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她們的臉上香汗淋漓,所承受的壓力絲毫不比我少,沁兒在一旁也看的小臉煞白,直到最後晴雪都忍不住朝着我顫抖的手臂看了過來,忘記了那傷口裡面的蟲子。
“呼”
我喘了一口粗氣,然後翻找百寶袋,從裡面弄來兩罐子黑狗血,二話不說,讓解兵師卡住師兄喉嚨,然後就給他往肚子裡猛灌。
鬼知道那黑狗血什麼味兒,反正這玩意兒的血腥味兒要比一般的血還要重,都說死人閉口,其實昏迷過去的人牙關緊咬,想要給他喂東西,你只能換個方式。
而這個方式就是用力卡住那人的喉嚨,然後另一隻手捏緊人的兩面腮幫子,然後大嘴就會張開,連同食管一起打開,這時候要做的就是把東西往喉嚨裡猛灌。
“咕咚咕咚”
師兄的嗓子眼兒太大了,不多時一罐子血灌了進去,他頭頂的位置冒起青煙,但似乎還沒完,緊接着我抽出另一灌狗血再往他嘴裡倒去,殷紅的鮮血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全部進了師兄的肚子裡。
此刻師兄的舌頭,喉嚨還有最裡頭越加的鮮紅了,一氣給他灌完,不到一分鐘,師兄就直接有了反應。
先是頭頂不斷往出冒青煙,緊接着我剛剛拿刀劃開的傷口處竟然也開始冒起煙霧,緊接着那裡面涌動的青色蟲子,噁心的從傷口當中就開始往外擠,眼看傷口處脹鼓鼓的,把我嚇了一跳。
隨即一道黃符貼在師兄傷口處,然後另一道黃符被我焚化成符水,在解兵師的配合下給師兄灌了進去。
“咕嚕嚕”
“咕嚕嚕”
師兄的肚子裡一陣亂叫,不多時身上的符陣散發出陣陣黃光,裡面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在師兄的胸口處開始亂撞,但是不管怎麼樣都逃不出符陣的範圍。
所有的紅光在剎那間大盛,師兄胸膛處那個凸起的異樣一動不動,然後所有的符咒像是活了一樣的,不多扭動着,順着師兄的皮膚衝進那個凸起的地帶,被裡面的蠱蟲全部吸收。
凸起慢慢平緩下來,消失不見,師兄不斷咳嗽着,緊接着突然睜開雙眼,轉醒的一剎那,一口黑血準確無誤的噴在解兵師臉上,夾雜着殷紅的黑狗血還有幾粒正在蠕動着的青蟲。
“我招你惹你了我!”解兵師氣的跳腳大罵了一句,然後自討沒趣的往院子裡的水井摸去,此刻晴雪她們的臉上也都有了笑容,看見師兄轉醒,薰兒的臉上喜極而泣。
就在她們正要你儂我儂的時候,師兄的肚子突然咕咕亂叫,他雙手捂嘴,差些把那些青色的蟲子從嘴裡吐出來。
“嘔”
師兄一陣乾嘔,還是吐出來了一些,他使勁用雙手捂住嘴,臨走前我還是看見他手裡頭捂住的東西,指縫裡幾粒青色的蟲子在不停的蠕動,還好沁兒薰兒她們沒看見,不然這幾天吃下去的飯都得吐出來,估計薰兒以後再也不敢和師兄嘴對嘴了。
院子另一旁的茅坑裡傳來噗通噗通的聲音了,緊跟着傳來師兄的大叫:“是非,草紙!”
我奇道:“廁所裡沒有嘛?”
“有個屁啊,倒是放了很多土疙瘩。”師兄抱怨了一句,我隨即一陣苦笑,這裡山高皇帝遠,哪裡來那麼多的紙張給你用,以往沒紙的時候,大家方便完都是用一塊土疙瘩擦屁股,這是真實存在的事情。
想了想,我拿出兩張比我人還高的五色紙扔給師兄,這一晚上淨聽師兄噗通噗通的拉個沒完,還有解兵師的抱怨聲。
一夜沒睡,早上我去廁所方便,看到那糞池裡漂浮着滿滿一池子的蟲子,真的把我嚇到了。
師兄眼疾手快,忽然一把拉住我找了個地方,說道:“是非,別告訴薰兒,千萬別告訴她。”
我十分無語,扔給他一塊銀元,罵道:“瞧你那點出息,快拿上一塊銀元去老爺子那裡買鹽巴漱口,記住,你今兒個不好好漱個二十遍口,別出來見我!”
我罵了一句,剛好薰兒急衝衝的來到廁所門外,一看見我們蹲在廁所外頭賊兮兮的,嚇的花容失色:“你們……要幹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薰兒,廁所你慢慢用,千萬別看糞坑裡頭。”師兄傻笑着,拉住我叫罵道:“薰兒要用廁所,你他孃的還不跟我離開。”
我捂着腦袋無語到了極點,師兄你個白癡,拉了一池子蟲子你就別說了,偏偏還要在這裡此地無銀三百兩,你這不是變相的提醒薰兒嘛,我罵了一句,正要跟師兄去要鹽巴,突然廁所傳來一聲尖叫。
“啊!”
饒是薰兒和養父養母盜過墓,見過死人,但是見到那一層一層青色的蟲子在糞池裡翻滾,還是嚇了一跳,師兄拉着我拔腿就跑,什麼話都不敢說。
驕陽東昇,眼看日上三竿了,老爺子才醒來開了門,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有了嗜睡的毛病,這老爺子一開門看見師兄活蹦亂跳的,當即的愣住了。
“怎麼會沒事啊?”老爺子愣愣的看着師兄,然後冷不丁的冒出來這麼一句。
“老爺子,我們知道這裡面另有隱情,你肯定是當事人之一,希望你能告訴我們真相。”隨即我怕這老爺子有顧慮,又補充了一句:“不瞞您說,他昨晚中的蠱毒就是我解的。”
“啥子?”老爺子眼中露出震驚之色,隨即看着我們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今天選墳地,那家死人哈要出殃,出完了秧我再告訴你們噻。”
我們也沒有多說什麼,所謂出殃,這秧就是死人口中的一口氣,所謂人死斷氣,就是這個道理,無牽無掛的人死後斷氣,對子孫都是好事,但大多數人臨死前牽掛兒女,或者因爲其他的一些事情,導致臨死前不斷氣,那口氣橫在喉嚨間,會在頭七之前被逼出體外,這口氣就叫做秧。
而這口氣噴出就叫出殃,也算是人死斷氣,但有些人出殃也不一定斷氣,出殃那口氣依舊沒能出來,就會走煞,換句話說叫做屍變,而這出殃可以根據死者臨死的時辰算出來,出殃必定在頭七之前,出完了秧才能下葬。
我們一行人來到昨天死人的那家人院子裡,然後跟幾個人全部商量了一遍,這老爺子拿上一根紅線,在上面懸掛一個鐵陀螺,向後山走去。
找了個山頭,老爺子對準那個山頭,把陀螺垂下,藉着平直的紅線開始看起了山勢,這自然是一種看風水的方法,但是卻及不準確。
要知道,一塊墓穴,只有那麼巴掌大的一塊地能用,一旦一點埋錯,那個寶穴就廢了,所以老爺子這一手我們不敢苟同。
師兄二話沒說,將百寶袋翻過身來,露出了那原本遮擋住的太極圖,隨即拿出羅盤出來。
“是非,看山勢。”師兄說道。
我掃眼一看,三條大山走勢平穩,到了盤口突然下垂,下面有個好穴。
“三龍走穩,飛瀑送金,下面有塊好穴,師兄,確定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