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瑤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甚是可疑,可是卻又找不出丁點可疑點來。
唯有靜觀其變了。
微微轉身,驀然一大片的桃花映入眼簾。
一陣風吹過,那朵朵的桃花猶如飛舞的蝴蝶般翩翩起舞,振翅高飛。真叫人賞心悅目,神迷欲罪。此情此景,堪稱極致啊。
不對啊,這個時間點,如何還有如此優美的桃花簇擁。
走上前去,輕輕捻起一朵---原來是假的,亦真亦假,宮中的園林師傅有心了。
稍微等了一下,她心中莫名的覺得詭異。
這裡太過寂靜了,寂靜的好似能夠聽到花瓣落地的聲音。
“玉簪,把這門,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入。”
突然的聲音,讓沉浸在花海中的陸慕瑤瞬間回神,轉過身去,驀然看到公主一臉的怒意的衝過來了。
是了,這裡花團錦簇,可卻無一人,如此奇景,不該。
先不說皇后與惠妃的關係,不可能如此愜意的賞花,再者皇后娘娘和惠妃真的在此,就算是沒有大批的宮女身影,那必定有事後收拾殘局的宮女,可是沒有。
她早就該懷疑了。
卻不曾想,貪圖了美景,掉入了別人家的陷阱。
但見公主十二三歲的年紀,一襲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本該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卻因爲大病初癒,顯得倍感憔悴。面容上更是因爲懷有仇恨,變得面目可憎。如今的她,哪裡還是以往的嬌俏可人,這分明就是一個面目可憎的天山童姥啊。
“陸慕瑤你這個賤人,今日,你休想走出這桃花齋來。”
天山童姥發話了,的確是惡毒。
陸慕瑤輕輕挑起眉頭,不動聲色的觀察面前的局勢。
只聽公主拍了拍手,瞬間有兩位侍衛打扮的男人出現在桃花齋內,他們一人手中還拖着一個托盤。
陽光下,閃閃發光,耀的人眼暈。
待她適應了,赫然發現,那一排排的銀針,就躺在托盤之上,閃閃發光,透漏出凌厲之氣。
此刻公主也在認真地打量陸慕瑤的表情,幾日未見的女人,出落的越發的美豔。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越看,心下就越生氣。
公主雙拳緊握,好似瞬間將某女撕扯爛掉。
不過很快,她陰沉一笑,輕飄飄的聲音傳來,說:
“王妃,這些銀針你可見過?”
陸慕瑤微微笑着,隨意的一瞄,檀口輕啓:“公主,這些東西,是你準備來侍候我的嗎?”
她已經觀察她許久,本來以爲她會跪地求饒,哭泣,裝可憐,可是那張美麗的容顏下,並無半分恐慌。端莊沉穩,就連發絲都無一絲紋動。
如今見她問話,以爲他是害怕了,心下得意。
“怎麼,怕了?”公主得意的望了她一眼,腳步輕緩,步入那兩位壯漢跟前,輕輕擡起那纖纖玉手,撫過那根根的銀針,輕笑着說,“只要你交出席小寶,這些東西,本公主可以考慮考慮,該不該對你動刑?”
陸慕瑤輕笑一聲,說:“公主既然要招呼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尋找這些宮中禁忌的刑法,若是被人抓住把柄,怕是又要爲皇后娘娘招來不是了。”
惺惺作態。
“這麼說,你是同意交出席小寶了。”
陸慕瑤故意問:“我什麼時候同意了?”
“那你說這麼多廢話幹嘛?”
“我只是提醒公主,想要我鬆口,您不用這般大費周章,我怕疼,只要你找人輕輕打我幾板子,我保證什麼都答應了。”
“哼,重要刑法,才能讓你長記性,日後見到本公主就要恭恭敬敬的。”
陸慕瑤不以爲然,美豔的容顏下,一雙靈動的大眼,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看。
“既然公主如此說,那麼就請動手吧。”
她已經意識到自已在劫難逃,那就早點面對就好。
公主見她如此雲淡風輕,心中抓狂。
“給我用刑。”
可是她突然間還有一絲的疑惑,說了句‘等等’。公主頓住:怎麼後悔了?
陸慕瑤搖了搖頭問:“我一直有個疑惑,在宰相府,在宮裡,甚至在安親王府,你對我好似都充滿了敵意?爲什麼?自問我從未得罪過你,甚至我們彼此之間並沒有見過面。”
“哼,既然你要死了,那麼本公主就不妨告訴你,本公主討厭你,討厭你一無是處居然還到處賣弄,討厭你……若非因爲你,本公主如何被人嘲笑?”
