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答應,說:天馬上要明瞭,時間也不多了,我們開始吧,我怕一會我會反悔”畢竟打殘人家的魂魄就像現實中把人打殘一樣,也是件缺德事,再說我這用得也是旁門左道,你想我這半拉陰陽先生並沒什麼高明的手段,我只能用這下三爛的技術。
他毫無猶豫,疾步如風的奔走到我的面前,如果不是我心理強大,我絕對會當成一個該死的厲鬼對我的襲擊。
他站在我的面前表現的很誠懇也心甘情願,我也表示很無奈,一邊勸他說‘這是命,都是註定的,任誰也沒有辦法,我現在做得也許在你看來很精明似的,也不過是事後諸葛亮,我們假設,如果我出現在你被害死之前把你救下來而不被毒死,現在又會是怎個樣子呢,呵,對不起,我也不是救世主’我自嘲的笑笑,爲他也爲自己,然後從我懷裡掏出一張發皺的無字符,遞到他手裡說:
“把這張符咒放在你的胸口,我只要說出口令,你的魂魄就殘了,一切就結束了”他把符咒拿在手裡,他看天,看地,看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符咒,他無聲的笑了,像天上銀河中的一顆星辰,即清澈又神秘。
他輕輕的閉上眼睛像是遺忘了凡塵,甚至凡塵中絲絲不快,解脫吧,他不懼九霄雲外,甚至地下十八層。
“三卜,五卦,十二行,破,破,破”無字符發出巨大的威力,瞬間把他的黑袍化爲烏有,他赤裸的魂魄也隨着分崩離析如一縷微弱的青煙,僅僅幾秒鐘過後,他的魂魄的枝枝葉葉重新吸附到一塊,雖與之前相比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區別,但卻是飄飄搖搖,就像凡世間病入膏肓的人,隨時都有斃命的可能……
“快,你快走,忘掉你身後的一切事,快往你們村頭上的小廟子走,哪裡的鬼差手中有你生前的宗籍,他們會收下你的,快去”其實,我之所以這樣說,還是騙他的,因爲他是橫死慘死之人,陽壽沒有過完,如果沒有特別超度儀式,黑白無常兩位老爺和鬼差陰兵們根本不會去搭理他們這些可以說是孤魂野鬼之類的死鬼的,我讓他去他們村頭的小廟子,其實是激將法,他現在被我打得飄飄忽忽,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可能,他一旦跑到小廟子哪裡,鬼差老爺見他隨時都可能灰飛煙滅,一定會收下他的,這是爲什麼呢,因爲他們也不願意看見有魂魄在他們鬼差辦事處門口灰飛煙滅的,那樣的話上頭怪罪下來,他們絕對的是有失職責,甚至是缺德,就像陰陽先生幾乎從不會把人家魂魄用符咒打得灰飛煙滅是一樣的,再說得通俗一點,就像我們活着的人誰願意眼睜睜的看着有人死在我們面前而不搭把手相救一下呢?道理是一樣的。
我所能做得都做了,此刻,我還能說些什麼,難道說些,祝你早日投胎之類的話,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符咒的威力持續釋放,他不能出聲,不能言語,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向我鞠躬表示謝意之後,徑直飄向了他生前的院落,我知道他那是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後再走掉,了結此生進入下一個輪迴。
他走後,我身邊的這個世界變得冷冷清清,夜,突然讓我覺得涼了許多,我蹲了下來,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掏出一隻煙,點上學着大人的模樣狠狠的吸允着,這盒煙我在懷裡揣好幾天了,我原打算恐懼害怕的時候抽上一顆,沒想到卻是在這個時候,黑袍鬼走了,我的任務基本完成了。
‘咳’本不會抽菸的我被煙嗆得乾咳幾聲,我掐滅了手中的半支菸纔想起河溝的水裡還有個渾身赤裸的男人,不會是給凍死了吧,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慌忙跑過去才發現這該死的傢伙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走了也罷,省得看見心煩,自己有家有室的還偷睡別人老婆。
我回到我睡了好幾次的那座草垛,我其實想睡一會的,可是怎麼也睡不着,我實在想不明白,是愛呢,還是恨呢,一個女人能在什麼樣的地步才能狠心去害死自己的丈夫呢?那時的年紀我還真想不明白,我甚至擔心害怕,我以後要是娶個媳婦,她會不會往飯菜裡下毒害死我呢,咦,這太可怕了。
待到天明,張寡婦家的院門‘吱嘎’一聲開了,裡面走出一位神色匆匆的女人,這一定是李國棟的婆娘張寡婦無疑了,她剛打開院門就不停的往河溝那面張望,她幾次想走近河溝看看,可每次她都退了回來,最後,她竟然急得哭了起來,就坐在她院門口邊的石墩上,她想幹什麼我是清楚的,無非是想知道和她鬼混的旅店老闆是否死在了河溝裡,如果死了,他就是死在她家門前河溝的第三個男人了,即便她身上有千張萬張嘴也說不清楚的!
