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孫決定跟蹤他,看看他究竟有什麼秘密。這天我和老孫提前下班在學校保衛處對面的操場上一邊玩籃球一邊等,一會工夫就見一個戴黑棒球帽的人從保衛科出來,一看那身形就是張文山。他開車出了學校,我和老孫開車偷偷的跟在他後面。
只感覺開了好長時間,車子都快開到郊區了。沒想到他家住那麼遠,最後終於在一片老平房的地方停了下來。這一片是這裡有名的平房區,都是老房子,據說很快也要拆遷了,也很少有人住在這裡了,只等着拿拆遷費了。
我們遠遠停好車尾隨他進了衚衕,看他進了最靠邊上的一所院子。爲了不被發現,我們暫時退了出來。
接下來又觀察了兩天,我們確定那院子就是他的住址,而且就他一個人住。於是一天下午他去了學校後,我和老孫偷偷去了他家,看看四周沒人,翻牆進了院子。
這種老式房子,有一個大院子,兩側是廂房,正面是一排三間的平房。房門並沒鎖,我剛要推門進去,擡頭髮現門框上一邊貼着一個符咒,符咒的畫法和我們道教的有所不同,但是好像在哪裡見過,略一思索才知道和學校四樓的符咒出自同一人之手。看來那學校的符咒果然是張文山貼的。
進門後觀察了一下,房子外面雖然破舊,可是這裡面的東西倒是很現代化,各種電器都齊全,中間的房子裝修成客廳,左面是臥式,右面是書房,擺了桌子和電腦書籍之類的東西。
我們進得書房,四下觀察了一下,發現桌子上有個相框,是張文山當兵時候和戰友的照片,那背景是巍峨的羣山,不知道是在哪裡拍攝的。
這時候老孫驚呼一聲,我扭頭看去,只見四個小草人擺在右側一個桌子上,只見草人身上不同部位都扎着鋼針。頭上、嘴上、膝蓋上、胳膊上都有。
我心裡一動,這不是給人下降頭的一套麼?難道張文山會使巫術?怪不得他的符咒畫法和內地道教符咒畫法不一樣,卻原來是巫術的驅鬼符咒。
我拿起一個草人仔細觀察,草人扎的很仔細,頭上用白布套頭,布上畫着人的五官,身上也都穿着布制的衣服,畫着鈕釦衣領什麼的,反過來看背面都貼着紙條,上面寫着人的名字。
待得我仔細一看草人背面的名字,頓時冒了一身冷汗,大夏天的我竟然感覺徹骨的寒冷!
草人上面竟然是老孫的大名!
我趕忙拿起另外三個草人看背面,是我還有小白小雨的名字,另外上面竟然還有我們的出生日期。
我大吃一驚,和老孫兩人都驚呆了,頭上冷汗直冒。
老孫臉色鐵青怯怯的說:“老李,這他媽的看起來不是什麼好兆頭啊,他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連生日都知道?”
我沒說話,拉開桌子的抽屜,吃驚的發現裡面還有好多這種小草人,背後都寫着人名字。我正要拉開其他抽屜看還有什麼古怪東西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我們回頭,只見張文山站在門口,衝我們低吼道:“找死!”
此時他口中唸唸有詞,只見老孫立刻翻倒在地,痛苦的扭曲着,張嘴嚎叫,但是卻叫不出聲來,我嚇了一跳,略一思索轉身去拿那寫着老孫名字的小人。
張文山這個時候又緊唸咒語,我只覺雙膝內部針扎一般疼痛。不由得雙腿跪倒在地,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我知道這是張文山利用草人巫術對我們下了降頭。
我急忙雙手結指咒,要用“開”字指咒解了這巫術,哪知道剛一動手,就感覺兩條胳膊異常疼痛,竟然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腿部和胳膊傳來的巨大痛苦讓我渾身戰慄。再看老孫已經口吐白沫不醒人事了,渾身不停抽搐着。
我心想完了,過不了一時半刻,老孫的命就沒了,小白和小雨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事情發生。
張文山突然停止了咒語,揹着雙手面帶譏笑向我走來,老孫依舊昏迷不醒,我身上的疼痛雖然減輕,但是胳膊和腿就像廢了一樣跟本沒有知覺。
張文山開口對我說:“你們調查我幹什麼?”
