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人情兩散

陽光灑進酒店客房裡的窗,閃耀着奪目的光芒,讓我感到是那麼的刺眼,胃裡一直不舒服,一直有想吐的感覺,但卻在喉嚨之間壓抑着,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像我現在面對的李枝花一樣,他就是卡在我喉嚨的一根刺,想吐吐不出來,想拔又是那麼的疼……

一個人成熟的標誌是學會向現實妥協!多好的一句話,我不知道她是怎麼領會到的,而且領悟的那麼深刻,這也許是她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吧!我真的不好去評論什麼?因爲,我終究不能理解她內心的最真實的感受。

我即便坐在她的身邊卻也不能感同身受,我坐在她的面前卻也只是一個旁觀者,一個最悲情的旁觀者。

“枝花,很多時候,我一直再想,如果,當初我們沒有見面過,是不是現在都會好過一點?至少你能好過一點!”

“不見得吧!”枝花較弱的身軀坐到牀前說道:“一直走到現在,我總感覺這不是我自己的選擇,而是命運的安排!也許,我就應該過這樣的人生吧,一直被命運束縛,只爲等待破繭成蝶的那一刻!”

“枝花,好喜歡看你成熟的樣子,很動人,我也很期待自己能長大些,能走到那些心與心相通的地方!”

李枝花好像並沒有理會歐文說什麼,她伸手拿過牀頭上的包,從裡面慢慢的取出一個信封,中間她有猶豫過,但最終還是低到了我的面前!她說:

“這些錢,你拿回去,權當是我借你的了,我說過孩子我來養,我不要誰來管!”李枝花說着這些話頭埋得更低了:

“你知道,我纔開製衣店的時候,沒有什麼錢,全賴着你的幫助才能走到今天的,謝謝你!”

李枝花顫抖着雙手晃在我的面前,我視那信封如無物,我目不轉睛的盯着李枝花,僅僅幾眼我便看清了她的內心!她之所以這樣做也許深思熟慮了好久,她真正的用意,不是還我那些錢,之前我給她算作補償的錢,她還了回來,說明我們兩個人終於走到了恩斷義絕的田地,我倆的故事也終於要劃上句號了,起碼,她是這麼想的。

“枝花,請你把信封收起來,如果,你心底還曾保留,我們曾經的那份美好,請你收回去!”

“我想忘掉了,因爲銘記是最爲痛苦的事情,我之所以想忘記,也是怕自己以後會念着,所以……”她突然擡起頭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讓我看着那麼的陌生。

“所以,請成全我好嗎?不要再把我當個可憐蟲好嗎?”

“枝花,你的這句話簡直讓我心疼,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從始而終都不是糟糕的,你爲何要那麼想自己呢!”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上面說,要想讓自己不那麼痛苦,不那麼難過,就要讓自己跟過去一刀兩斷,不再有任何的交集……那樣才能使自己快樂些……”

“你說得這話,我贊同,以前的日子你過得實在是太苦了,到今天也總算自己看清楚,熬出頭了!”我在房間裡踱着步說道:

“什麼事情只要看淡了,甚至看沒了,就什麼都不是了,你自己都不曾記得的時候,誰還能替你念起,給自己一個心安的理由,那麼就全忘了吧,給自己一個全新的開始,一個之前的人都走不進的開始!”

李枝花突然笑了,她從牀前站起身來,對着我說道:“你知道,李枝花跟邵二蛋爲什麼走不到一起嗎?”

我被她問得一愣,脫口而出說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以前的時候,我也想不通“李枝花輕笑幾聲說:

“原因就是咱倆都太成熟了,甚至太過於世故,表的裡的事情都看得太清楚!“

“真的是這樣嗎?”我反問道:“越是看得清的人越是躲不過故事的牢籠,就像咱倆,誰是誰得一個死結呢?”

“如果,你真的這麼說,那麼我真的會承認,你是我的死結,怎麼也解不開,所以,我勸自己逃離吧!他是別人的,你終究得不到的,就算得到那也並不是真正的幸福,簡而言之,我李枝花配不上你!”

“枝花,你爲何要這樣說話呢?你,你這分明是在罵我!”我有些着急。

“呵呵,這次,你真的理解錯了!”李枝花妮妮而語。

“有的人開始恰逢其實的出現,就該有人開始退出了,我們不是誰得過客,只能算是親人吧”

“就這樣走掉,誰也不曾記起誰,這不就是最好的結局嗎?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不就是你說得,假如,我們從不認識,會不會大家都會好過一點!”李枝花一邊笑着一邊看着我越笑越難看。

“如果,忘記我是你重新開始的標記,那麼就請你徹底的忘記我,忘記這世上還有我這麼一個人,一個你曾愛過的人!你深深愛過,卻不曾記起的一個人,不知多年後,你會心安?”

