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正挎着他的小醫箱,跟在安德子的身後,這些日子他幾乎成了長樂殿和永壽宮的專屬太醫。瞧着安公公着急地來宣他去爲姝婕妤看診,不由的微微搖了搖頭,這姝婕妤還不知道又出什麼事情了呢。
【叮,查出幕後真兇任務已完成,獎勵5000經驗值,35魅力值】
【叮,趁勝追擊任務已完成,受主成功挑起皇上對皇后的懷疑,做到了撼動後位第一步,獎勵6000經驗值,40魅力值】
慕灼華欣喜於聽到任務完成的聲音,一個人數着自己的小金庫,至於凌香所說的被皇后下藥的事情,她是真得沒放在心上。不說陳秉正爲她診了這麼多次的脈,都沒看出來問題,就是真得有什麼問題也沒事。她的手裡還有之前的任務獎勵——孕育丹。
孕育丹不止是讓女子懷孕就好了的,只要服下孕育丹,丹藥會先將女子的身體調養到最好的狀態纔會受孕,就是皇后給她下的是絕育藥,丹藥也能把她身子調養過來。
只不過是她現在並沒有要孩子的打算,一來她的年齡還是太小了,孃親曾經囑咐過她,萬不可爲了爭寵就忙着生下孩子,本來年齡太小就懷了孩子,生孩子的時候會更加兇險,更何況剛進宮,連宮中的情況都沒摸透,還未站穩腳跟,這樣的環境,即便是懷上了孩子也保不住。另外就是出於她自己的考慮了:她要儘可能多的和皇上培養感情,大選每三年一次,而她要充分利用這中間的三年,讓自己成爲皇上心頭的硃砂痣。
顧明淵的心情很複雜,可當他終於見到了慕灼華的時候,看着她懨懨的躺在榻上,眼睛闔上,可是那微微顫動的睫毛昭示着她她並沒有睡着。
“蜜桃兒……”顧明淵順勢坐在了榻上,慕灼華仍舊默不作聲,房間裡安安靜靜的,陽光從穿過門窗照在屋裡,更襯得房間明亮,還有清風吹過,掀起了窗戶上的紗簾。
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着,慕灼華仍舊不做聲,只是眼角卻有晶瑩輕輕的滑落,打溼了顧明淵本就不是十分堅硬的心。擡手仔細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聲音中暗含着兩分着急:“怎麼了,桃兒,哪裡不舒服?陳秉正很快就來了……很快就來了……”
顧明淵瞧着慕灼華這樣一番默默流淚的樣子,心裡澀的厲害,只能傳了話催着外室的夏青、春竹她們趕緊去把陳秉正弄來。他曾經覺得自己最害怕的是蜜桃兒嚎啕大哭的樣子,那樣洶涌的淚水淹得他的心都有些窒息,可如今她這樣安靜的流淚,卻更讓他的心難受。
顧明淵沒有辦法,只能將人攬在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背部,舒緩她的情緒,可他這樣做,卻更讓慕灼華情緒激動。
哇的一聲,顧明淵的安慰,似乎解除了慕灼華身上的所有禁制,大聲地哭了出來,整個人都埋在了顧明淵的懷裡,叨叨的念着:“我害怕……”
“沒事的。”
慕灼華恍若未聞,繼續說着:“害怕表哥不要我了,覺得我心機深沉,不再是你心中的那個單純的蜜桃;害怕凌香說的話是真的,怕我不能爲表哥生育子嗣……”
慕灼華終於將心中的膽怯說了出來,因爲哭的太多,身子連連哆嗦着。顧明淵這個時候才真正將他心中的猶疑散去,輕輕的摸着她的頭,又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朕怎麼會不要你了呢。”
他倒是沒想到她竟是這般敏感,竟然察覺到了他的猶疑、猜測。更加摟緊了她,你的成長正是我所期望的。
至於凌香說得事情,不可否認顧明淵的心中也是憂心的,他的心中含着僥倖,正像慕灼華之前心中所想的,如果那藥真得有凌香說得那麼厲害的話,那陳秉正在爲慕灼華診得這麼多次脈中不可能沒查出來,而如今再一次的將陳秉正傳召過來,就是想印證下他的猜想——他的蜜桃並未有事。
只是皇后那裡是真得要好好的查一查了,顧明淵垂眸的瞬間,怎麼安排皇后的事情就已經有了成算。
事實也如顧明淵心中所想,陳秉正的診斷結果還是那樣,並未查到有被烈性涼藥傷過的樣子。倒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她的身子倒是好了很多,長此以往下去,這姝婕妤的子嗣緣應是能早些日子來了。