我想拖延片刻,也許胳膊能緩過勁來,就能用法術破他巫術了。
我笑了下說:“看你是個科長,以爲你家好多錢呢,想撈點。”
張文山罵道:“別他媽跟我瞎扯淡,再不說實話我立刻要你們的命!你們進四樓查什麼?”
我心想現在只能說點真的了,半真半假糊弄他,讓他先相信我。於是我說道:“我們是去捉鬼的。”
張文山哦了一聲說:“捉鬼?誰讓你們去捉的?”
我心想,他已經知道小白和小雨的名字了,說明他也已經開始懷疑她們兩個了。於是我說道:“是白曉青和喬雨。”
張文山聽了她倆的名字,點點頭說:“那你們發現什麼了?”
我說:“什麼也沒發現,只是在四樓樓道里轉了一下。”
張文山聽了點點頭。
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的?”
張文山冷笑道:“四樓的鐵鏈被割開我就開始盯住那裡,上次去了四樓,在405門前,我沒進去,想必當時你們就在裡面,我一個人不知道你們底細可不敢輕易進去。還有幫宿舍管理員值班的那兩個女學生,我一猜就是和你們一夥的,她們宿舍的同學前段時間不是見到鬼了麼,我猜一定是她們請你們來的。
我點頭承認。
張文山接着說:“既然你們什麼也發現,爲什麼要跟蹤我呢?”
我忙道:“我們認爲宿舍樓里根本沒有鬼,見你能隨便出入四樓,以爲是你裝的鬼呢,我們想弄明白,所以就開始跟蹤你了。”
張文山嘿嘿冷笑。
我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的?”
張文山略帶得意說:“我當兵的時候是特種兵,這種跟蹤反跟蹤的本事我可是專業的,你們哪裡能瞞過我的眼睛。你們跟蹤我,我也可以反過來跟蹤你們,首先知道你們兩個的住址,利用我戰友在本市戶籍科的關係,你們的名字一查便知了。”
我恍然大悟,接着說:“既然大家是一場誤會,我覺得還是解釋清楚的好,大家各走各的,你放了我們吧,本來也沒有鬼,我們也不去捉什麼鬼了。”
張文山冷哼一聲說:“想走?”
他拿起一個小草人把玩着說:“既然你們好不容易來了,還看見了我的東西,發現我的秘密,我怎麼可能讓你們活着離開呢?”
我吃了一驚說:“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張文山沒理我,自顧自的說:“你們看到的草人後面的那些名字就是學校這幾年曾經失蹤、死亡或者患上奇特病症的人的名字。那是在1996年我分來這個學校的第二年,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我先用草人術,制伏了校外的那羣小流氓,讓他們的頭目,那個禿頭被車撞死在校門口,另兩個主力一個失蹤另一個成了精神病。我又使手段,讓剩下的那羣小混混在學校門口集體給我磕頭求饒,從次我名聲大振,並得到校長的表揚。可是我的付出換來的卻是當時保衛科劉科長的嫉妒,他拼命想擠兌我,壓制我,於是我用巫術讓他雙腿殘疾回家修養去了,過沒多久我就被學校破格提拔爲科長。”
聽了這些,我心裡終於明白了,張文山絕對是那種爲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他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
張文山接着說:“又一次有一名學生因爲違反紀律被我打了個耳光,他仗着自己家後臺硬,有門路,竟然將我告到了教育局,差點讓我吃了官司,最後我只好跟他賠禮道歉,於是沒過多久我就讓他自己跳了樓。”
