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來臨,整個夜空被黑暗籠罩,我不知道還會不會經歷幾個極夜天氣,夜不能寐!我獨自一人端坐在牀頭,望着窗外,電閃雷鳴,卻不見一滴雨點落下,也聽不見雨滴落地的聲音!
自從過了午夜時分,天上的閃電愈發的密集,漆黑的夜空被照的通明如同白晝一般!一連遭遇如此之多的極端天氣,按說i,我早該麻木了!其實不然,老天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安!我從小到大從沒經歷過如此惡劣的天氣!這怎麼能讓我不往古籍的重見天日上面聯想呢!
“鍾馗殘本,禍亂天下”這幾個字彷彿被我嚼爛在嘴中一般,難道,珍藏百年之久的古籍就該是被焚燬的結局!我實在難以狠下這個心來,這得是之所以耗費多少的心血才編著出這本可以稱得上‘萬宗之宗,萬法之法’的師門宗籍呢!作爲,師門的傳承人,我又怎麼狠心把它毀在我的手中呢!
我望着窗口靜靜的發呆,一道閃電閃過,我卻分明看見,新宅前面的楊樹林中,人影浮動,而且不止一人的樣子!
看到這,我心裡一驚,從牀前站起起身來貓到窗口,仔細的向窗外的楊樹林看去,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看到,以我的職業習慣來講,我絕不能出現幻覺跟看走眼的!
剛纔的人,或者污穢之物去到那裡了呢,他們爲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來到新宅外面的楊樹林呢?他們想幹什麼?其實,是不言自明的!
我開始站起身來身子倚在窗臺的一側,左右大量外面的世界,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個鬼影都沒有!外面的世界,除了一道道閃電之外,什麼都看不到!全都是一如平常的場景,在尋常不過的場景!
我就站在那裡瞄了窗外半個小時之久,未發現異常,我就再次坐回牀頭,這個時候,我卻聽見屋外的風卻突然更疾了!吹得新宅呼呼作響,門窗也‘哐哐噹噹’的亂響!
我心中預感,外面的情況似乎更糟糕了!沒過一會,我卻突然發現,外面憑空多出幾束強烈的光束,在村前的土路上搖曳!
這一定是車子的遠光燈發出的光束,我對汽車的燈光太過了解了!這也足夠引起我的懷疑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險山惡水的,尤其,是在深夜,那個膽大的傢伙會敢走這裡的路!尤其,是幾輛車結伴出現在這裡!要說,他們是路過,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幾束強光進入村落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守在新宅的後窗良久,也未能看到有車輛出入村落的後道!也就是說,他們或許已經潛伏在村子裡了!難道,他們也是奔着我來得?我實在是難以理解!
我離開後窗,回到牀上,我準備躺在上面休息一會!畢竟,一再的精神高度緊張相當的耗費體力!
我躺在牀上,卻絲毫沒有想要睡着的樣子,我兩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閃電略過,發出絢爛的光芒!
厲風狂吹,楊樹飄搖,嘩啦作響!一如散發着末日的景象……暮得,我卻突然,聽到一聲人咳聲!在外面吵亂的世界裡顯得格外清晰!如果,不是,我的耳朵彷彿別人都無法聽到吧!這自然與我的職業有關,暗夜活動,一靠眼瞧,二靠耳聽!失去這兩樣法寶,我就會變得如同瞎子或者聾子一般!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聽到那句輕咳之後,我一下警覺翻身下牀!我心中唯一的答案就是有人靠近新宅!他們一定是奔着我來得,因爲,我是新宅的主人,而且,我手裡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這一定沒錯得,不然,他們斷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我要怎麼對付他們呢?我心中沒有太多的辦法,也只好以靜制動,等他們先出招再說!或許,是一羣毛賊也說不定!或許,他們以爲能在這窮鄉僻壤的蓋上一棟小洋樓,那家中不是腰纏萬貫也是相當富有,所以,它們就來此打家劫舍來呢!這誰又說得好呢!
這個時候,我坐到牀前的木椅上,豎起耳朵聆聽外面的聲音,一旦風吹草動!我便會取出看家護院的獵槍!打不死它們,也得把它們嚇個半死!陰陽先生,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誰不能明白這個道理,那麼久一定會倒黴的!
厲風依舊,吹吹打打着門窗‘哐當哐當’作響,沒過一會,我便聽到不規則的敲擊聲,那聲音很細微,但我還能足夠的分辨出這是溜門撬鎖才能發出的聲音!
有人想撬開我一樓的房門,這個時候,我不在選擇沉默,我必須有所反擊了,不然,等到他們登堂入室的時候,我就非常容易的被他們控制了!
