興奮地說:“我們現在先給我們可愛的頭人一個驚喜吧。”他拿出一捆繩索,“來吧,孩子們,讓我們都來做一次溫馴的僕人吧。”
幾個人笑嘻嘻地互相綁好,當然表面看是繩捆索綁,但是背後都有一個活結暗釦在手中,只要輕輕一拉,就會解脫繩索。
王雙笑嘻嘻地跨上大青馬,讓肯迪尼坐在她前面,“肯迪尼大人,小女子就交給你啦,你可不要耍滑頭哦,嘿嘿,別看你是隱形級的術法師,只要我動一動,你就得玩完,你信啵。”
肯迪尼頭點得像小雞啄碎米,“是,是,我信,我信,雙兒小姐,你絕對放心,現在我已經和頭人徹底決裂,不會再上他的當了。”
“這樣最好啦,我們這一次行動,關係到明珠的生死存亡,所以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她回頭看看蕭琰,“哥,你跟着這位胡統帶,如果他膽敢耍花槍,你就直接送他到他到他姥姥家去。”
“姥姥家,啊,大小姐,我的姥姥早就不在啦。”胡一標滿臉疑惑,就連納蘭多吉等人也是一臉迷惘,只有老田英面帶微笑。
王雙不由大笑起來,心想,北國人一向直樸,自然不會知道送他到姥姥家的真正意思。
蕭琰笑着躍到了胡一標身後,胡一標只覺得跨下的戰馬微微一顫,就像是一片落葉輕輕附在身後一樣,心下暗暗吃驚,這個小孩,怎麼會有如此造詣,就算從孃胎裡練起,也不應該強大如斯啊,他心中既存驚懼,本來還想到了頭人那裡,再想辦法對付他們,現在卻嚇得面如土色,哪裡還敢有半點異心。
一行人前呼後擁地向來路進發。
走了沒多久,王雙就嚷嚷開了,“哎,我說術士大人,統帶大人,你們這是勝利完成任務回去呢,還是出殯去呀?”
肯迪尼惴惴不安地問,“不知大小姐,您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們順利地完成了頭人交給你們的任務,應該歡欣鼓舞纔是呀,幹嘛死氣沉沉,一看就讓人感到你們是在做假。”王雙大聲呵斥,“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聽着,誰要是泄露了我們的行藏,我第一個滅了他。”
“是,是!”六十多人一疊連聲的答應,卻是有氣無力。
王又又好氣又好笑,“看你們這德性,不如我們大夥唱歌吧,對啦,就挑我們草原上最好聽的歌唱,誰要是唱得好,我大大的有賞,誰要是唱得不好,我也大大的有賞,嘿嘿,賞他一鞭子。”
胡一標哭喪着臉說:“大小姐,我們實在不會唱歌呀。”
“你放——”王雙還是把那一個有損她形象的字嚥了回去,改口說:“放開喉嚨唱不就得了。”
“對呀,王姐姐說得對,只要放開喉嚨就能唱歌。”小田靜就跟在王雙後面,接口說:“我們草原上,只有不會跳舞的蛤蟆,沒有不會唱歌的人!”
“對,田靜弟弟,我來和你一起唱。”納琪格也大聲附和,“我們就唱放牧歌。”她果然大聲唱了起來:
白雲朵朵落在草原變成牛和羊
夢幻生根是非經過一天一個樣
大雁飛來陽光明媚空氣在流香
青山遙遙往事悠悠歌聲又徜徉
風聲清清歌兒長長還有我夢想
……
“哎,哎。”胡一標哭喪着臉,“雙兒小姐,我,我真的不會唱呀。”
肯迪尼也說:“我們打了敗仗,哪裡還有心思唱什麼歌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