我心裡暗罵張文山簡直拿人不當人,草菅人命啊。但是他現在跟我說着些,說着些他的秘密,那是明擺着不想讓我們活着出去了。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我只盼着身上中的巫術快點消失。
張文山把玩着草人,看也不看我一眼悠悠的接着說:“關於宿舍女鬼的事情,你一定很想知道吧?那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那是在97年暑假的時候,我值班檢查宿舍安全,那時候基本上學生都放假了,我到了四樓的時候發現405還亮着燈,我過去敲門,是個女生,說自己假期找了一份工作,不回家了。我知道這個女孩子是學校的校花,漂亮得不行,我當時喝多了酒,看她漂亮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她竟然給了我一耳光。我當時一怒之下,就把她給強暴了。酒醒後我怕事情泄露就殺了她,我付出這麼多努力纔得到今天的位置,我不能讓任何一件事毀了自己。我支開宿舍看門的,把屍體搬到樓後,從圍牆扔了過去,然後我翻過牆頭,把她的屍體埋在了後面的荒草地裡。可哪裡知道,這個女子那麼大的怨氣,竟然變成了鬼,這是我所始料未及的。我學過巫術,會驅鬼之術,她拿我也沒辦法,害不了我,只是每天晚上在四樓折騰。學校曾一度恐慌,我是保衛科的,這鬧鬼事件弄大了絕對會影響我的仕途,但是我學的是黑巫術,只能對付活人,對鬼卻沒有好的方法,於是我只好提議封了四樓,然後在四樓貼了鎮鬼的符咒,把鬼封在裡面。可是這符咒的特點就是一陰一陽24小時內就要失效。所以我每天白天都要來這裡一趟貼次符咒,連放假也不例外。學領導還認爲我工作相當努力呢,哪裡知道我是不得不來啊,我不會道教的佈陣之法,只能每天來貼符,否則這樓就又要鬧鬼了,會出很多人命的。我也偷偷找過捉鬼法師,想把鬼捉了,那樣就不必每天都要來學校了,但是找來的法師都沒有什麼真本事的。”
我一邊聽張文山講一邊暗運內力,想盡快恢復四肢。
我搭話說:“那鬼怎麼最近又跑出來了呢?”
張文山說:“前段時間,我父親過世,我回了次老家,沒辦法去換符咒,但我想這時候是放假,沒什麼學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可是她又開始鬧了,還被五樓宿舍的一個女同學給看見了。等我回來,已經是一週之後了,聽說了這個消息就知道是那女鬼又在作怪了,就急忙進去換了符咒,卻發現鎖鏈被割開過,於是我知道有人進來過。後來我打聽到有人竟然把那個女學生的病給治好了,知道可能有高人想進來捉鬼,我怕那女鬼泄露了我的秘密,所以就故意在你們第二次進樓的時候,也跟着進去,然後故意讓你們看見我,你們看見我後一定會跟蹤我,到時候我就能查出你們到底是誰了”。
我聽完嘆了口氣說:“那你準備殺死我們兩個,那白曉青和喬雨呢?”
張文山說:“她們也知道你們在跟蹤我,如果你們兩個莫名奇妙消失了,她們會想到是我搞的,說不定會報警,那樣就麻煩了。所以她們兩個也要死,只是她們是學校學生,死在學校裡終究會給我添麻煩,我會讓她們失蹤的。
說完他放肆的大笑起來。
我心裡暗罵這個畜生,問道:“我都要死了,你跟我說這麼多幹什麼啊?就爲了顯擺你的本事?”
張文山哈哈大笑說:“我乾的這麼多傑作,從來不敢跟別人說,今天好不容易有個聽衆,當然要一吐爲快了。”
我聽了心裡迅速盤算着,剛纔試了一下手還是不能動,心中暗暗着急,於是想繼續拖時間,問道:“我很奇怪,你的這些巫術從哪裡學來的?”