可這後宮中並不是只有慕灼華一人被下了藥,而顧明淵瞧着慕灼華的身子並沒有大礙,也以爲後宮中其他人都沒事,皇后的藥或許有用可也是那麼有用的。還是慕灼華提醒的說道:“皇上,依嬪妾的意思,還是讓太醫爲後宮其他人也找個機會診脈吧。”
慕灼華瞧着顧明淵的反應,就知道他心中許是見她並未有事,就有些覺得這事並不太嚴重,張着嘴想說些什麼勸道,可最終還是沒有出聲。不管怎麼樣,她想說得已經說了,更何況,她和那些人非親非故的,能說上這麼一句已經很好了。
不過到底還是尋了藉口,給後宮裡的女人再一次診了脈。而這看診的太醫並不全是陳秉正,還有幾個也是頗得顧明淵信任的人,醫術上雖然比不過陳秉正,可也好了不少。只是診脈呈上來的結果卻是印證了那凌香這次倒不是胡亂攀咬了。
不少的宮妃的確是被涼藥傷了身子,只不過也不是不可救的,只是調養的時間要長了些。這個消息被皇上下令守住了,只是他雖然並不太在意“子嗣稀少”這事,在他看來,他還很年輕,孩子這種事沒什麼可着急的,可卻不代表他能允許皇后的手插得這麼長,若說顧明淵的心中之前還殘留着一絲對於將皇后當做同她父親博弈的棋子的憐惜,這會兒那一絲憐惜早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只是這件事暴露出來的還有太醫院,宮妃是有固定的太醫在固定的日子爲其診脈的,可這麼些年來,這事竟是從未暴露出來,這不能不讓顧明淵多想些、
而記憶中那個端莊*的皇后似乎也只是記憶中的了。
只是現在還不是真正將皇后問罪的時候,他原本還想着拔除掉皇后身邊的兩隻臂膀,轉念一想,這皇后中單于飛也安排了不少暗線,而這個時候卻是最好不過的機會,留着她身邊的婢女、奴才爲她籌謀,好真得將所有線人一網打盡。基於這方面的考慮,鳳汐宮剛的防衛並不很嚴,至少給了寧秋和烏吉這兩個大宮女、大太監自由出入的權利。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皇上越來越少的踏足後宮,整日忙於政事,隨着中秋的臨近,皇宮裡的氣氛卻越來越緊張了。
徐貴妃原本就氣憤於那個萬年隱身的德妃不僅升了貴妃,竟然還得了封號,如今更是和她一起分割宮權。後來也是細語勸了些,誰讓她膝下有個孩子呢,即便只是個公主,可如今也金貴得很,這也更堅定了徐貴妃想要一個孩子的想法。
這宮權雖說是交到了溫貴妃,徐貴妃,賢妃,淑妃她們的手中,可賢妃蔣靜荷歷來就大不看重權勢,且她和徐貴妃一直處的不錯。而淑妃李合芳一直都不得盛寵,原也是個安分守己的性子,皇上也是看她資歷比較深,才把她也提了位分,又讓她出來協理兩位貴妃。
因此這宮權之事其實還是溫、徐兩位貴妃掌管的,可皇上既然點了她們協理,徐欣研也不是個不識趣的,倒是常拿了些雞皮蒜毛的小事交給淑妃忙活着,免得人家到時候到皇上訴苦。
也爲了準備即將到來的中秋,四人才會聚在一起商量今年的中秋該怎麼舉辦,畢竟這個時候可不是她們互相算計的時候,這可是她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摸到宮權,自是鑽着心眼兒的想把這事情辦好,將宮權更緊的握在手中。
只是皇后卻是越來越慌神了。雖然讓人去查了,可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凌香被皇上的人控制起來了,她的人根本沒辦法接觸到,偏偏宮外也是一無進展,皇后如今就好像是個睜眼的瞎子一般。
她沒有孩子,權勢就是她最重要的依仗,更何況中秋快要到了,皇上沒有流露出一點意思要放她出去,若是真得讓她禁足三年,那她的勢力還不被賢妃給毀得一乾二淨。
哦……不對,現在應該是貴妃了,徐貴妃……
皇后唸叨着咬牙切齒,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若說絆子她也不是沒使,可倒是讓她徐欣研那個賤人都給化解了。
心一陣陣發緊,不行!她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了!
