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陣歡呼,陸慕瑤引領他們一陣奔波,可是離狸族越近,她心中便越發的不安。
可是卻想不通哪裡出錯了。
拓跋越生死攸關,栽在了狸族百姓的手中。
據說他剛到狸族境地,便被激昂的百姓給攔截在蒲土山,生死未卜。這---若是說他被狸崇煥所害,她必定不會信的。
可是那敵人卻是狸族百姓啊。
百姓這水,水以載舟,亦能覆舟。
她不能不憂心。
若是---他們在蒲士山一無糧食,二無水源,便是要被活活的餓死渴死啊。
這天,她已經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個整月的路了,身心俱疲,但是一想到拓跋越如今很可能餓死或者渴死,她便食不下咽。
“主子......”身邊的星月和清月見狀,想要上前去勸解,可是到嘴邊的話,卻始終未能在說出來。
這些天,勸主子休息的話,不下百遍了,但都浪費了口舌。
“主子,先喝些水。”
他們唯有將一些瑣碎之事盡數替主子辦好,減少主子的後顧之憂。
陸慕瑤看着前方羊腸小道,這是通往狸族最近的道了。
“主子,寶月死了。”
“開口了嗎?”
“沒有,我們將所有能用的刑罰都用遍了,她就是不開口。”說着便跪下請罪說,“屬下無用。”
她揮揮手,表示無事。
她不說,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她是自已一首培養出來的人兒。
若是說了反而引起自已的懷疑。
“咱們明日便到了吧?”
“是,主子,以咱們如今的腳程,明日一早便能到達浦士山。”
如此便好,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隔天一早天還未亮,當她趕到浦士山腳下,突然間一陣呼嘯之聲,驚醒了趕路的他們。
頓時山頭無數人影晃動,而她宛若甕中之鱉一樣,頓時臉色大變。
敵人?
待那將領進前,頓時欣喜。
“王爺,你沒事?”
“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到聲音同時響起,只是一個憤怒一個疑惑。
“我是聽說......”但看對方臉色陰沉,而她似乎憶起來,面前的男人乃是一代戰神,如何會被困?若是被困,也是他狸崇煥啊。
在看他如今神姿傲然,那裡是一副任人宰割的狼崽。
而他如今又位於蒲士山下,這讓她惴惴不安。
到底哪裡出錯了呢?
信息有誤?
拓跋越見她愣神,久久不能迴應,心中更是氣滿,他再一次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名的她不能說實話。
“我是來......”做生意,欲要說出的話,頓時咽入腹中,差點噎死。
身邊一個軍士打扮的人,突然間來報,道:“將軍,此行隊伍中的確有人攜帶大份額的食鹽,欲要送給那敵軍。”
陸慕瑤不解。
那軍士氣惱:“大膽,你堂堂我天啓人士,居然爲求金銀,不顧道德仁義,置我數萬將士生死與不顧,你簡直是可惡至極。”
說着便舉起刀,衝着她指着,在近前一分便是要他的命了。他不忘記詢問:
“將軍,請讓末將一刀砍了他,祭我那死去的兄弟們。”
拓跋越一雙眸深邃無光,他不言語,不知該如何處置眼前大膽的女人。
陸慕瑤看出了苗頭,便開口辯解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攜帶大份額的食鹽,我分明只帶了必須物質,如何便成爲你們口中的逆賊了?”
“你休要狡辯,就算是你僞裝的再好,也休想逃過本將的法眼。”
說着便吩咐將人帶上來,她望了望,很普通的幾個人,而她不認識。
只是他們剛走進便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而那些人身上---還滴着水,原來如此。
這些人居然全身浸泡了鹽水,聞到味道,足以見他們攜帶的---數萬人的份額啊。
人贓並獲啊。
拓跋越道:“你來這裡做什麼?”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可是卻並不能說實話。只因爲他曾經及其悲傷落寞的問她:你還是不信我?
因爲不相信,所以她選擇離開,然而卻害的自已失去腹中骨血。
因爲不信,她一走便是五年。
因爲不信,便......在此落入敵人的圈套之中。
“我無話可說。”不能說啊。若是他說她來救他,想必她死的更快。
拓跋越胸腔內的一股無名火,便徹底的灑下。
“來人,將此人關看押起來,待打完此仗,在行發落。”
所謂的再行發落,便是將她壓入京城,有皇帝定奪。
一個月之後,拓跋越終於完結了狸族事宜,他出馬,豈能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狸崇煥兵敗,交了降書。
而天啓皇帝卻有另外的打算,他希望狸崇煥繼續待在狸族,但非狸族大王,而是以天啓特使的身份,駐紮在狸族,且隨時聽命天啓的吩咐。
其實便是一個傀儡。
這樣子的結果,拓拔越並未任何想法,而是聽命行事。
他帶着狸崇煥進京城受封賞。
朝堂之上,皇上除了封賞以外,還問:“狸特使,宇文檬似乎與你做過什麼生意?”