張文山只道我是必死之人,也不隱瞞什麼說道:“是我當兵的時候,在老山跟越南人打仗,我負重傷,又脫離了隊伍,後被當地人所救。本來我傷太重沒的救的,但是被那人用巫藥救了過來,後來我就向他拜師學藝,他就把巫術傳給了我。”
說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會捉鬼?你是怎麼把那中了鬼氣的女同學給救過來的?”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會法術,說道:“可能是碰巧吧,本來她在醫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又給她服了點祖傳的中藥,這纔好了過來。”
張文山哦了一聲,然後撇嘴說:“你們什麼也不會就敢去捉鬼?沒讓鬼上了你們身算你們運氣,真是不自量力。”
他突然一擺手說:“好了,時間不早了,該送你們上路了。”
我心裡那個急啊,目前手腳還是不能動。只見張文山拿起我和老孫的草人,把兩根鋼針分別****草人的心臟部位,我一看嚇了一跳,心臟被插了根針,他這要是一念咒我們兩個立刻就得玩完。
我忙說:“等等,我有樣東西給你看。”
張文山說:“別耍什麼花樣,你的手腳幾個小時內是恢復不了力氣的。”
我說:“真的有東西給你看,就在我口袋裡。”
張文山疑惑的看着我,可還是把手伸進我口袋,掏出了那塊手錶。
我說:“怎麼樣,熟悉吧?”
張文山看了一眼那塊表疑惑的說:“什麼意思?我從來不戴錶。”
我一愣說:“這表不是你的麼?”
張文山說:“拖延時間也沒用,中了我的巫術,今天你們必死無疑。”
我聽了有點萬念俱灰,恨恨的說:“你這個禽獸,殺那麼多人,你也不怕得報應。”
張文山哼一聲說:“別他媽廢話,你不用諷刺我,老子當年在老山前線槍林彈雨,受那麼重的傷,差點死了,還不是爲了你們這羣人。什麼樣的死人我沒見過,沒有什麼我怕的。”
我說:“你爲什麼這麼挖空心思往上爬呢?當個官就那麼美?而且只是個學校裡的小科長而已。”
張文山輕輕一笑說:“區區科長可不是我的志向,當官的那種感覺你不懂,下輩子再體驗吧。”
說着他口中開始念動咒語,他這種巫術屬於黑巫術,手段殘忍,說白了就是害人的巫術。他現在使用的這個巫術是草人術,就是在草人身上紮上鋼針,然後念動咒語,鋼針紮在那裡,人就痛在哪裡,雖然在人身上不會產生外傷,但是能讓人因疼痛而崩潰,或者因重要器官無法承受這疼痛而死亡。
我此時感覺心臟針扎般的疼痛,心臟因無法負荷這疼痛,開始迅速收縮,我人開始痙攣,我想用不了幾分鐘我就得完蛋。
看旁邊的老孫因爲一直昏迷,對這疼痛反而沒什麼太大反應,暫時好像沒有性命之憂。而我一直清醒着,再也承受不了來自心臟的疼痛了。
就在我心肌收縮感覺呼吸困難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從丹田慢慢凝聚,又迅速在任督二脈間遊走,瞬間完成了一個小週天。
我拼命想移動四肢,但還是動彈不得,我集中意念闇誦道教內功口訣,引導丹田那股暖流緩緩流向我的四肢百骸,四肢的疼痛立刻消失,也能活動了。
我狂喜,知道是我危急時刻打通了任督二脈,跟我心臟突然受這麼大刺激有關係,身體自然產生了一種應激反應。通俗點講就是心臟受損,那丹田的內力怎麼會袖手旁觀呢,一下就衝開了任督二脈。
我動了動胳膊,舒了口氣。張文山見我本來快堅持不住了,現在竟然雙手能動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楞了一愣。
我雙手迅速結了個“開”咒,念動咒語,登時破了他的巫術。我迅速從地上一躍而起,老孫此時也甦醒了,一骨碌坐了起來。
張文山見巫術失靈,飛起一腳向我踢來,我側身避開,他一腳踢在桌子上,竟然把桌面踢得碎裂。