“既然一無是處,就應該躲得遠遠地。可是你居然不知羞的還到處賣弄,飲酒?那是怡紅院的妓女所爲,我居然有一個妓女的親戚,如此讓本公主羞辱的親戚,早就該死了。”
陸慕瑤愕然,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原來如此。”陸慕瑤淡然的問道,“公主,你不受人待見,怎麼能怨我呢?難道你從未從自身找問題了?爲何他們要嘲笑你,你可是咱天啓唯一的公主。”
“當然都是因爲你,若非你是本公主的污點,他們又怎麼會提及?”
本來還對公主有些憐憫,如今看來,丁點必要都沒有。
這個公主,早已經喪心病狂,心理歪曲了。
陸慕瑤靜靜看着她,陽光之下,拓跋晚晴陰沉的小臉蛋,扭曲的不成模樣,神色在蒙朧的光影中有些模糊,可是那份恨意,確確實實。
她可憐的望着面前的女人,不知該笑還是該哭。被衆人寵愛下長大的女孩,本該養尊處優,儀態萬千的堂堂公主,卻變得這般陰暗。
哦,也難怪了,有那麼一位變態母親,她心理扭曲也是正常的。
這樣想着,倒是想通了。
她雙目微微擡起,看向那兩名壯漢,見他們微微躲閃的目光中,可以察覺,他們並不想聽從公主的話,或者根本不想得罪整個安親王府。
“既然如此,那麼公主就請吧,只是公主,你確定這兩個人能夠對付了我?我可是將英勇善戰的狸族太子李煒淙都打倒在地,他們……哼……”
晚晴公主不信,她選擇的可是這宮裡數一數二的護衛,陸慕瑤你在巧言令色也改變不了你今天必死的結局。
她輕蔑一笑,揮揮手,吩咐說:“脫了她的衣服,如此,看她是否還敢如此叫囂。”
陸慕瑤見她如此狠毒,倒也沒有任何的心慈手軟,她蓄積了所有力量,快速走至那兩人身邊,一個飛毛腿,將他們手中的托盤踢飛,緊接着一根銀針迅速落入她的手中。
在然後陸慕瑤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伴在公主的身後,一個迴轉身,將公主雙臂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握銀針,直抵公主脖頸大動脈。
“都站在別動,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晚晴公主見他們真的不動了,怒道:“你們這些蠢貨,她不敢拿本公主怎麼樣,快將她給我拿下,否則本公主抄了你們家滿門。”
公主話語剛落,就聽到一聲咯吱的聲響。
陸慕瑤猛然一用力,將公主的胳膊給扯斷了,現場頓時聽到公主的哇哇大叫,在也無力叫囂了。
“你們最好想清楚,我可是安親王妃,公主犯了錯,你們這些奴才,不加勸導公主謹慎行事,居然敢助紂爲虐。就不怕皇后治你們的罪嗎?”陸慕瑤往後退了一步,“想想你們的家人,他們很必定會被你們所連累。”
那兩個侍衛,猶猶豫豫的不敢向前,他們早就看不慣公主的行爲,可奈何自已位極人奴,不得不聽命。
可如今聽王妃這麼說,他們才意識到,安親王爺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大將軍,絕對不是一個好惹得主。
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其中一個人說:“請王妃手下留情,只有王妃放了公主,我們哥倆願意爲王妃做任何事情。”
陸慕瑤很滿意。
“嗯,你們兩個站在這裡別動,讓本王妃出去。”
可是你若是出去,我們哥倆就剛纔的事情,還能瞞得住嗎?
陸慕瑤看出他們兩個的猶豫,深思數秒,方纔解釋說:
“你們放心,挾持公主的事情,可是大罪過,本王妃不會將此事告知任何人。”
他們兩個權衡之下,得罪安親王必定死,放了她還有一線生機,所以終於同意了。
陸慕瑤也不遲疑,乘他們未反悔之時,拉着公主就往外走。
出了桃花齋,那玉簪早已經不見蹤影。
她遲疑片刻,便拉着公主走至有人跡的地方,將公主推倒再地上。
迎面對上公主憤恨的目光,陸慕瑤裝模作樣的問:“公主,你手受傷了,快來人啊,傳太醫。”
這麼大動靜,早已經吸引很多的人過來。傳太醫的傳太醫,送公主的送公主。
陸慕瑤看着那被簇擁着的公主,心下得意說:“小樣,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