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負一層與通往一樓的樓梯間的氣氛更加詭異,恐怖的氣息隨着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飄來,剛纔不止一次發出的聲音,從何而來,它是想蠱惑我,還是另有所求?我不得而知!
此刻,我只想安全的離開這裡,別無他求!想到這,我腳下邁着堅實的步子向一樓走去,這時,兇異沙啞的聲音再次出現,類似於哀求
“請帶我離開這裡好嗎?”那幽幽怨怨的聲音如在耳畔如泣如訴。
‘帶它離開這裡?它是人是鬼?還是跑在福爾馬林池中隨時可能屍變的人體標本,它既然這麼要求我,我不管它現在屬於那種物種的範疇,我只得用與人對話的口吻對它說:
“好吧,你想讓我帶你離開這裡!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既然,你想離開這裡,那麼,你就跟在我的身後,一直跟我走上一樓,我就能帶你走出這實驗樓,帶你重見天日!”
我一連講了這麼多句話,粗重的聲音一直在地下負一層迴盪,過了良久,仍然沒有聽到它的回答。
“你既然不跟我走,爲何還要讓我帶你離開這裡呢?”
我怒斥一聲,疾步攀爬臺階,就在我還差三步就走上一樓的時候,那聲音突然叫住我:
“等等我!”
聽它講出這句,我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裝作等它的樣子,我問她,說:
“你是誰?”我抵住恐懼,終於問出這句,至關重要的一句,嚴重到關乎生死的大事。
“我是誰重要嗎?”那幽幽怨怨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清淡,好似無聲。
“你意欲何爲,爲何想要我帶你離開這裡!”我緊緊的逼問它。
“在這裡呆的久了,所以,想離開!這個有問題嗎?”
“爲什麼,一定要我帶你出去呢?你完全可以一個人走出去?”我開始旁敲側擊,這招畢竟是對付污穢之物的不二招術,而且,屢試不爽。
“有個伴不好嗎?孤獨久了,也就怕了”它居然用這般口吻給我講話,也倒是聽挺奇怪的。
“你是人是鬼?”我用最低級的話語問它。
“你一個陰陽先生,居然這樣問我是人是鬼?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輕蔑的聲音飄來,它以爲我會無地自容。
“許多時候,我也在問自己,我到底是個什麼人?我擁有着什麼樣的身份,我真的是位陰陽先生嗎?也不見得吧?我只是會些本事,只能稱作爲,一個好人,或者孤獨的行者!”
“你是說,走在世上的你和活在這冰冷的世界裡的我沒什麼兩樣,是吧!”
“人或者一種事物,都有它存在和犧牲的理由,既然,你我不在一個世界裡,那麼,咱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好嗎?”
“井水,河水,都是水,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嗎?多說一個字都是強詞奪理!”
“今夜,我來此不是給你來談經論道的,也不是來和你拌嘴的,我該走的走,你該留的留吧!我們的世界好像容不下你們這種人,所以,好自爲之吧!”
“呵呵,你就覺得我有這麼無聊嗎?”它說着,說着,負一層通往一樓的樓道間突然出現嗖嗖的颶風,隨風而來的卻是無盡的黑暗,瞬間湮滅掉,我眼睛所到地方的任何光點。
這時的地下負一層猶如地獄淺處似的,漆墨一片,失去任何的光線,我怒不可遏的問:
“你到底是誰?玩得是什麼把戲!”
“你回過頭來看啊!”那聲音悽悽迷迷,雖然分不清男女,但聲音裡面卻有撒嬌的成分。
“我問回頭看,你把這裡弄得這麼暗,我即便回頭,也看不到你呀!”
“真是膽小鬼!”它嗤之以鼻,就差朝我吐口水了。
“我是不是膽小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人是鬼?你講出來,我們劃清界限,各走各路,互不打擾,就此別過,怎樣?”
“互不打擾?那你今夜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你心懷鬼胎吧?”它聲音裡明顯的聽出氣憤。
“我來找一樣東西的,但沒有找到!”我氣餒的說道。
“你如果是個賊,我更不應該放過你了!你要麼留下,要麼咱倆一同走出去怎麼樣!”
“在我選擇之前,請你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好麼?畢竟,人鬼殊途!”
“你爲何一再的判定我是一隻鬼呢?你知道這樣有多可笑嗎?”