我吃了一驚,他這一腳腳法凌厲,力道又狠又猛,他說他做過特種兵,當兵時候一定受過特殊訓練的,看來用武力對付他還真是不容易。
但我自然也不比從前,在天道妙法裡學會了很多擒拿格鬥之術,我和他在小小房間裡鬥在一起。我雖然每天練習格鬥擒拿等道教功夫,但是和人打鬥還是頭一次,開始時候吃了他兩拳,但是到後來我就漸漸佔了上風,因爲他招式太普通了,都是狠辣至極的招式。而我的一招一式都得自天道妙法裡的擒拿搏擊之術,和他的當然不可相提並論。
而我打通任督二脈後,內力遊走也開始變快,最初我還要驅動內力在身體相應位置遊走,沒過多久,這內力竟然能隨着我的動作自行運行到需要的地方,令我又驚又喜。
張文山見佔不到我半點便宜,賣了個破綻突然向站在門口的老孫撲來,飛起一腳踢向老孫咽喉,他這一腳要是踢中了,老孫非死不可。
老孫嚇得忘記躲閃,我忙合身撲過去,慌亂中用我的胳膊一擋,他的腿結結實實踢在我的胳膊上,他受過專業訓練,我想這下我胳膊肯定斷了。
只聽“咔嚓”一聲,張文山一聲悶哼摔在地上,捂着腿吼吼叫,臉上冷汗直冒,卻原來是他的腿斷了,而我的胳膊卻一點事沒有,看來我的內力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提升了不止幾倍了,而且能隨心所欲在身體各處內遊走。
我並沒有乘勝追擊,穩住身形,看着張文山。
張文山捂着腿,忍着痛開口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能破了我的黑巫之術?還有這般厲害功夫?”
老孫這時候也緩過神來,沒等我開口,搶着罵道:“你個王八羔子,害得老子好苦啊,你那巫術和我們道家的法術比起來簡直就是狗屁不是,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張文山聽了嘆了口氣對我說:“沒想到今天遇見高人了,這就是報應啊。不論是巫術還是道術,到現在都已經很少見了,差不多都已經失傳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能學成如此厲害的道術,死在你手裡也沒什麼後悔的。”
我說:“我們的道家法術是用來驅鬼捉妖的,不是用來害人性命的,我們會把你交給警察的。”
張文山苦笑一聲說:“警察會用什麼名義判罰我呢?”
老孫說:“當然是殺人、強姦了。”
張文山哈哈大笑說道:“有證據麼?難道在現代社會,你們能讓警察相信用一個破草人就能殺人?”
我和老孫對視一眼,覺得他說的也是,肯定不會有人相信這種只有在影視作品中看見過的巫術真的能害人的。這個我們倒是沒想過。
先不想那麼多了,我找了根繩子把張文山綁起來,他知道負隅頑抗也沒有用,也就乖乖束手就擒了。我把他的腿骨接好,讓老孫從包裡拿了療傷藥給他服用,這傷藥效果奇佳,能迅速止痛療傷。
看着張文山漸漸平靜下來,我把他嘴堵上,一掌打在他側頸部,令他暈過去,又在他屋子裡搜查一番,沒有發現他害人的證據,和老孫悻悻離開。
回家後和小白小雨講了張文山的事情,她們聽了都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因爲事情真的太不可思議了。事情已經真相大白,罪魁禍首就是張文山,但是大家卻想不出該怎麼處理張文山。交到警察局,沒有他殺人的證據,他若是反咬一口我們非法囚禁他,反而會給自己找麻煩的。這個問題我們暫時懶得去想,先關張文山兩天再說。
終於找到了殺人兇手,並且知道了很多事情的內幕,雖然那個女鬼生前也是受害者,而且沒主動害過人,但是如果人見到它,還是會被它染上鬼氣而死的,所以還是找個時間把她收了爲好,反正她的仇人也抓住了,等我們找到證據就可以把張文山交給警察判刑了,她的仇報了就沒什麼好遺憾了,所以她也可以安心消失了。
