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女人之難

095女人之難

元意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緊地盯着孫大夫。

孫大夫摸着下巴的山羊鬍,犯了職業病,開始慢吞吞地咬文嚼字,“花姨娘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帶着輕微的滑脈……”

周圍的人齊齊變了臉色,紛紛用隱晦而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向元意,滑脈究竟是什麼意思,這裡的每個女人都懂,素梅和陳嬤嬤更是臉色難看,又氣又急,擔憂地看向元意。

元意薄脣微抿,臉色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她冷冷地看了屋子裡的女人們一眼,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之後纔看向孫大夫,“孫大夫還是言簡意賅一點爲好,免得讓人空歡喜一場。”

孫大夫這是也發現了自己的話讓人誤會了,臉色微露尷尬,也不敢再賣弄關子,直接道:“女子脈象圓滑,除了懷孕之外,還有一種情況是月事將到,氣血旺盛,脈如滾珠,伴有玄脈。而花姨娘的情況屬於後者。花姨娘氣血不調,脈象虛旺,應該要好好調理。”

儘管元意從孫大夫的表情中得知此事另有玄機,如今得到確切的答覆,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沒有哪個女人喜歡丈夫的庶子女,而且還是在剛進門的時候遇見,這種情況,確實是妥妥的打臉。

她看向花姨娘的貼身丫鬟,問道:“你家姨娘換洗日子是何時?”

那丫鬟的臉色有些恍惚,估計還沒從孫大夫給出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姨娘的日子就在這幾日,不過向來不準時,已經有兩個月未曾來了。會不會是……”

她遲疑地看向孫大夫,滿是懷疑,儘管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這丫鬟是懷疑是孫大夫診斷錯了。

看來這主僕二人早就有所猜測,自以爲懷有身孕,卻隱而不報。在高門之中,正房夫人沒進門之前,是不會讓庶子女出生的,若是不慎懷孕,最後也是一碗紅花灌下去,不會讓這等醜事傳出去壞了名聲。

她們藏着掖着這些天,前幾日花姨娘風寒,主僕兩人本來就順勢請了孫大夫,想趁機把懷孕的事情爆出去,想着元意礙於名聲也不會剛進門就殘殺夫家子嗣,這樣就得以保全腹中的胎兒。熟知之後都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她們以爲孫大夫沒有診出來,或者說診出來了,卻爲了不惹麻煩,沒有說出口。

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花姨娘根本就沒有懷孕,不過是月事不調而已。

花姨娘剛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就聽到這則消息,頓時大受打擊,竭斯底裡地大叫:“不可能,你這庸醫,我明明就懷孕了,你卻虛言哄騙,究竟是何居心。”她從牀上滾下來,臉上還帶着病弱的蒼白,塗着豆蔻紅的手緊緊地抓住元意的衣襬,目光宛若淬毒,讓她姣好的面容顯得無比的猙獰,“一定是你,是你買通了孫大夫,是你要謀害我的孩子。”

元意麪無表情地看着她,目光幽深沉靜,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她扯了扯脣角,不知帶出的是何種意味。將下襬的衣物從花姨娘的手中抽出,繼而站起身,眼神淡漠地看了一眼一屋子的女人,纔對着素梅和陳嬤嬤道:“我們回去。”

素梅和陳嬤嬤瞄向元意的臉色,應了一聲是,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後離開了後院,留下一場荒唐而可笑的鬧劇。

回到了正房,元意換了一套家居服躺在貴妃榻上,拿着一本書冊靜靜地翻閱,神情平靜,似乎未曾受到方纔之事的影響。然而滿屋子的奴婢卻覺得這氣氛怪異的很,做事都輕手輕腳的,唯恐犯了錯誤,就算是剛回來的臘梅,也不敢多做聲張。

不知過了多久,元意突然放下手中的書,問向在一旁做着針線活的素梅,道:“我未進門之前,可是花姨娘最受寵?”

