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那個人值得不值得我們頭人付出誠意了。”嘶啞的聲音僅僅一會功夫就到了近前,一個禿頂的老者竟然比那些乘者先到一步。
看他面色平和,然而目光精湛,顯然修爲大是不弱。
“原來是肯迪尼法師。”納蘭多吉冷冷地揮揮手。
禿頂老者肯迪尼嘿嘿冷笑着一直走到納蘭多吉身邊,一雙鷹鉤眼中射出一股逼人的寒芒:“納蘭啊,真沒想到,你居然連頭人家養的靈葫鷹也敢射下。呵呵,原來還有田老爺子在幫忙撐腰啊,難怪呀,納蘭家和田家這要是一結合,在我們斯加草原那還不是呼風喚雨呀。”他一語雙關,那意思即使是你們兩家聯手,我也照拿不誤。
“這鷹不是我射的。肯迪尼大人,請你不要信口雌黃。”納蘭多吉冷冷地說。
“喲,誰不知你納蘭多吉是我們斯加草原上的第一射手,這麼精準的箭法除了你,我真想不出來還能有誰。”肯迪尼雙手一拂便把幾十斤重的死鷹吸入手中,他輕輕地露了一手,滿以爲可以震懾住納蘭多吉和田英。但是無論納蘭多吉還是老田英都要像是沒有看到一般,這讓他很是氣憤。
蕭琰見這肯迪尼露了這一手術法,確實是有相當的造詣,應該是屬於強攻型術法的一種,叫做“攫空手”,倒是和他的擒龍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他的修爲畢竟不高,只是術法中的初步功夫,僅僅達到二級而已,自己現在修習了龍鳳呈祥,只要運用盤龍功的吸字訣,也能輕易做到,更不要說是運用擒龍術了,他忽然想,原來術法在真正的武道強者面前,其實真的沒什麼,難怪爸爸當年僅僅憑藉五層的盤龍功就曾經打敗過術法的回光強者。
“這鷹是我射的。”康吉杜拉忽然上前一步,直視着肯迪尼。
納蘭多吉立即又上前一步把康吉多拉擋在身後,“鷹是我射的,不關他們的事。”納蘭多吉立即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承認,那麼就要追究到兩位客人的身上,兩位小英雄幫了自家,絕不能讓他們替自己背這黑鍋,何況,肯迪尼勞師動衆,無非是衝自己來的,躲避決不是辦法。
“哈哈哈,有趣,有趣,真的有趣,剛纔還死不承認,現在卻爭着承認。沒關係的,只要是你們其中一人承認就行了。”肯迪尼笑得很張狂。“那麼,尊貴的納蘭先生,還有其它的七隻靈葫鷹呢,就請你們一齊交出來吧。”
“其它幾隻?”納蘭多吉疑惑地說:“我們只見到這一隻,其它的沒看到,法師大人,請你不要信口雌黃。”
“哈哈,神箭手大人,敢作不敢當,佩服佩服!”肯邊尼冷笑一聲,“誰都知道頭人的靈葫鷹一向都是結伴而行的,總不會你只射死了一隻,其它七隻都嚇跑了吧。”
“你,你胡說八道!”康吉杜拉憤怒地說:“法師大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就知道你今天來這裡,是有意找碴子的,那麼,你有什麼道道,儘管放出來吧。”
“啊呀,我可愛的康吉妹妹,我們頭人一向大仁大義,怎麼會無緣無故地來找碴子呀。”肯邊尼乾笑一聲,“這一次分明是你們射下了頭人的靈葫鷹,要說找碴也你們在找呀。嘿嘿……”
“你究竟想怎麼樣?”康吉杜拉臉色很陰沉,看來頭人這一次勞師動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怎麼樣?”肯迪尼狠狠地說:“你們應該知道,這八隻靈葫鷹是頭人所養,頭人對它愛逾性命,現在你們卻將它射死了,你們說,應該怎麼樣,我想
,不用我來教你們吧。”
“你,你……”康吉杜拉氣得渾身顫抖,“這分明是一隻野鷹,憑什麼說是頭人家養的,你們上一次用一頭死馬訛詐我們,硬是搶走了俺們家的納蘭明珠,現在,你們又來……這,這天理何在?”