拓拔越本來若無其事的聽着,突然間聽到皇上問起,心突然間緊繃起來。
皇上此話,問的好啊。
有狸崇煥親自迴應,比其他人胡言亂語更來得真實。
而且皇上如此問,是不相信他。
他眸中一狠,語中威脅道:“狸特使,你如今已經向我天啓臣服,有些話該如實回稟,若有一絲隱瞞便是自毀協約,寒了我君對你的一番厚愛。”
狸崇煥自然聽出他話語中的威脅,擡頭望向皇帝,皇上聽他那話眉宇間並未表現出任何。
可這心中明顯是不悅了。
拓跋越公然維護那女子,便更說明那女子有問題了。
可是他對那女子又有所忌諱。
若是在似先前那般---不,上次太子親自出馬,所列出她名下的產業名字,一一在列。
這一次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那便是在事情發生之後,便在各個分店裡面插入自已人。
且已經吩咐下去,嚴格控制商戶,拒絕此事再次發生。
如今已經全部做好,不用擔心她威脅到自已。
如此便可以藉助這次---來處決掉她,只是她還有利用價值,還不能死。
所以要小以懲戒。
打定了一個主意,所以方纔當着他的面,親自審問狸崇煥。
那狸崇煥心思翻轉,便道:“皇上,生意上的事情,非臣所管,臣下只知曉臣的屬下向臣要了一大筆銀子,至於與誰做的生意---對方太過謹慎,並未透漏。”
這話說的太過圓滿。
一句不知,便將問題重新丟給了皇上,又能讓皇上覺得,他狸崇煥怕拓跋越而不怕皇上。
雖無挑撥離間之嫌,但卻有挑撥離間之心。
“皇上,當時戰況---臣被大將軍王圍堵在蒲士山,缺衣少糧,大將軍王用計之高,另臣下臣服,但這已經是過往,如今臣已經臣服天啓,便世世代代對天啓稱臣。”他頓了下,稍微觀察皇帝表情,見其點點頭,便又說,“如今臣等已經臣服,是否可以對明月山莊的那位姑娘,酌情處理?”
“狸愛卿要爲她求情?”這讓皇帝尤爲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皇上明鑑,臣聽說此次有臣做生意的乃是這位姑娘,雖然我們是銀貨兩清,但卻是在我最爲艱難的時候爲數不多願意幫助我的人,皇上心胸寬廣,可容納百川,如今臣已經臣服,還望皇上能接納原諒與她。”
他不求情還好,這一求情便讓皇上心中更加氣憤。
皇上問:“狸愛卿,你說他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你,說的是何時?”
拓跋越心下一緊,狠狠的盯着他,似乎要將他千刀萬剮。如此毫不隱匿的警告,滿朝文武都能感受到,他狸崇煥要是不傻,便能感應出。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道:
“是---就這一次。”
可是皇上怎麼會信這些,他心中早已經翻騰出更多的可能來。
狸崇煥何時這般有能力,可以在短短數月便重新執政。這背後若是沒有這般強大的財力幫助,如何會?
宇文檬啊宇文檬,你當真越來越放肆了。
“狸愛卿此話差矣,我天啓法律嚴苛,犯錯了便是錯了,如何能以人情處之?國之所以成爲國,便是這嚴苛的規矩,古人云,無規矩不成方圓啊。”
說完,便又道:“安親王,宇文檬的事情便交由你來辦,淳郡王協助。”
“是,臣(兒臣)遵旨。”
出了朝堂,那狸崇煥便鬆了一口氣。
他擡頭望向天際,蔚藍的空中,時不時的飛入幾隻大雁,看的人心淒涼。
他狸崇煥終於不用再躲躲藏藏,終於有了自已的一番棲身之所。
她似乎一早便算出,他最後的結局。
是的,他能有此這般圓滿的結局,都是她在背後出謀劃策,跟以往躲躲藏藏相比,如今他能待在自已的家鄉,而不被人追殺,便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他不懂,她爲何要讓自已在朝堂之上說出那般話來。
引起皇帝的懷疑忌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他常聽聞,民不與官鬥。而她選擇的對象,卻是天啓之主啊。
他想不通,非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