我們很是興奮,老孫雖然渾身還有點疼痛,但是還是開車拉小白小雨出去買菜,晚上親自下廚房,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慶祝勝利,這幾天小白小雨吃老孫做的飯都上癮了,讚不絕口,兩人明顯胖了一圈。
我們也把觀月師叔從養老院接來,一起吃飯,說起我們這次的經歷,又問起巫術的事情。師叔說中國的巫術在西域和湘西、雲南一代比較盛行,而巫術裡的降術和蠱術最是有名,在古代那些有名的巫術師都爲當地的當權者所用。
巫術分爲黑巫術和白巫術,黑巫術一般說來都是些害人的法術,是侵害異己時施用的巫術;白巫術則是祝吉祈福時施用的巫術,又叫吉巫術。巫術一般是祈求幫助、招魂、驅鬼、詛咒用的,雖然可以驅鬼但是卻不能捉鬼,這就是張文山不能把宿舍女鬼除去的原因。
師叔接着說:“蠱術是一種以毒蟲作祟害人的法術,是一種古老、神秘、恐怖的法術,主要流行於我國南方各地和一些少數民族中。蠱,從字形上看,就是將許多蟲子放在一個容器裡的意思,用蠱者多爲婦女,而蠱術正是婦女的專長,因爲養蠱的密室是禁止男人進入的,因爲男人進入蠱術必敗。她們用各種特殊方法餵養各種毒蟲,放入飯菜中或通過各種奇怪的方法種到人體裡來達到害人的目的。”
我們這才知道那張文山爲什麼不懂下蠱害人了。我們也才從師叔這裡窺見巫術這一門法術的神奇一面。
轉天一早我們去了張文山家裡,他被我和老孫結結實實綁在牀上了,他腿有傷,是絕對跑不掉的。
但哪裡知道我們打開門卻發現張文山倒在地上,手上的繩索已經被割開,腳旁邊有一把刀子,想來是他用腳夾住這刀子割開了自己手上的繩子的。他可真是夠厲害。腿骨都斷了還能夾住刀子割斷繩子。
但是再看張文山雙眼圓瞪,七竅流血,已經死了,手裡還攥着寫着我和老孫名字的草人,鋼針直接扎進草人的腦子和心臟部位,這分明是想置我們於死地啊,想想都可怕,估計他沒來得及施展巫術就死了,否則我和老孫焉有命在,想到這些我後背一層冷汗。
可是他怎麼突然死了呢?他除了和我打鬥的時候腿斷了之外,渾身沒有其他地方有傷口,怎麼會突然暴斃了呢?
我過去近距離查看他突出的眼睛,因爲聽說人在被害死瞬間,瞳孔裡會留下兇手的影像。我仔細看他的瞳孔,發現裡面一個一身紅衣的影子。
我猛然驚醒,知道張文山一定是那宿舍的紅睡衣女鬼殺的!因爲張文山被我們綁起來後,沒能去更換學校宿舍的符咒,那符咒經過一陰一陽失效後,那女鬼才從樓裡出來,來到張文山家,而張文山家的符咒也已經失效,彼時張文山正專心準備用巫術害我和老孫呢,結果被突然到來的女鬼所害。
看來這女鬼來的還挺及時,不然我和老孫就沒命了。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惡人已經死了,倒是省的我們還要考慮拿他怎麼辦,要交給警察還要費力找證據,現在死了,正好一了百了了,讓警察自己找兇手去吧。
臨走時候我把草人後面寫着我們四人名字和生日的布條揭走,老孫拾起掉在地上的那塊手錶交給我,又把我們的腳印指紋仔細消滅掉,然後離開。回到市區,買了張IC卡用公用電話報了個警,剩下的就交給警察處理了。
回到家跟小白小雨說了所發生的事情,她們兩個唏噓不已,真是報應循環,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然後大家商量着要去看看那那個紅睡衣女鬼到底怎麼樣了。
晚上我們用第一次的辦法進了宿舍,小白小雨也非要見見那個身世可憐的女鬼。我用“罩”字咒罩住四人全身,一行人上了四樓。我們進去的一剎那,四樓樓道和宿舍裡的燈光像第一次一樣都亮了起來,我們第二次來的時候燈並沒有亮起,是因爲張文山回來後貼了新符咒的原因,女鬼被封不敢現身,但今晚顯然女鬼正在等着我們呢。
小白奇怪的說:“她自己已經報了仇了,怎麼還賴在這裡不走啊?”