他們到底是誰?爲何要在這風雨悽迷的暗夜前來拜訪我家呢?他們是想圖財還是害命,還是爲了我手中的古籍?這些情況都有吧!原來師父說得都對,他們早已經惦記上我手中的寶貝了,只是,我未曾預料他們能出現的這麼快!這麼急……
我端着獵槍由二樓樓道口向樓梯下走去,剛走幾步,我就把剛纔揣到口袋裡的一個茶杯摔了出去,只聽‘咔嚓’一聲,茶杯摔個稀碎!
就這一聲茶杯摔碎聲,卻引起了連鎖反應,先是聽見有人從我門前落荒而逃,而且,再也聽不到撬動門鎖的聲音!
趁這個驚惶未定的間隙,我快速的衝下二樓,然後,迅速的打開房門,讓他四大敞開着,跟他們玩個空城計!
房門,像開門納客一般,就那麼敞開着,我迅速的回到二樓,蹲在樓道口上,雙手端着獵槍,那個不怕死的敢第一個衝進來,老子就先把誰給槍斃嘍!
古往今來,空城計,是大家都熟知的一個完美的騙局,可當你身臨其境的時候,卻沒有人鋌而走險敢第一個闖進來!因爲,第一個,往往都是成爲炮灰!
我端着獵槍,一直從深夜熬到天明,在沒有人出現過,待到天明之後,我快速的收好獵槍,然後,下到一樓走到樓房外面!看着門前,樓後,留下的密密麻麻的腳印,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昨晚,真的有人摸到我家門下想要撬開我家對的房門,幸虧,我發現的及時,而且,和他們玩了個空城計,他們才落荒而逃的!
我又走到秋山湖畔的土路上,滿眼盡是車轍的痕跡,可以看得出,這還是豐田越野車留下的呢!他們一定是一個有計劃有目的組織,他們深夜來此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又是怎樣的呢?這層神秘的面紗一時半會還真揭不開!
天兒再次明亮了,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真的如師父所說,已經有人惦記上《鍾馗殘本》了,就算前幾天,我不把它挖出來,也會有人不擇手段的找到它的方位,把他挖出來,然後,用來實施他們可怕的計劃!可他們能得逞嗎?我想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現在已經很明確的擺在我面前兩個選擇,一,我在,古籍毀壞,二,古籍在,我死!當這兩個選擇擺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只能選擇第一條,毀壞掉古籍,它便不會累及到我的身家性命!我該怎樣的存在還是怎樣的存在,該怎樣的瀟灑還是怎樣的瀟灑!
彷彿一瞬間做了這個決定,我便如同發瘋一般的衝到師父家裡!師孃雖然看出我的異常,但還是沒有過多的問我!
我只身來到暗室,祭拜過祖師爺跟師父的畫像之後,我便從暗室裡的一個密櫃之中取出《鍾馗殘本》拿在手中!我再次從頭開始背誦一遍,儘可能的把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段落,甚至一個標點符號都得記下,記在心中,映在腦海裡!刻在眼睛中!反正就是‘字字不能相忘’
反反覆覆,我熟讀三遍之後,背誦三遍之後,我終於把這一個決定付諸行動,這雖不是最理想的結果,但這也是最後的結局,或許,對所有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把火盆端到祖師爺畫像之下,然後,對着祖師爺三叩九拜,說些違心的話,什麼對不起,祖師爺啊,師門的罪人,什麼清理門戶啊!其實,我的目的還是要把這本古籍燒燬!我不讓讓它的存在引起天下的紛亂!我寧可把它毀在自己手裡,也不能讓它流傳於世,禍亂天下……
想到這,我如同血衝到腦子裡去,我雙手拿起古籍,把它伸到燭火搖曳的蠟炬上面!泛黃的紙葉瞬間被燃着,發出星火的味道!
我心如止水的看着古籍熊熊燃燒,在快要燒到手的時候,我一把把它投入到火盆之中!它似乎燒的更旺!
沒出幾分鐘,古籍《鍾馗殘本》就燃燒爲灰燼!我跪在地上雖然流出惋惜的淚水,但還是如釋重負,也算是完成師父的遺命,挖到它,毀滅它,我都一一做到了,師父,你老人家應該可以含笑九泉了吧!
就在我天真的以爲,毀掉這本古籍,就能天下太平的時候,我卻聽見外面有人大喊大叫!我趕忙衝出暗室!
卻看見師孃在那裡拼命的攔阻一個人,那就是村裡的遊醫老二河子,他發現我之後,也不再喊叫,而是厲聲質問我。
“鍾馗殘本呢?”
“被我燒了!”我早就預料到,他是最惦記這本古籍的人,所以,我也不便有什麼隱瞞,燒了就是燒了!
“哎,你壞我大事,你知道嗎”老二河子說着,便把他背在身上的藥箱向我砸來!我躲閃不及,被砸個正着……到了,今天,我也最終發現我的敵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