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有女 089人生八苦
元意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推他,誰知道他的力道大的很,根本就推不動,她只好不再反抗,如果犧牲色相能讓他消氣,那她就勉爲其難地讓他放肆這一次。
誰知道她的縱容助長了蕭恆囂張的氣焰,越來越得寸進尺,那雙手都伸到衣裡去了,等到他把她抱到繡牀上,元意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妙,驚道:“蕭從遠,你瘋了,這是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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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恆擡頭,漆黑的眸色愈發濃郁,閃着異樣的光芒,他的舌頭在元意的脣上一舔,邪魅橫生,“意兒難道不覺得很刺激?”他的視線在元意的繡牀上游移了一遍,才落在元意的臉色,曖昧道:“而且,在意兒未出閣的繡牀上,滋味一定會妙極了。”
元意被他下流的話羞得滿臉通紅,擡腳踹他,“你無恥。”
吃過她兩次虧的蕭恆早就有了準備,不急不忙地抓住她小巧玲瓏的腳,順道一扯,脫下了她的褻褲。儘管還隔着衣裙,但是元意還是覺得下身一涼,剛要起身去奪衣服,蕭恆已經覆下身來。
元意悶哼了一聲,看着同樣只脫了褻褲的蕭恆,許久之後,恨恨地罵了一聲,“衣冠禽獸。”
蕭恆放肆了許久,直到素梅在外邊敲了會兒門,提醒兩人去前廳用飯,蕭恆才意猶未盡地放過元意。
元意累得癱在牀上直喘着粗氣,看着提上褲子又是一副人模狗樣的蕭恆,心裡憋着一股悶氣,抄起一旁的小兒睡臥瓷枕就向他丟去。
得到身心滿足的蕭恆還在賤兮兮地笑着,突然迎面飛來一個不明之物,先是一愣,電光火石之間,立馬知道了此物來源,也不敢躲,仗着有幾分身手,連忙雙手抓住,因爲衝勁,又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感覺到手上沉甸甸的重量,他的嘴角又是一抽,這東西要是砸到身上,豈不是要了他半條命?但是看着正躺在牀上氣鼓鼓的元意,他敢怒不敢言,抱着瓷枕走到牀邊,討好地遞給元意,道:“喏,意兒,你的枕頭,完璧歸趙。”
元意磨牙,伸手掐住他耳朵,狠狠地一扭,道:“完璧你個大頭鬼。”
蕭恆疼地直齜牙咧嘴,連忙求饒,“意兒,好痛好痛,快鬆手,救命啊,謀殺親夫啦。”
元意冷笑,“你就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今兒個我不教訓教訓你,還當我好欺負呢。”
她把蕭恆推到在牀上,坐在他小腹上,膝蓋壓着他的雙手,她的雙手則是分別地掐住他的一隻耳朵,美目一瞪,“說,你以後還敢不敢耍流氓了。”
元意的力道對於蕭恆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威懾力,他只要一翻身就能把人給掀翻了,只是……他的眼睛在元意鬆開的衣領處遊移,因爲低下身子,露出一段瑩潤的雪白,深深的溝壑讓他渾身又是一緊,剛剛消下的火氣立馬又有復甦的趨勢。
爲了不惹火燒身,他只好戀戀不捨把目光移到元意的臉上,面若春花,眸含春水,又因爲正在生氣,更添了幾分勃勃的生機和活力,那張本來就絕色的臉龐愈發地明豔動人。
蕭恆立馬就酥了身子,這下他想翻身也沒了力氣,於是他聲音喑啞,軟綿綿地反問道:“請娘子明示,何爲耍流氓?”
元意一滯,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是什麼你自己明白,別在這裡裝瘋賣傻。”
蕭恆心裡暗笑,桃花眼卻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特無辜道:“夫妻敦倫本是人之常情,怎能說是耍流氓?”
這廝也太厚臉皮了,這般義正言辭,她都他臉紅。只是他這話說得在理,她也無從反駁,想了許久,她只能吭吭哧哧憋出一句話,“反正就不能在白天。”
蕭恆眼睛一亮,“晚上都可以?”