正說着,只見從405宿舍飄出來一個紅睡衣女孩,向我們招了招手。我們有法術護體,自然不怕她生事,跟着進了宿舍。
那女鬼背對我們開口說道:“謝謝你們給我報了仇。”
這聲音說得雖然是感激的話,但是因爲是鬼說出來的,透着陰森,深入骨髓讓人不寒而慄,小白和小雨都嚇得呆了。
我說:“不用謝,你也救了我們一命。你的仇報了而且是親手報的,怎麼還不離開呢?難道非要我把你收了不成?”
我話語裡透着嚴厲,因爲對方畢竟是鬼,流連人間就是危險的,即使對沒害人之心的鬼也不能心軟,因爲即使鬼不主動害人,但是人見了鬼,自會鬼氣上身,不死也要脫層皮。
那女鬼說:“我還有個心願未了,希望你們幫我,等了卻心願,我會主動讓你們收了我的。”
我說:“你說吧,什麼心願?”
女鬼說:“你見到那塊手錶了吧?”
我猛然想起那塊表,當時以爲是張文山的,可聽張文山說不是他的,正納悶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我說:“這表並不是張文山的,那是誰的呢?”
女鬼肩頭聳動,顯是想起往事傷心落淚,她幽幽道:“那是我男朋友的表。”
我納悶的問:“他的手錶怎麼會在你這裡呢?又怎麼會在校外的草叢中?”
女鬼道:“我也不知道這塊表怎麼在那片荒草叢中,我被害那天本來已經和男朋友約好晚上去市區玩的,卻沒想到我被那流氓給害了,我發現自己變鬼後,自己已經在荒草地了,同時也發現這表也在那荒草叢裡了。我也不知道我男朋友怎麼會去了那裡,並把表都丟在那裡了,既然他去了那裡就說明他應該發現我被害了,但是爲什麼他沒報警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我,我想讓你們幫我找到我男朋友,然後把這表給他,問問他怎會把表丟在那裡,並問問他爲什麼見到我被害卻沒有報警?”
我說:“那你怎麼不自己告訴他你被人害了呢?”
女鬼說:“普通人見到我就會鬼氣上身的,而且我碰過的東西也會有鬼氣,我還不會控制鬼氣外泄,所以會讓接觸到我的人鬼氣上身,那樣就會有性命之憂,我不能害了他啊。開始時候我曾經想找個人告訴我的一切的,但是那個女同學見了我就被嚇暈了,後來死掉了,我才知道普通人不能見到我,否則就會死掉的。我在四樓被張文山的符封了五年,怨念難消,痛苦不堪。後來張文山有一週時間沒來,好不容易沒了符咒壓制,我就又現身,沒想到被五樓的師妹看見了,讓她鬼氣上身,她後來被你們給救了,我才知道你們會些法術,能驅鬼氣。”
我說:“那張文山還沒回來的時候,你也能現身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爲什麼出面不直接告訴我們是誰害了你呢?”
女鬼說:“我怕你們見了我會立刻把我收了去,那樣就沒機會告訴你們真相,也沒有機會報仇了。”
她的說法和我想的果然一點不差。我說:“你放心吧,我們會找到你男朋友並把他帶到這裡,讓你見他最後一面的,並問清楚他爲什麼發現你被害了但是沒報警。”
女鬼很是感激。
我說:“那你一定要在我們找到你男朋友之前不許出來,更不許害人,否則我立刻收了你!”