作爲主子身邊的大丫鬟,後院姨娘的情況,素梅早就想原來的下人打探的七七八八,自然知道一些情況。姑爺似乎喜歡豔麗類型的女子,後院之中就數花姨娘最受寵,不然在這之前,花姨娘也沒那個膽子敢挑釁姑娘。

她遲疑地看向元意,不知怎麼回答,本來想撒個小謊,但想到姑娘一貫的脾氣,她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元意的表情很奇怪,即沒有生氣,也沒有傷心,反倒是露出了一抹清冷之極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素梅等人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最早之前,還是張氏把姑娘打發到莊子養病的時候,姑娘當時對着朱府的大門,亦是露出這樣的笑容。

像是諷刺,又像是失望,或許是無動於衷的漠然。這樣的表情太過複雜,她們未曾懂過。

元意沒有理會婢女們臉上惴惴不安的表情,反而重新拿起手中的書開始翻看,恰好看到一句詞,“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視線不由得微微一凝。

她想起花姨娘的倨傲與瘋狂,想起蕭恆昨日的冷淡和漠然,更想起他幾個月來對她的殷勤與深情,點點滴滴地在腦海中匯聚,就像一場荒唐的笑話。

也許是安逸太久了,久到她忘了上輩子的慘痛教訓,忘記了男人的德性,竟然天真的以爲,蕭恆已經對徹徹底底地愛上她,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其實仔細想想蕭恆的行爲,並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步,上輩子,哪個花花公子追求女朋友沒有一個兩個的手段,對比起來,蕭恆甚至還遜色許多,只不過因爲時代背景的限制,略微顯得出挑罷了。

她不過是在古代待了十幾年,連思維差點都被古代同化,以爲蕭恆對她的那點點的與衆不同,便以爲是真情。若是真情,又怎麼會在籌備婚禮的時候與花姨娘同房,不然也不會今天這出鬧劇。

說起來,蕭恆當初看上她,不過還是因爲這一張皮囊罷了。

元意摸着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她的心裡說不上傷心,不過難免悵然,又遇到了一個難逃食色本性的男人了。

正在心情複雜之間,忽然下腹傳來一股悶痛,熟悉的溫熱感從某處流出,鈍痛一點一點地從小腹傳來,讓元意立刻白了臉。

一旁的陳嬤嬤嚇了一跳,連忙拿起帕子擦着元意額上的汗珠,慌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素梅被這聲音驚得擡起頭,臉色一變,連忙把刺繡丟回籃子裡,走過去把元意扶起來,“看樣子是姑娘的月事提前來了,每到這時,姑娘都會痛得不行。”她連忙囑咐臘梅去準備熱水,又讓杏紅拿了月經帶,她便和陳嬤嬤扶着元意進了隔間。

“姑娘怎麼連着毛病都學了小姐。”陳嬤嬤的臉色又是心疼又是感傷,當初小姐每月都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那遭罪樣,簡直讓人心酸。

元意喘了一口粗氣,安慰地拍了拍陳嬤嬤的手,道:“陳嬤嬤無需擔心,之前喝了方子,身子已經是大好,便停了下來,想來最近太過勞累,才犯了老毛病。”

“姑娘快別說話了,先歇會兒。”陳嬤嬤看着與小姐無一不像的元意,眼底一紅,心疼地看着她蒼白如紙得臉色,扶着她在一旁坐下,才轉頭吩咐素梅,“看來姑娘的病根還沒除盡,從今兒起,把停了的藥在重新給姑娘服用。”

素梅本有此意,聞言連忙點頭,看元意實在疼得厲害,想着如今恰好有剩的一帖藥在,現在剛好用上。她與陳嬤嬤說了一聲,便親自去煎藥了。

元意洗了身子,換掉髒污的衣物,才渾身虛弱地被陳嬤嬤和臘梅扶到炕上,蓋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濃濃的藥味充盈了她的嗅覺,爾後便是素梅的輕輕淺淺的聲音在她耳旁低喚:“姑娘,該起來喝藥了。”

她睜開眼,摸了摸碗,只是稍溫,看來晾了又一會兒,便接過來一口喝完,又立馬接過臘梅遞過來的蜜餞放進嘴裡,壓住滿口腔的苦澀。這藥的效果雖然,味道確實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不然她當初也不會在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停了藥,實在是因爲她忍受不了那怪異無比的味道。

肚子還在一抽一抽的痛,這時候杏紅抱着一個湯婆子進來,遞給了元意,道:“姑娘,用這個暖暖身子吧。”

元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拒絕,接過湯婆子就放在小腹上,有了熱量的傳遞,那似是淤塞的腹下倒是紓解了許多。

看到元意明顯輕鬆了不少的臉色,剛剛一通忙亂的素梅等人終於舒了口氣,對着杏紅也和善了許多。在這之前,她們對着太太送來的蘭紫和杏紅,從來都沒有過好臉色。

杏紅感覺到她們態度的轉變,不由在心中慶幸,也多虧了她們忙着照顧姑娘,一時沒想起湯婆子來,才讓她趁機撿了漏,得了個好。她的身份尷尬,本就惹人不喜,若是沒有這次機會,她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被姑娘和素梅等人接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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