孩子,宮權她都要!
“寧秋,寧秋——”
“娘娘,您尋奴婢?”因爲皇后的如今境遇,就是連她們鳳汐宮不少的宮人如今也都慢慢懈怠了下來,許多事情寧秋不放心,都是自己上手做的了。
“寧秋,你去求見皇上,就說本宮想見他,一定要將他請來。”
寧秋雖然不知道皇后心中想做些什麼,可對於皇后的吩咐她從來都不曾質疑,只是想起來月前的那一次求見,卻是連皇上的影兒都沒見過。她不覺得這次真得能將皇上請來。
單皇后想了想招寧秋近前,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如今傳信的人已經去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單皇后如今並不喜除了寧秋之外的人貼身伺候着,因此如今房間裡只是單皇后一人。
內室中窗戶緊閉,有些暗沉,單皇后起身走到櫃子前,從放置衣物的櫃子裡取出了兩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這可就是她今晚上翻身的寶貝了。
夜色沉靜,單皇后端坐在圓桌前,桌子上擺放了不少精美的菜品,不難看出她的重視,只是隨着時間漸逝,皇后的臉色越來越糟,擱置在身前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若是皇上沒來,她今日苦心佈置的一切可全都浪費了。
小小的香爐被擺放在另一邊的桌櫃上,細不可察的青霧升騰又消散了開來,房間裡瀰漫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沁人心脾的香氣。
寧秋伺候在一邊,瞧着皇后的情緒愈來愈不好,張着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等候着。
“寧秋,皇上見了你究竟可還說了什麼”單皇后久等皇上未至,心中有些難以接受。莫不是皇上真得不顧念他們之間的夫妻情義了?明明已經知道了皇上說了什麼,卻還是不甘心的一再詢問。
可看着寧秋頹喪的神色,卻是疲倦的揮了揮手,“算了,你不用說了。”
話裡流露出的疲倦,讓寧秋很是心疼,可如今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皇后,這會兒她的心中對着皇上也生出了一股子恨意,明明不是她們娘娘害的端康太后,娘娘討好那位太后還來不及呢,怎麼敢上趕子去害她。皇上不聽皇后解釋直接罰了皇后這也便罷了,可如今竟是連皇后一面都不願意見。
不過顧明淵終究還是來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說清楚的。更何況,他也想知道他的好皇后究竟還有什麼事情要告訴他的。
“皇上駕到——”那尖利的帶着一種公公的特有的音質的聲音時隔許久終於再一次的在鳳汐宮中響起。
單皇后猛地從凳子上起身,動作太猛,直接帶着她身下的凳子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難以置信的連連問道:“是皇上來了,皇上真得來了?”