“能在半夜三更出現在這實驗樓的地下負一層的一定不是人!因爲在這地下負一層呆着的都是屍體,說好聽點,叫人體標本,除了屍體之外,你不是鬼還是什麼呢?”
“能在這半夜三更出現在地下負一層的一定不是人、你不是人嗎?你不是同樣出現在這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其它更兇惡的東西?”我故意刺激說道。
“你知道你這樣問就跟問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你是不是處~女一樣沒有禮帽!”
“呵呵……”這次換我笑了,這尼瑪真有意思:“我看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在這晚上覺得無聊,找個說話的伴而已!”
“你想得太多了,我根本沒有找個心思和你在這裡閒聊!”它蔑視的說道。
“可我們已經在這裡聊了很久的樣子!”
“好吧,到此爲止,我們不要閒聊,我們來辦正事!”
“什麼正事?”我到現在爲止依舊不能瞭解它的意圖。
“帶我離開這裡”它彷彿殷切的期望!
“帶你離開這裡還不容易,但我最後一句問你,你是人是鬼?因爲這關乎我用什麼樣的方式帶你離開這裡!”
“你自己回頭看啊!”它一在的讓我回頭,一定是想圖謀不軌,我不應該上這個當啊。
“我就在這階臺階上等着你,有勇氣你就自己走上來!”對那聲音說道。
“我,我,我啊……”它好像在猶豫,就像被禁錮,束縛住一般,不能輕易的自己活動。
“怎麼了,不敢了?怕什麼?”我刺激它。
“我沒怎麼!也沒不敢,也不怕什麼?”
“喂,對了,你是不是泡在那福爾馬林池子裡的屍體啊?”我就是這麼出於無心的這麼一問,誰知,它再次失去聲音,一聲不響,好像不存在似的。
“怎麼了,不說話了,怕了啊,你既然,這樣,爲何還要有那些奢望呢?有些東西該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不可更改的!”
它依舊沒有回聲,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媽的,我偶心裡大罵,這不是玩弄老子的感情嗎。
“剛纔,我進來的時候,一直有東西跟蹤我,那是不是你?”
我此話一出,便感覺身後那是一陣冷風襲過,我一個冷戰,如果,不能收斂,就會被污穢之物沾染身體,輕則生場大病,重則斃命。
飄到我身後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它和剛纔出現的詭異的聲音,是不是出於同一個人或者說同一個鬼呢。
“出來吧,鬼鬼祟祟的躲在我的身後,算什麼?故意製造緊張氣氛嗎?這對於一個陰陽大師來說,能算是威脅嗎?”
“出來吧,我知道你不能奈我何!不然,也不會和我玩這麼久得!”
我講到這,突然,聽到從地下負一層傳來上臺階的腳步聲,那聲音沉重堅實,一步,一步的接近我,那詭秘的感覺,簡直了!
它就那麼的從我身後的臺階一階一階的逐漸靠近我我的那階層。我已經感受到了明天的氣流向我衝擊,我身後的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呢!
就在我最驚詫的時候,那糟糕的感覺卻憑空消失了,詭異的聲音,加上兇異的腳步聲,難道都是障眼法,它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東西所爲呢。
“出來嘍,跟我走,不然,我一個人走了,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啊!”我故意引誘那聲音發聲。
“等等我!”那兇異沙啞的聲音再次出現,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
“好的,我等你,但我也要問你一個問題,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你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前些天,從電梯坑跌落的小夥子的魂魄,你可曾看見?”
“沒有!”它彷彿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撒謊!”我義正言辭的呵斥道,因爲,我覺得虎子的魂魄一定被它們利用。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還要問我!”那聲音一向輕蔑。
“你一定是那泡在福爾馬林池中的屍體!在虎子墜入電梯坑落地摔死的時候,它驚慌失措的魂魄是不是一下飛入你的身體?”
“你快說,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訴我啊”
我瘋狂的問候,也地不知它無聲的回答,它就是這個樣子,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變得沉默鴉雀無聲,就在我快要抓狂,喊破樓頂的時候,它突然發聲: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能拿我怎麼辦,你有什麼辦法,你能讓我們靈魂跟肉體分離嗎?”
“朝你丫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之前說了,我在這裡呆的久了,想出去看一看,走一走,享受享受一下復活的滋味!”
'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