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在符咒的作用下,無慘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肌肉如同蠶蟲一般涌動收縮起來,用着少有的力氣,發出疑問。
“陰陽師……不……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鬼殺隊培育師……”
“不過……”
鏘!
鱗瀧左近次手臂一揮,刀鋒犀利,震破空氣,發出一道嗡鳴。
鱗瀧左近次一步步地靠近無慘,手中的長刀陡然高舉,空氣之中,瞬間被一股潮溼之氣瀰漫,宛如從鱗瀧左近次身體釋放而出一般。
年邁卻不失凌厲的身體中,迸發出一股無邊的力量,伴隨着一聲怒吼,長刀化作一條長龍,轟然砸向虛弱的無慘。
“今天的老夫,是結束這個悲慘時代的人!”
“不!!!”
浩蕩的水龍猶如彗星墜落,筆直地向着午餐砸去,伴隨着無慘最後的一聲吼叫,龐大的水龍瞬間將其籠罩,無數的刀鋒化作細小的水滴,在他的身體之上瘋狂的收割着。
被符咒壓制了力量的無慘再也沒有了食人鬼那般強大恐怖的恢復能力,在密密麻麻的刀風劍雨之中,受盡千刀萬剮,劇烈的疼痛甚至讓他無法發出聲音,只能面目猙獰,雙手緩慢地向前探伸。
“啊!!!!!!”
隨着一聲撕破喉嚨般的慘叫聲,無慘的身體陡然化成一片血霧,緩緩地消失在空氣之中。
撲!
被巨舌牽制的大正嘉人,也隨着無慘的死亡,掉落在地,連帶着的,還有那根插進她胃部的血色舌頭。
噹啷~
鱗瀧左近次猛然單膝跪地,手中的日輪刀發出陣陣嗡鳴,即興奮……又脆弱。
鱗瀧左近次那灰白色的頭髮,這一刻,變得更加的蒼白無比,彷彿晶瑩的透明細絲,顯得無比蒼老。
這一擊,已經是鱗瀧左近次的全力一擊,也是他將全部生命力都彙集的一擊。
“結束了嘛……”
“呼~”
淚水模糊了這位半白老人的視線,一滴一滴的打落地面。
鬼舞辻無慘!
這個破碎無數人的希望,毀滅無數人幸福的怪物……
竟然真的被他的雙手,終結了!
被他親手!!!
不知爲何,虛弱萬分的鱗瀧左近次總是有着一些不真實感。
可是。
看着滿地安靜的血水,一點點的滲入泥土之中,鱗瀧左近次知道,他成功了!
“哈哈……”
一向沉穩的鱗瀧左近次,突然發出一聲猶如孩童般的笑聲。
這個笑聲,變得越來越大。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猶如瘋魔一般,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跪坐在滿是血色的大地上,一邊痛哭,一邊大笑。
哭,是爲了那些悲慘的命運。
笑,也是爲了這些悲慘的命運。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多麼哀傷,又是多麼欣喜。
那十七個剛剛化形的妖怪,此刻也是愣在了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哪怕鱗瀧左近次已經沒有了拿刀的力氣,哪怕鱗瀧左近次現在走路都難。
可剛剛那恐怖的氣勢,卻是徹底地震懾住了他們的心靈。
此時的他們,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妖怪,誰纔是人!
不過,到底是鱗瀧左近次已經臨近遲暮,在他的身上,這股放蕩的氣勢並沒有持續的太久。
隨着撲通一聲,體力已經耗盡的他,最終還是摔到了地上。
唯有他那爽朗的笑聲,依舊在這片土地迴盪。
……
……
而另一邊,在鱗瀧左近次無法察覺的角度中,一道詭異的紫血色光芒,猶如瞬移一般,刺溜一下鑽進了大正嘉仁的口中,一閃而逝。
大正嘉仁那原本已經因爲大腦休克,變得迷離的雙眸中,猛然涌出一片血絲,雙目凸起。
和鬼殺隊玩了近千年躲貓貓的鬼舞辻無慘,真的有那麼容易,就死在鱗瀧左近次的算計之中嗎?
鱗瀧左近次的手段,的確是將鬼舞辻無慘震懾住,甚至差一點點,就能夠消滅無慘。
然而,能夠以病態之軀,成爲不可一世怪物的無慘,其自身的氣運,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了的!
起碼以鱗瀧左近次的氣運,還不夠鎮壓!
就在無慘的身體冰散瓦解之時,他的靈魂,卻剛好順着鏈接着大正嘉仁的口器,進行了轉移。
而心存善意,不肯殺死人類的鱗瀧左近次又有意地沒有攻擊大正嘉仁。
以至於……
“磕磕磕磕……還真是好險啊!”
就在鱗瀧左近次準備閉上眼睛,用自己僅存的一些體力維繫生命的瞬間,一個極其怪異的女性聲音,突然在他的身側響起。
“!!!”
鱗瀧左近次原本半眯的眼睛瞬間打開,眸瞳中滿是驚懼、不可思議的顫光。
用盡僅剩的力量,鱗瀧左近次緊忙強撐起自己的身體,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剛剛如同一灘爛泥摔到地面的大正嘉仁,此刻身體正以一種極其詭異、扭曲的方式,緩緩的爬起。
而她那張俊美的面容,此刻早已經腐爛不堪,猶如喪失一般。
事實證明,並不是所有人的身體,都能夠讓鬼舞辻無慘寄生。
但大正嘉仁的身體好歹也是正統陰陽師的血統,勉強能夠讓無慘寄生使用。
踏!
大正嘉仁纖細的腿骨邁出,卻猶如千斤重般的落下,在地面踩出一個神坑。
“真是好險啊,磕磕磕……”
猶如兩塊石頭碰撞一般的難聽嗓音,從大正嘉仁的身體中發出。
那是因爲這具身體那已經破損的聲帶,在無慘的操控下,強行發聲的結果。
彭!
一個站立不穩,大正嘉仁的身體不小心絆倒在剛剛自己踩出的土坑中,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面上。
“不……不可能!!!”
鱗瀧左近次猶如世界觀崩塌一般,儘管此刻的無慘看似脆弱無比,但從那身體的氣勢上,鱗瀧左近次知道,無慘還蘊藏着恐怖的力量。
“你……”
渾身顫抖的鱗瀧左近次伸出手指,指向無慘,卻又因爲眼前的現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咔擦!
大正嘉仁的脖子突然傳來一陣脆響,原本趴在地上的她,強行地擡起頭來,無神的血色雙眸緊緊地盯着鱗瀧左近次。
“爲什麼我沒有死是嗎?”
“磕磕……”
“這個問題,就留着你在地獄,慢慢思考吧!!!”
呲!
一道血色的利劍猛然飛出,直至鱗瀧左近次的腦袋。
此時此刻……
已經無力閃躲的鱗瀧左近次,直得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留下血淚,彷彿認命一般,等待着死亡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