一句話逼得她清淚兩行,在她簌簌墜落的淚滴裡我好像看到我們的回憶,從最開始我倆認識的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們曾經愛過,失去過,或許到今天就什麼都不剩了。

“枝花,你可否還記得,你給我做過的鞋子,做過的衣服,你送我年糕吃燙紅的雙手,以及,那些,你所給我的一切,那些美好的東西,我沒齒難忘!

“枝花,但現在我要告訴你一句話,請你記住,你忘我越深,我便記你越濃!只要有一天你徹底忘記我的時候,就是擦肩而過,我們卻也不曾誰是誰得誰!我想直到那個時候,就是我徹底贖罪的時候吧,你能好了,我的良心也就安了”

“你不要再講了,我什麼都不想聽”她突然打斷我的話,變得感情不能自已。

氣氛再次沉入尷尬,我倆沉默良久,枝花終於蠕動嘴脣,她說:

“你還能像以前那樣的抱我一會嗎?我不奢求,但請你不要拒絕,好嗎?”

我坐在牀頭,輕輕的敞開懷抱,她則輕輕的依偎過來,在與她接觸的一剎那,她似水的溫柔便流遍我的全身,我就那麼安靜的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心愛的愛人一樣。

“溫暖麼?”我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而語。

“嗯”她身體一陣漣漪,就像處子那般。

“你捨得離開嗎?會不會遺憾?”

“有一種叫做放手,不是嗎?或許,我們不在一起,我們彼此會生活的更好一點呢?”

“我不敢說別人,如果,你不生活在我身邊,你一定是不會幸福的,你信嗎?”

“我有得選擇嗎?但,經歷了這麼久了,只要你不出現的地方,那些煩惱的事,都不會出現,甚至發生!”

“你一直是我痛苦的根源,但我卻一直心甘情願!可這次在你面前,我不會再輸給你了!”

“你從未輸過,至少在我面前!那個一向輸得最慘的人一向是我,不要懷疑,我就是那個最大的輸家!”

“我們都誰也不要在數落自己了好嗎?”

“好,我閉嘴!”我左手摸在自己的嘴上像是愧意難當。

“吻我一下好嗎?最後一次,讓我最後一次感受到你的溫暖?好嗎?”

我被她說得一怔,卻沒敢付諸行動,我清楚的知道現在自己的位置跟處境,我極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不能越雷池半步,如果,這次再做了,我真的不算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枝花,你就是像現在這個樣子懷裡抱着醉醺醺的我睡了一夜了嗎、”尷尬中,我趕忙岔開話題,這注定冷了她早已冰涼的心,我一定讓她在我身上心如止水吧,真的不要再發生什麼了?那對誰都是沒有好的結果的。

“是,我就那麼抱着你睡了一夜,而你憨憨的睡着像個嬰兒一般!”

“我的睡像一定醜死了,對嗎?”

“是,還一直流口水呢?真是醜死了”她假裝笑我。

“你們還沒有起牀嗎?”伴隨着敲門聲跟喊叫聲,趙雲雲推門而入,而李枝花還依偎在我懷裡,沒有掙脫出去!趙雲雲看到這一幕,臉上卻沒有驚奇的顏色,好像就在情理之中似的。

“早啊,趙姐!”李枝花急忙從我懷裡掙脫出去,趙雲雲看看我,瞧瞧李枝花說道:

“你們倆,這是何苦呢?彼此糟踐自己嗎?連個本就該在一起的人,偏偏要分出距離,我老了,真搞不懂你們呀”

“趙姐,你看你又說我們笑話!”我說道。

“怎麼樣,美女作陪,昨晚睡得好好嗎?”

“趙姐,你這樣講真的好嗎?”我話還沒有講完,卻被李枝花打斷話,她對着趙雲雲說道:“趙姐,等會你送我們娘倆回鎮子上吧!“

“他邵二蛋不是回去嗎?讓他載你們娘倆回去吧!”

“不用了,從今天開始,真正的結束了!”

“枝花……”我輕語一句,卻從她眼中看出她的決絕,我知道我和她的關係終於蓋棺定論了,從此相見似路人,誰也不再是誰得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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