女鬼點頭答應,然後告訴我們她男朋友姓名和一些情況後隱去了。
我們一行四人離開四樓,雖然有法力護體,但是和鬼面對面這麼半天,還是感覺渾身冰冷,小白和小雨女孩子身體瘦弱,抵抗力不強,此時臉上隱隱有了寒氣,嘴脣都開始有點發抖了。
那女鬼叫宋麗,是94級的學生,她男朋友叫金偉,她們是高中同學,高中時候就互相愛慕,又一起考進同一個城市的同一所大學,郎才女貌,理所當然處了對象,是一對人人羨慕的戀人。本來約好那個暑假一起留在學校打工的,可是女朋友突然失蹤了,他發瘋的尋找也是沒有結果,畢業後,他也只好自己回老家了。
我們很快聯繫到了金偉,他畢業後去了離這裡很近的另一個城市,並且已經結婚生子。我和老孫驅車去了那個城市,把金偉約了出來,找了個茶樓,寒暄過後,我問起他女朋友宋麗的事情,金偉連聲嘆息,一直唸叨着宋麗的名字,說她是那麼漂亮那麼溫柔那麼愛笑的女孩子,竟然不明不白失蹤了。說道痛處,雙眼淚水濛濛,傷感之情盡顯。
我們委婉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了金偉,他顯然驚駭不已,疑惑的看着我們,不肯相信我們的話,這個世界上哪裡來的鬼啊。我說了一些宋麗告訴我的她和金偉之間誰也不知道的一些秘密,金偉立時呆若木雞,方纔相信我們的話。
轉天他跟單位請了一天假,和我們去天津見宋麗一面。
在車上我拿出那塊表問:“這表是你的吧。”
金偉接過表仔細看了一下確認是他的,連問怎麼會在我手裡。
我說:“你的這塊表丟在學校後的荒草叢裡,你一定是到過那裡的吧?那麼你發現了宋麗的屍體卻爲什麼不報案呢?”
金偉疑惑的看着我說:“你說什麼我不明白,我根本沒去過那裡啊。”
這下輪到我和老孫疑惑了。
金偉忙又說:“這塊表那天不在我這裡的。”
我哦了一聲,金偉接着說:“在放假前幾天,我宿舍一位同學要和從外地來看他的女友見面,把這塊表跟我借走了。後來宋麗失蹤,我把這個事情就給忘記了,臨畢業時他也沒有把表還我,說是弄丟了,他家裡窮,是拿補助才上完學的,我也不好意思讓他賠。”
我點頭,望着車窗外,心想,怎麼這事情越來越複雜啊。
我們晚上帶金偉來到女生宿舍樓前,這次我們還想用上次的方法進入女生宿舍,但是怕看門阿姨的腸胃再也受不了折磨,不敢再給阿姨吃巴豆了,金偉看了看宿舍看門的阿姨,走過去,說了幾句話。阿姨顯然認識金偉,金偉以前總是來這裡等宋麗,阿姨都認識他了,阿姨也是性情中人,聽金偉說來是爲了回來看看宋麗的宿舍的,阿姨破例允許我們進去,但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和老孫,也許她想起來那天從宿舍衝出去的兩個人了。
我們進了女生宿舍,來到四樓,我提前給大家都施了“罩”字咒,宋麗知道是金偉來了,但是怕傷害金偉,離金偉遠遠的。
金偉看着宋麗遠遠的站着,容顏還是幾年前的容顏,只是面色青白,鬼氣瀰漫,想起人鬼殊途不禁淚流滿面。我和老孫站到樓道里,不忍心打擾他們,想着兩個曾經相愛的人,本來有着美好的未來,現如今卻陰陽兩隔,不禁慨嘆不已。老孫跟我說這更增強了他懲治壞人的決心,這讓我不可思議,他覺悟提升還真夠快。
我們上去的時候,兩人還在互訴着離別之苦,我也不忍心這樣,看金偉嘴脣已經冷的發抖,渾身寒氣直冒,宋麗見我們過來,匆匆結束了話題。
我告訴他那表的事情,說那表是金偉借給別人了。宋麗非常高興,對金偉懷疑盡釋。即將永別,宋麗哽咽的對金偉說:“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再想我了,我也該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不會在這裡停留了。”
而金偉早已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我讓老孫送金偉下樓,然後拿出乾坤筒,催動“收”字咒,宋麗環顧四周,最後看一眼這美好的人間,化作一縷輕煙被吸進乾坤筒內。
蝶戀花嘆
牆內輕語笑容顏,牆外草深,森森白骨寒。青絲麗影終不見,孤魂荒野又一年。
陰陽兩隔嘆殊途,人鬼難聚,幽幽黃泉路。願君猶記今世情,來世再訴相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