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師兄登時就要衝上去,只是紫衣宮主理都沒有理他一眼。
“剛纔宮主沒用大力,死不了。”罰惡司悄悄對我說道,只是隔着很遠那個女人靈覺敏銳,這樣竟然都被她給聽見了。
“你們究竟打算怎麼辦?”紫衣宮主問道。
“這個事情自有我們內部解決。”白衣宮主說道,顯然是不想多做解釋。
“那好,賞善司、罰惡司,今天的事情我看見了,只是當日我記得頒下的免罪詔是我們六羅酆六天六位宮主一起簽發的,上面清楚的寫着,是替何晉免罪,卻沒有提及他的子孫後代吧?”
“這……”何晉當即臉上那難看到了極點,當即他又說道:“宮主一諾,卻說的是免我何家大罪。”
“宮主說的和六大宮主簽發的免罪詔哪個更能成爲憑證呢?”紫宮主忽然看向何晉。
“我只認我紂絕陰天宮宮主所說,至於宗靈七非天宮,還干涉不到我們宮中之事。”
何晉這一句話,當即板了個臉,這個老傢伙當真是翻臉不認人啊,認準了他那個混蛋外甥非救不可,還不怕得罪人。
“何晉,你身爲大司命,就是這樣跟羅酆六天的宮主講話的嗎?”紫衣宮主忽然話鋒一轉,變的犀利無比,頓顯宮主威嚴。
“這……屬下方纔多有冒犯,還請宮主贖罪。”
“何晉,退下!”白衣宮主當即一掌印在何晉胸前,這老傢伙吐了一大口黑血倒在地上,這分明是用一手以退爲進在保護這個老混蛋啊,但是,紫衣宮主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好個以退爲進,以爲這樣我就不敢懲處何晉這廝了嗎?”紫衣宮主微微一笑,說道:“何晉既然執意要用免罪詔免去他外甥之罪,那他自己犯下徇私縱容之罪,自應懲處,罰惡司,奉我之命,將他緝拿。”
“是!”此刻紫衣宮主顯然是替罰惡司他們這邊出頭,罰惡司豈會不明白?他是真的在堅持原則,可是這不代表罰惡司人就傻。
“紫宮主,你剛剛不是不管這件事嗎?再說了,我天宮內部之事,不用你們天宮插手吧?”白衣宮主將何晉護住,隨後說道:“我紂絕陰天宮之事,自行處理便可。”
“你明明有徇私之意,當我不知嗎?我們天宮?羅酆六天當年爲老宮主所掌,老宮主壽限一到,下入天人道,再無人有老宮主之才,於是纔有六宮分作六天,歸六個宮主一同掌管,本來一家,到了你這裡怎麼就變成你們天宮的事情了?”
白衣宮主面色忽然變得不怎麼好看起來,紫衣宮主又說道:“老宮主雖去,但我羅酆六天還是一個整體,羅酆六天是地府的監察機構,並不是把權力分作六部分,各自佔山爲王的賊寇,紂絕宮主,你是要我召集其他四位宮主前來,一起商討,廢掉六天,各自獨立嗎?”
“這……”
一瞬間白衣宮主被頂的無話可說,此刻我們才知道這羅酆六天的體系,原來這羅酆六天是一個機構,只是有六個宮一起掌管其中之事,羅酆六天的統領最後壽元到了,之後無人可真正統領六天,才分別選出六個宮主暫且行事,本是一體。
“你是想自立門戶嗎?”紫衣宮主問道。
“誹謗之心人人皆知,宗靈宮主還請自重。”白衣宮主面無表情,再也難以維持之前面色平淡之意。
“當年你於五濁世界滅掉了兩個宮主候選之人,才暫且坐上這個位子,全靠何晉救出老鬼帝才真正將這個位子坐穩,雖然你犯下大錯,但正是用人之際,酆都大帝年老體衰並未阻止,怎知你竟然越來越離譜,這些年放任滋事買通我六宮之監察使暗自攬權,履行惡事,本尊早有不滿,今日就此反你。”
“你!”白衣宮主大怒,喝道:“宗靈,你休要血口噴人,你若執意污衊,少不了我等大戰一場。”
“哼,這個宮主當的,長脾氣了嗎?”遠處一道渾厚、遒勁的聲音傳來,如同天雷滾滾,這一聲厲喝,當即嚇的白衣宮主身子一縮。
遠處天邊,一老者手中提着魚簍,一隻手抓着滿身都是冥河水的解兵師,飛快的來到近前,瞬間一身白鬚白髮變的烏黑亮澤。
“孃的,這不是剛剛看見的那個老頭兒嗎?”
師兄叫了一句,剛剛我們順着前方趕路,在路上看見這個老頭兒,看他不是個釣魚的,就沒管沒顧,沒想到,竟然來了個硬茬,喊一句連宮主都害怕。
這是另一位年老的宮主?還是……
東方鬼帝?
一愣的時候,渾身惡臭的解兵師被扔在我們面前,這人看起來普通平常,扔到人堆裡絕對是個誰都不會注意的主兒。
“宗靈,你早就料到我會來了吧?不然今天怎麼突然動怒,要在這裡出手揭穿,幹下這麼多有損你宮主顏面的事情?”
這人一句話,宗靈宮主向着這傢伙施禮:“宗靈見過蔡鬼帝。”
“東方鬼帝?”我和師兄面面相覷。
“蔡鬱壘。”解兵師小聲給我用脣語說,我一聽到這話,當時嚇了一跳,神荼、蔡鬱壘,東方鬼帝一共兩人,這竟然是那位蔡鬼帝!
正在我思索的時候,這鬼帝大人竟然朝着我望來,他看向我並沒有滿面威嚴的問我,而是一如之前的隨和,問道:“我隱居此處二百年,地府都無人能知道下落,你們在冥河轉了近半年,如何知道我會在這裡的?”
孃的,連我們在冥河轉悠了半年他都知道?
當下不敢隱瞞,我急忙解釋:“我們爲了救師父所以下入地獄,後來回到陽世,遇上了一箇舊識,他告訴了我您在這裡。”
“陽間何時又出了能人了?你那舊識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一共就見過幾面,他就是個算卦的,戴着個眼鏡,扛着幡兒,不愛乾淨,但是算卦特別靈。”
鬼帝點頭,隨即一嘆,說道:“原來是他,我早該想到了,這世間能算到我等下落,還不怕天譴之人,舍他其誰呢?”
鬼帝自語着笑了笑,聽他的話我一愣,他認識算卦先生?
“敢問鬼帝大人,您認識那個先生,那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人?”
鬼帝想了想,說道:“一個被命運遺棄的人。”
“啊?”我們三個人此刻都是一陣迷糊,被命運遺棄的人,那是個什麼人?
只是不等我們再問,鬼帝卻走向了白衣宮主面前,怒道:“原本以爲對你網開一面,你這宮主還能做的踏實,這些年你忙着買通六宮監察使,幾欲奪權,卻並未把職責放在心上,唉,當初五濁世界一戰人才凋零,卻是不該以劣充優,任你爲宮主,卻是害了你呀!”
白衣宮主不敢多言,鬼帝看了看四面,說道:“地府都已經成了這般模樣,人世間還好的了嗎?倘若人人都滿是善念,這個世界又何須這麼複雜呢?”
“你聽懂了嗎?”師兄問解兵師。
聽得懂纔怪呢,我們一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