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運符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間一過,端慧太后那事事倒黴的體質也終於好了,只是這些日子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邪乎了,即便已經沒再繼續倒黴,她還是放不下心,總覺得是因爲自己躺在牀上不能動彈的緣故。也因爲這些日子的心驚害怕,整個人的精神已不復從前,更是顯出蒼老來。
“容秀,你說哀家這裡這麼邪乎,是不是招上了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端慧太后太身子還沒好,仍舊只能躺在牀上靜養,只是因着那連着幾日的噩夢,如今她仍舊是不敢輕易入睡。
“奴婢的太后哎,您可是大晏頂頂有福氣的人,怎麼會招上不乾淨的東西呢?”容嬤嬤輕聲反駁,說着討巧的話逗她開心,“您可是大晏的太后,是真正的金凰,更何況這皇宮還有真龍庇佑,怎麼可能會招上髒東西。”只是這般說着話,她自己也不大自信了。好像確實挺邪乎的,只有太后一個人倒黴。
端慧太后搖了搖頭,這會兒她可是被鬧騰的有些害怕,不敢入睡總覺得一睡了過去,就有各種各樣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怨恨的,麻木的,死不瞑目的……
一想到噩夢纏身,端慧太后再也不想耽擱了,急聲說道:“哀家不管,容秀,你看看哪個寺廟的高僧修爲高深,到時候請高僧進宮念念佛,要不請道士也行,道士比較精通這個。”
容秀知道太后這般說話肯定是已經決定了,不過看太后日日驚惶不安,她也心疼着呢。只是她也就是個深宮嬤嬤,除了知道護國寺的瞭然大師深得先皇看重,其他還有什麼高僧,道士的她也不大知道啊。心中思量着,手上的動作卻是並沒有停下,一手拿着巾帕利索的幫着太后擦洗,糾結的開口“太后……”
太后瞪了她一眼,“容秀,你都跟在哀家身邊多少年了,有什麼話不能對哀家說得。”
“太后,這高僧……老奴也就只聽過了然大師,老奴不是想着是不是告知皇上一聲,好讓皇上召高人進宮做法。”
容嬤嬤的話倒是引得端慧太后沉思,不多時,就有了打算,只問道:“皇上還有多少時間才能過來?”
容嬤嬤看了眼沙漏,這才說道:“回太后,要不多時了,一個時辰左右也就該過來了。”自從她們太后病了,皇上幾乎也是日日過來看望的,這會兒已經未時了,也快要到時候了。
端慧太后第一次如此真心的翹首盼着皇上到慈寧宮來,只是這會兒皇上卻正是忙碌的時候。
華清池同皇上的寢殿相通,引了地熱之水進來,又使以工匠造瞭如今的華清池,說是華清池其實也相當於一個小型宮殿了,只不過這裡是顧明淵專門用以沐浴的地方,裡面用夜明珠照明,再加上溫泉散發的熱氣,倒是多了種氤氳的霧氣之感,慕灼華猛地被引到了這裡,還以爲到了仙境一般,池水旁邊有白玉爲牀。
安德子也只將她引到華清池的進門的地方,隨即轉身就退了下去。慕灼華無法只能自己進去,倒是沒想到越往裡走越是別有洞天。
屋中央的地方就是個佔地極大的溫泉池子,池中正有個坦胸的男人微閉着眼靠坐在池邊,身上還有水珠一點點從頸項慢慢滑落最終墜落在溫泉水中。慕灼華看得驚奇,她竟是不知道這皇宮之中竟是還有這樣一處奇處。
在她剛進來的時候,顧明淵就已經察覺到了,只是並未出聲靜靜的靠在池邊閉目養神着,就想看看這小妮子想着做些什麼,倒是沒有想到她竟是就坐在一旁的白玉牀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他終於沒有忍住出聲了,雙眼驟地睜開,“還不下來?”
慕灼華對於泡溫泉也很是心嚮往之,只是她可記得這還是午後呢,準備擡頭看下天色,卻忘了這裡是門窗緊閉的,看着皇上因爲她久未有動作而露出的不耐神色,只能糯糯的開口,“這……這會兒天色還早呢?”
話裡帶着股軟糯糯的酥軟,直讓皇上的心情又平靜了下來,他這段時間忙得厲害,就爲了不久後肅清朝堂,到時候必會波及到後宮。而她已經兩次被害落水了,若是再來一次,他可不確定還能不能幸運將她救下來。
正好該安排的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東風呢,因此相比前段時間卻是稍微輕鬆了些,也因爲這個他這纔想着擠些時間教她學會鳧水。倒是不知道她這會兒是想到哪裡去了,再看向慕灼華的眼睛帶了些興味,“朕當然知道天色還早,這不正好,不僅不耽誤朕辦事還能多些時間。”
慕灼華聽着這話很快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揪扯在一起,旋即又覺得自己這般反應怕是正合了他的意,快速的擡頭瞪了他一眼,偏偏顧明淵卻覺得她這一眼滿含着春情,哪裡有一絲惡狠狠的意味。
顧明淵逗弄了她一會兒,便先罷手。誘惑她道:“這兒的溫泉泡着可舒服了,蜜桃兒不喜歡嗎?”