“哎,康吉杜拉,你怎麼可以信口開河,你瞧,這隻鷹的腿上是不是有一個‘尊’字”肯迪尼一把將死鷹扔向康吉杜拉。
康吉杜拉接過死鷹一看,見那鷹腿上真的烙上了一個“尊”字,她不由目瞪口呆,在斯加草原上,誰都知道頭人養了八隻靈葫鷹,分別在它們的腳上烙上了八個字,那就是“風行天下,唯我獨尊。”難道這隻死鷹真的是頭人的靈葫鷹嗎?
肯邊尼見康吉杜拉沉吟不語,便逼近一步,大聲地說:“上一次你們夫妻仗着神箭絕枝,活活射死了頭人的玉雪寶馬,我們頭人大人有大量,只是讓納蘭明珠去做牛倌,這是多麼仁慈呀,這一次,你們不思悔過,竟然把頭人最衷愛的靈葫鷹也給射死了,你們知道它的價值嗎,那可是頭人用一千頭上好的馬匹換回來的。罪過呀罪過。”肯迪尼捶胸頓足,竟然說得聲淚俱下。
蕭琰王雙暗暗點頭,難怪納蘭明珠說是他阿爸阿媽欠了頭人的什麼,沒辦法才讓他到頭人家去做牛倌,聽納蘭多吉和康吉杜拉這麼一說,想來又是頭人耍的什麼鬼花招。今天自己在這裡,說什麼也不能讓頭人再來訛詐他們了。
“肯迪尼,你不要惺惺作態。”納蘭多吉跨前一步,不但把他的妻子女兒擋在身後,同時也把蕭琰王雙置於他的保護之下。“不就是頭人看中了我這一塊牧場嗎?那又能如何,請你回去告訴他,這塊牧場是我納蘭家祖先居住的地方,我納蘭多吉絕不會送給任何人!”
“喲,納蘭呀,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們頭人一向和你和睦相處,他有無邊的草場,廣闊的山林,絕不會在意你這一小片牧場的,不過,咱們就事論事,你既然射死了頭人的靈葫鷹,好漢做事好漢當,總得給頭人一個交待吧,怎麼樣,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具體怎麼樣,你和頭人說去,我們頭人一向慈悲爲懷,絕不會爲難你的,在不了,嘿嘿大不了……”
肯迪尼一改悲痛欲絕的樣子,滿臉堆笑看着納琪格,他今天有備而來,志在必得,只是還沒想出用什麼辦法來逼迫納蘭多吉就範。
正當他絞盡腦汁的時候,忽然遠遠地看到一隻蒼鷹被射了下來,那麼精準的射枝,除了納蘭還能有誰呢,當時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正好利用這隻蒼鷹說事,來誣陷他一回,可是當他用擒龍手把死蒼鷹攫到手中時,剛想暗做手腳在它上面隨便烙一字時,卻一眼看到上面居然有一個“尊”,這正是頭人的靈葫鷹呀,出來幾天,一直沒有回去,沒想到卻死在這裡。這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他豈能輕易放過,如果能以此爲要挾,逼迫這小姑娘到頭人家去做丫環,那就不用怕納蘭夫妻倆以後還能翻多大的浪來了。
到那時,他們的愛子愛女都在頭人手中,任憑納蘭多吉神箭善射,康吉杜拉聰明能幹,那還是捏在頭人手中的一根蔥。
肯邊尼越想越是得意,也是納蘭的晦氣,雖然頭人不明不白的損失了靈葫鷹,卻可以因此對付納蘭,也可說是意外之幸。
現在師出有名,納蘭多吉即使想解釋也沒有用了,但是肯邊尼還是多了一份小心,畢竟納蘭多吉是有名的神箭手,不過,肯邊尼很快就笑了,想來納蘭多吉縱然神箭無敵,但己方多達六十幾人,也
不用怕他,何況自己的二級術法也不是白給的,一旦撕破臉,說不得只好用攫空術對付他了,嘿嘿,屆時倒要看看,是他的神箭無敵還是我的法術更厲害!還有老田家爺倆,正好一同拿下,也省得自己多跑一趟,可以說是意外收穫,到時候頭人一定會對我褒獎有加,說不定一高興招了我做乘龍快婿也不一定,嘿嘿,阿甜格那水靈靈的的模樣,想起來就讓人流口水。