她的心思我懂,她的意圖我也清楚,這個時候我該恰逢其時的出現了,儘管我的樣子很狼狽,滿身的柴草,我還是像她走去。
其實,我剛下草垛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我,她遠遠的打量我,沒幾眼她就發現了她根本不認識我,就像我也從不認識她一樣,她提高了警惕但沒有選擇逃避,沒走幾步,我就走到了她身旁,她低着頭我看不着她長什麼樣子,不過看穿衣打扮倒是很入時,而且可以說很時髦很洋氣。
“大嫂你爲何哭泣,這大清早的?”我問。
“我只是心裡覺得悲傷,有些難過”她柔聲細語緩緩的擡起頭來,我以爲會是讓人噁心的嘴臉,我錯了,甚至說把我給驚着了,只見她明眸皓齒,少女般的肌膚,尤其那一雙幽怨的眼睛,即楚楚可憐又捏人心魄,讓人看了好心疼的感覺,這哪裡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如果不看她稍顯成熟的裝扮,只看她嬌嫩的臉龐,這儼然像個待字閨中的處子啊!難怪被人用潘金蓮和武大郎來形容她和她的丈夫李國棟的,即風騷而又風情萬種的潘金蓮咱沒見過其人,但眼前這女人絕對與潘金蓮相比有過往而不及啊!難怪那麼多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呢,就連我邵二蛋都看得熱血沸騰性衝動了,你這小狐狸精,看我二蛋不收了你,不對,不對,我不是來找娘們,逍遙快活來的。
“悲傷,難過,是爲了河溝裡死去的那幾個男人吧”我板着臉,語氣冰冷的說。
“看你小小年紀,怎可血口噴人呢,他們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她眼神躲躲藏藏,像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似的。
“我沒有,也不會那麼做!昨天晚上,李國棟回來過”我說道。
“什麼!不,我不認識他,不認識……”她語氣像是一口咬定,她又改口說:“我也不認識你”她慌慌張張表現的像是比被人捉姦一樣的激動。
“你不要那麼激動,我今天來不是來揭穿你的,有些人想守一輩子的秘密,沒想到過沒幾日就被別人知道了,即可悲又可憐,也很諷刺”
“真是枉費他那麼癡情了,到最後你居然不認他,他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她不言不語,越哭越傷心,不在說一句話,我只好:
“小旅店的老闆沒有死,昨天晚上被我從你死去的丈夫手中救了下來”
“不要說了,我知道你什麼都知道,謝謝你,能把旅店的老闆救下來,不然這次我真是說不清了”
“他李國棟真有你說得那麼好嗎?我會傷心嗎?”她突然反問我,問得我一愣。
“不是嗎?他對你那麼癡情,最後他臨走還一再的叮囑我不要傷害你,即便,你親手害死了他”
“對啊,是我害死了他,爲什麼,因爲孩子不是他的,我怕他會對我們娘倆下毒手,我提前動手了,怎麼樣,你去報警啊,讓警察來抓我啊,哈哈”她像是精神失常似的,不顧一切。
“我答應過他,不會傷害你們娘倆的,我說道做到,關於法律的事確實也不歸我管”
“別假惺惺了,不然,你今天來做什麼,無非是想害我們孤兒寡母的,即便不是也是來看笑話的,我有什麼錯,我只不過想找一個知冷暖,能疼我,愛我的人,不是一個整天不在家,即便在家一天到晚也說不上兩句話的人,你不是女人,你不懂的”
“他做得還不夠嗎“我問
“不夠,不夠”
“難道這就是你害死他,讓他做了孤魂野鬼的理由嗎?”
“呵呵,我突然懂了,他一直想保護你,不讓任何一個男人靠近你,甚至不惜殺死他們,而你的心卻不在他哪裡,你自從嫁給他的那一天就不停的在尋找另外一個男人,另一個歸屬,你根本就沒愛過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鏈接的點一樣嗎?一直一來你們越走越遠,最後陰陽兩隔,他也沒有換回你的心,可悲又可氣”
“我不想問你,你爲何當初要嫁給他?但我可以告訴你,李國棟已被我想法送去了極樂世界,他不再會爲你癡心,不回再來保護你或者說打擾你,但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告訴你,你手上握有三條人命,以後的路怎麼走你自己掂量吧!不爲自己也爲孩子考慮考慮……”
這個生的極其美麗又蛇蠍心腸的女人,最後的結局也挺可悲的,也可以說是因果報應吧,法律沒有懲罰她,老天卻沒有饒了她,給了水性楊花,風流至極的她一場車禍,嚴重毀容不說,還落了個瘸腿,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惜,從那以後,失去美麗容貌的她,再沒有那個男人與她這個醜八怪鬼混了!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