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我進去之後,我才發現是我太天真。
我被安排在西面的房間,這東尊西賤,就不用我科普了。
不過我爺爺本來就重男輕女,我也沒什麼意見,我只是爲了和我爸多呆呆,多瞭解他而已。
一進房間,便看見屋子裡都是古色古香的楠木傢俱,頗有些年代感,而最讓我驚奇的是,我的房間還有個屏風,後面還冒着熱氣。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發現裡面居然還有個電視劇裡纔看的到的木桶。
而在木桶裡面,是符咒和柳葉。
我去,難怪要給我準備洗澡水,原來是這個意思。
柳葉打鬼,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如今兒一會兒讓我跨火盆,一會兒又讓我泡柳葉澡,分明就是把我當不祥人對待啊。
我看着這桶冒煙的洗澡水,心裡拔涼拔涼的。
我爺爺果然還是不待見我。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我沒好氣的說道,心裡倒是有點後悔了。
“未央,是我。”我爸溫柔道。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爸,你怎麼來了?”我笑道,儘量掩飾在內心的不滿。
“未央,剛纔讓你受委屈了。”我爸拉着我的手說道。
“沒有啊,這火盆我也很久沒玩了,很像小時候跳房子。”我笑道。
“未央,不要怪你爺爺,當初我和你媽私奔有了你,對你爺爺打擊很大。後來你一出世,我便被鬼差帶走,你爺爺歸罪於你,對你很不公平。”我爸接着道。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爸爸以前年少不懂事,這些年在不知山經常反省,若不是當年太過沖動,處理事情極端,或許後面的悲劇都不會發生。”我爸眼裡閃過一絲悲傷。
“爸,你後悔了?”我皺了皺眉。
我爸聽了忽然笑了,拉着我的手說道:“傻孩子,爸不是這個意思。愛上你媽,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只是年少時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夠成熟,因此害了你媽和你。”
“爸,事情都過去了,我相信媽也從來未曾後悔過。”聽着父母的事,我鼻子酸酸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反正爸現在就想對你好,彌補這些年沒在你身邊的遺憾,未央,不要怪我,爸爸也是身不由己。”我爸說着說着,月牙眼裡就要漫出水來。
“爸,別說了,只要你和外婆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我哽咽道。
“好,不說了,咱們爺倆好不容易相聚,幹嘛弄的跟苦情戲一樣,爸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兒,爸都在你前面保護你。”我爸笑道。
都說父愛如山,我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爸保護的感覺。
小時候經常被同齡人恥笑,爲此常打架,被請家長。
那時候看着別的小朋友爸媽來學校捱罵,心裡還挺羨慕的。
現在我爸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還這麼年輕,我又什麼不滿足的,不就是洗個破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爺倆又嘮嗑了幾句,我爸便被劉洋師叔叫走了。
原來之前給我留的紙條,都是我爸的傑作,只是他之前答應過天機老人不輕易路面,因此每次纔給我紙條暗示。
若不是這次諸葛天明對我起了殺心,我爸也不會在衆人面前露臉。
想到那玄門模範生,如今屍體還躺在我的玲瓏塔裡面,不免皺了皺眉。
毛蘭和我無冤無仇,爲了他處心積慮的陷害我,不惜殺死無辜同道,最後落的慘死,這冥冥之中,都是有因果報應的。
不是不報,時機未到,欠別人的,總有人替着收回來。
不知道我和東方策又是誰欠誰?
他的傷由月白他們幾兄弟照看,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還有唐三清和黃澤宇,應該可以順利進入第二關。
想到他們還在不知山艱苦的吃着那不知魚,而我在悠閒的泡熱水澡,原本陰霾的心情蕩然無存。
到了晚飯時候,我來到了大廳。
大廳裡擺着四張桌子,即使是諸葛本家,人員也是很多的。
大家坐在餐桌前,話題都是圍繞着爺爺的兩個兒子。
本來諸葛天明突然暴斃,對於無相門而言,肯定是個喪事。
但是我爸又突然回來了,這無相門諸葛大院裡住的多是本家親戚,所以大夥兒心裡多少還是高興的。
“喲,這不是御風那丫頭,長這麼大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阿姨過來拉我的手。
結果剛一挨着我,便感覺一股刺骨的冰涼從她手心傳來,我詫異的看着她。
“別怕,這是你花姨,我們無相門的靈媒。”我爸開口道。
原來是靈媒,難怪挨着她便有種陰森的感覺。
所謂靈媒,便是可以和陰間通靈的神婆。
一般農村裡的問米,招魂,沒有大陰陽先生,便只要靠靈媒。
靈媒只負責通靈,不會捉鬼降妖。
這次諸葛天明和毛蘭的婚事,我們無相門都會開天眼,倒不需要神婆,但是婚姻大事,即使在陰間,也是要有媒婆的。
陰婚的禮數,可一點不比陽間簡短,照樣和八字,過禮,寫婚書。
說句外行人不懂的,靈媒這一行,收的紅包雖然可觀,但是吃的是死人飯,發的死人財,所以自身氣場很陰冷,很多都不會活過半百。
而且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做靈媒,必須八字全陰,纔有資格。
這類人通常不受父母待見,陰氣重,運勢也很差,能做到靈媒,也算是緣分,大多即使不做靈媒,也早早離世,因爲八字陰的人,命輕。
“閨女,你的婚姻不一般呢。”花姨低聲衝我說道。
我心裡一驚,難道她能看出我和東方策?
雖然東方策是殭屍,但是我不知道我爺爺對我和他的事情瞭解多少,反正那天提了一下之後,我爸也沒再提。
估計我爺爺也沒心思過問,畢竟在他心裡,我基本是透明的。
“好了,花娘子,先等大侄女吃飯,下來有的是時間說。”一旁的劉洋開口笑道。
花娘子拍拍我的手,把我拉到她的一桌。
一坐下,我才發現,我們這桌,都是女眷。
我淡淡的掃了眼四周,我爸,單辰子,毛揚,以及我爸的三個師兄弟,和我爺爺坐一桌。
然後我們隔壁,是一桌年老的長輩,想必也是我們本家親戚,接着就是年輕一桌的弟子,最後,是我現在這桌女眷。
看來重男輕女在我諸葛家,真的是演繹的淋漓盡致。
“未央,你過來。”我爸朝我開口道。
衆人立馬把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咳咳。”老爺子不動聲色的咳嗽兩聲。
“怎麼?我女兒不和我一桌?那我過去。”我爸無所謂的聳聳肩,徑直搬着凳子便在我邊上坐了下來。
“胡鬧!”老爺子的聲音陡然開口,嚇得我旁邊的小姑娘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