寧秋也激動的攙住了皇后,聲音裡帶着一股子哭意,“娘娘,是皇上……皇上的心中終究還是念着娘娘您的。”
主僕兩人忙到了門前接駕,隨後跟在顧明淵的身後進去。
顧明淵見着滿桌子的飯食,眼神只閃了一下,很快恢復了平靜,不帶一絲起伏地說道:“皇后有心了。”
得了皇上的稱讚,單皇后一臉滿足的淺笑開來,微微垂下了頭,可卻又恰到好處的能讓皇上看見她的歡喜。
“這不過是臣妾應該做的,”皇后謙虛道,又隨手指了幾樣菜色,略帶些羞意的說道:“這幾樣是臣妾特意親手爲皇上做的,皇上可要嚐嚐。”
顧明淵在旁邊坐了下來,單皇后雙手捧起桌子上的酒壺給皇上的酒杯滿了上,又親自爲皇上佈菜,還將房內侍候的人都給打發了出去。
顧明淵冷眼看着單皇后的一番動作,再開口直接指向皇后想見他的意圖,冷冰冰的說道:“不知道皇后有什麼話想告訴朕的?”
皇后揪着心注意着皇上的動作,聽着皇上的問話,沒有立即反應過來,很快卻是略帶苦澀的說道:“臣妾不過想着再見皇上一面罷了。”只是顧明淵卻並未就這有什麼反應,正是沒有反應,才讓皇后心傷,
只是這抹心傷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皇后很快就收斂了自己軟弱的一面,卻又帶了兩分的黯然,有些自嘲的說道:“如今皇上莫不是連見都不想見臣妾了?呵……臣妾倒是忘了,皇上本就是不大願意見臣妾了。”
事情不知道怎麼發展的,等顧明淵晃神的功夫,就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口乾舌燥的,從心底生髮出一股子深深的渴望。
單皇后見着顧明淵這般,忙走上前扶着他往內室中走去,那白淨如玉的酒壺還擺在桌子上,一旁的香爐還在不斷散發着她那獨特的惑人香氣。
紅帳放下,遮掩住了一牀的春色。鳳汐宮的大牀是內侍監花了不少心思打造的,可如今大牀還不是不斷髮出咕嘰咕嘰的聲音。
纏綿生魅的嬌吟聲或急促或悠長,顧明淵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炸開了一般,腦子裡渾渾噩噩的,渾身的熱量全部往一個地方跑去,他只能憑着本能不斷動作着,舒緩着自己心中的燥意。
大力動作幾下,一股子嘶吼從顧明淵的嗓子深處響起,“蜜桃兒……桃兒”伴隨着他的唸叨着,一股子舒爽瞬間攀上了他的腦海,直酥麻到他的骨頭深處。
皇后的身子卻是在聽到這樣的人名之下忽的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可很快那灼熱又鼓脹了起來,很快再次將她帶上了慾海,她的雙手緊緊的盤上了顧明淵的身子,激動中卻又含了恨意,更是用足了力道在他的背後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次日,皇后醒的時候皇上就已經離開了,身旁那泛涼的位置昭示了皇上已經走了有段時間了。若說之前她心中還對着皇上存了一點幻想,可昨日皇上叫出的“蜜桃”徹底讓她冷了心,寒了肺,即便是在她的牀上可叫的竟然是別的女人的名字,這讓皇后心寒的厲害,斬斷了對皇上最後的綺思,以後她只要有孩子就行了。可是那個“蜜桃兒”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只是卻不知道她是誰。
想着這些,單皇后不由的伸手摸了摸還很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這會兒應該來了吧。
爲了保證一擊即中、萬無一失,她可是特意挑着醫女所計算的容易受孕的日子裡,她還特意將孫瑤華當日獻給她的藥丸吃了下去,還給皇上下了春藥,就爲了她能有一個孩子。
在知道了她對那些宮妃所做出的事情後,又被自己下了春藥,皇上定會厭棄她的,而如今能救她的只有她的孩子。
她要靠着她的孩子打一場翻身仗!
顧明淵也很是鬱悶,一整天的都冷個臉,一想到自己竟然中了皇后的招,就不由的犯了噁心,堂堂的大晏皇后竟然敢用春藥這樣下作的手段,她就這麼缺男人嘛!
皇上的心情不好,上朝的大人最能感受到,聽着皇上對於衆人在不斷挑刺,衆位大臣只能越來越縮着,希冀減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