慕灼華早就有些眼饞溫泉了,瞧着顧明淵一副誘拐小白兔的樣子,她卻還是不放心的對他看了又看,一點點走到池邊,俯□子輕輕撥動着。終於還是忍不住誘惑,背對過去一點點的輕解羅衫,身上的衣服直接滑落到地上,退去了外面的衣袍,那纖儂合度的身子便暴露在空氣中。
她只着了件水藍色的肚兜,□是同色的褻褲,刻意從顧明淵對面的地方反身慢慢下了水拿腳試探着水深。不過當初剛修建池子的時候,特意在池子下面做了兩層石階,試探性地用腳一點點摸索着,覺得沒問題纔敢真正下來,只是他還未站定,顧明淵轉眼就已到了她的背後,胳膊一伸,就要從她的腋下將她攬到自己的懷中。只是動作不夠迅速,再加上慕灼華的掙扎,腳底一滑,就直接撲到了水裡面。
顧明淵眼疾手快的將她撈了上來,倒是被灌了兩口水,被顧明淵抓在手中,咳嗽間還不忘掙扎,又被他打了小屁股,臉猛地一下漲紅了徹底,掙扎的更加厲害了。
“老實點!”溼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後,聲音裡還泛着一種慵懶的魅意,這種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驚得她一下子怔在了原地。哆哆嗦嗦的說道:“皇……皇表哥,現在可還是青天白日呢。”
她雖然不怕後宮的那些人,可這事要被人傳了出去,恐怕她也就成了惑主的妖妃了,她們慕家可還有姑娘沒出嫁呢。更何況她可是頂頂守規矩的!
顧明淵故意擡頭看了看,滿含遺憾的搖搖頭,“現在不是青天,也不是白日。”瞧着慕灼華一番要哭不哭的模樣,他這次是終於收了逗弄她的心思,“過來,朕教你鳧水。”
鳧水?
她!
沒搞錯!
慕灼華連連搖頭,她是真的害怕,從她還是桃樹的時候就差點因爲洪水被淹死了,等到了這一世又落水了兩次。這會兒讓她學鳧水,她的腿就已經開始發軟了,嘴裡咕噥着:“不學,不學。”
可顧明淵哪裡會縱她至此,直接半抱着她進了池中央,慕灼華還想溜,可卻發現池中央的水要深很多,都漫過了她的胸口,只能緊緊的巴在顧明淵的身上,仍舊不放棄的用她那雙溼漉漉的雙眼看着她:“表哥,可不可以不學?”
“不行!”顧明淵非常堅定的否定了她的想法,“乖乖的,好好學,要不然以後你再落水春竹不在你身邊怎麼辦?”
慕灼華揪着嘴,“夏青也會鳧水的,她比春竹還厲害。”她其實心中已經接受了他的提議,只是心裡還是不想讓他這麼得意,故意說着反話。
顧明淵並放在心上,總之你說得再多,還是得學。更何況她從小就聰慧,當初學騎馬這麼厲害,學鳧水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不過她倒是真的沒有辜負他這一番期待,初時是因爲心裡害怕,教她做動作,即便嘴裡已經答應的好好的,可手腳還是都緊緊巴在她的身上,不過到了後面越來越好了,她自己倒是慢慢可以將就着撲騰兩下,想來再多練幾次也就差不多了。
臨近申時,顧明淵才暫停了教學任務,“蜜桃兒,今日就先到這兒了,等明日再過來繼續練。”
慕灼華坐在池中的石階上,仰着頭看着慢慢走近的顧明淵,雙腿輕輕晃悠着,這會兒她倒是有些喜歡上玩水的感覺了,只是想着走出華清池之後可能要面對的,臉上就帶了糾結:“可是這樣會不會被人抓小辮子,說嬪妾不守規矩?”
他倒是忘了蜜桃是“最守規矩”不過的了,她的糾結被看在眼中,可顧明淵是誰,他既是決定這樣做,又怎麼會沒有把握掌控呢。“朕已經下令讓人把嘴巴守住了,你待會先把頭髮絞乾再回去,別人不就不會知道了。”更何況知道這事的人本來就沒幾個人,外面的人即便嫉妒她被自己召來陪駕,恐怕也只會以爲是在紅袖添香吧。
慈寧宮中,端慧太后瞧着皇上又過來看她,想到待會要說的事情,面上倒是帶了些笑意,“皇上若是政務繁忙,就不必日日到哀家這裡來了。”
顧明淵一臉純孝,“母后身子不好,朕雖是皇帝可卻也是人子,當然要儘儘孝道了。”
皇上的話惹得端慧太后臉上的笑是越發的真心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道:“皇上是個孝順的,可也莫要因爲哀家而誤了國事,那哀家可就是個罪人了。”
“朕知道的。”
端慧太后瞧着這會兒氣氛正好,便起了話頭說道:“不過皇上這會兒過來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哀家這會兒還有事需得同皇上商量着。”
皇上疑惑的看了一眼太后,“不知道母后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的?”
“慈寧宮裡前段時間的一些怪事,想必皇上也有所耳聞了吧?”
顧明淵點點頭,豈止是有所耳聞,慈寧宮的那點子事情全皇宮還有誰不知道,原本端慧太后是下了令讓奴才們不準亂嚼舌根,被抓到的話嚴懲,可明面上不說人暗地裡說啊,她身上那點子事情終究還是在宮中暗地裡流傳開來。
“哀家想着是不是請高僧進宮看看,不知道皇上可有什麼看法?”
顧明淵故作驚喜道:“朕亦有此意,已着人前往護國寺宣召瞭然大師了,應該不日就要到了,母后須得放寬心纔是,這樣身子好的也快些。”
作者有話要說:我喜歡華清池這個名字,所以就在這裡套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