“這隻死鷹爛鷹是我射的,我可不知道它是什麼靈狐鷹靈狗鷹,在咱們草原上蒼鷹就是強盜,就是馬匪,人人得而誅之,你們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好了。”蕭琰忽然搶步上前,納蘭多吉甚至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從自己身後出來的,他甚至於覺得這孩子一直就在自己前面似的。
“你是什麼人?”肯迪尼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沒想到有人會出來搗亂,但見蕭琰不過是一個黃毛雛子,不由失笑,“就憑你,能射下蒼鷹,那麼本大人早就去過大雪山了。哈哈……”他仰天大笑,他帶來的一羣人也是轟然而笑,這的確非常好笑,蒼鷹翱翔在草原上空,千百年來,能夠射下它的人屈指可數,而這小孩卻說是他射下來的,如果射蒼鷹這麼容易,那麼前往大雪山似乎也不是什麼難題了。
“不錯,就是我哥射的。”王雙也走到蕭琰身邊,兩人一起直視着肯迪尼,“這隻臭鷹不過是草原上一隻普通不過的蒼鷹,如果大人你非要說成是頭人家養的什麼靈葫鷹,那麼,我還說你是我家逃出來的悍僕呢。”
“你,”肯迪尼一時語塞。他確實沒想到這一點,草原上人心質樸,即使是知道有人嫁禍於他,也不知道辯護,更不知道如何辯護。
本來在草原上生存,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就算頭人不用陷害,只要出動人馬強行佔下納蘭的牧場,他也不會說什麼,但納蘭卻是有名的射手,頭人總是有所顧忌,所以不得已纔想出這個迂迴的法子,上一次以一匹死馬做陷阱,如願讓納蘭多吉獻出了他的兒子,頭人的計劃是再找一兩次藉口,讓納蘭多吉交出他的女兒納琪格,逐漸控制他們夫妻,那就不用發愁他們的牧場了,在斯加草原,納蘭牧場可是有名的水美草肥呀,頭人垂涎已久了。
原本頭人還打算再過一段時間的,但是沒想到這個納蘭多吉卻不知死活地和田家那兩對男女去了鷹愁崖,窺探到了組織的重大秘密,這也只能說是該着他們倒黴,那麼多的地方他們不去,卻非要去闖鷹愁崖,這就怪不得我們了,爲了保住我們組織的秘密,只好提前行動。組織的利益永遠高於一切,這一次主要是針對納蘭和田家所有的人,至於牧場嘛,不過順手牽羊而已。
可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卻有人突然出來非難,怎不讓肯迪尼大爲光火。“哪裡來的小毛孩,我肯迪尼大人說是,那就必須是。”
“是嗎?”王雙不屑地說:“我聽說,在我們草原上,誰的刀快誰就有理!”她小手一抖,肯迪尼只覺眼前一花,脖子一涼,一條黑乎乎的鞭子已經纏在了他的脖子上。蕭琰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箭步上去,扣住他的鎖子骨,這樣一來即使是術士強者也不可能再施展術法了。接下來,蕭琰單手輕輕一振,就把這個驕傲的二級術士舉在空中。
蕭琰輕蔑地說:“現在我說不是,那就必須不是!”
王雙卻在心裡暗叫,“糟糕,本來長草行動是爲了隱蔽的,現在這樣一來,豈不是變成獵豹行動啦,嘿嘿,看這架勢,光靠行動絕對不行,乾脆叫做獵豹出擊好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