元意警惕地看着他,“只能偶爾。”
蕭恆氣絕,不停地捶牀,“娘子這是要憋死爲夫。”
不是還有一院子的小妾嘛。但是元意的嘴脣只是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口。這事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心塞,雖然不愛蕭恆,但是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做那親密的事,心裡總覺得膈應。之前他怎樣先別提,反正那檔子事她上輩子又不是沒有過,權當扯平,只是以後……
元意心裡一亂,突然沒了玩鬧的興致,意興闌珊地從蕭恆的身上爬起來,身上這套衣服已經皺巴巴地慘不忍睹,便叫了素梅拿套衣服進來,去了隔間換好衣服纔出來。
她扯了扯還躺在牀上的蕭恆,道:“起來收拾一下,別讓爹爹久等了。”
蕭恆一瞬不瞬地看着面色平靜的元意,眉頭微微皺起,若不是她髮絲凌亂,他差點以爲剛剛的溫存只是一場錯覺。
他有些煩躁,討厭這種猜不透的無力感。於是他很快就掩住那一瞬間的異樣,懶洋洋地回道:“知道了。”
元意看了他一眼,也沒叫素梅進來伺候,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銅鏡開始梳理頭髮,好在今兒個的髮髻又牢固,只要稍稍整理一下就好。
再看蕭恆,他的情況好上一些,衣服雖然有些皺,但是扯上幾下,也不太明顯。只是他的頭髮還有些凌亂,元意拿了梳子,抓住糾結成一團的烏髮,擡眼看了他一眼,道:“你低一下頭,我給你梳一梳。”
蕭恆溫順地彎腰低頭,鋪灑在身後的頭髮都滑到了身前,元意捧起他一截短短的頭髮,仔細地梳起來。他側了側頭,看着她認真的側臉,突然想起那個被他珍藏起來的結髮,心裡突然平靜了下來。
等到兩人準備妥當,再去大廳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蕭恆去了男桌,元意則是繞過屏風,看到了張氏、元怡還有李氏。
張氏的視線在元意的身上一頓,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這麼晚。”
元意若無其事地在一旁空下的座位落座,道:“今兒個有些累,便在院子裡睡去了,換了身衣服,便拖得有些晚。”
坐在她身邊的正好是李氏,親熱地對她笑了笑,道:“你那院子每天都有讓下人清掃,昨兒個還特地收拾了一遍,那些物件兒都給你保留的好好地,就等着你回來呢。”
元意莞爾一笑,道:“難怪我覺得待在院子裡,就像未出閣一般自在,原來是嫂子的功勞,勞煩嫂子了。”
“這有什麼值當謝的。”雖然如此說着,李氏的眼中還是帶上了幾分自傲,她的視線特地從張氏身上掃過,拍了拍元意擱在桌子上的手,笑道:“還得多謝四妹妹送來的賬本呢,有了這筆銀子,府上就鬆快多了。”
“這本來就是應當的,我還白白得了幾份賣身契,說起來也是我佔了便宜。”在來的路上,臘梅已經把賣身契給她過了目,一家五口,李榮一家的全拿來了。
啪的一聲,張氏磕下了茶盞,她銳利的視線在張氏和元意的身上掃過,道:“食不言寢不語,你們的禮節呢。”
看元意自顧地喝着茶,李氏不得不接話,道:“媳婦許久沒見四妹妹,一時激動道忘了,請母親見諒。”
張氏眼帶嘲諷,斥道:“見到嫡親的小姑子不激動,一個外人而已,你倒是得意忘形了。”
元怡喝了一口湯,拿着帕子輕拭了一下脣角,皮笑肉不笑道:“一個心思詭異的嫂子,我可不敢認。”
李氏微微垂下頭,淡淡道:“側妃娘娘身份高貴,臣婦怎敢以嫂子自居。”
“是真的不敢纔好。”元怡冷笑一聲,繼而又是鄙夷又是憐憫地看着她,幸災樂禍道:“你若是聰明點兒,就別那麼多爭權奪利的心思,有空多多關心一下大哥,你這番回來,不知後院裡又該添多少狐媚子呢。”
這一下李氏終於裝不住鎮定,臉色微變。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道:“臣婦不能隨身伺候夫君,若是有姐妹貼身照顧,臣婦心裡是再高興不過了。”
“你倒是大度。”元怡的臉上脣角扯了一抹笑,眉頭一擡,道:“說起來我還沒有侄子,若是能趁機添一個侄子就再好不過了。”
李氏的手微微一抖,差點撒了手中的湯,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收斂了異樣的情緒,道:“這樣也好,朱府既延了香火,妞兒也能有個伴兒。”妞兒,是李氏的女兒的小名。
姑嫂兩人你來我往地交鋒,讓張氏不由地對元怡另眼相看,看來元怡也不是沒有一點兒的長進,這些話都說到她的心坎裡去。她滿意的李氏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她生了一個女兒,如今被元怡挑出來,讓李氏吃癟,她的心中不免出了一口鬱氣。
終究是血脈相連的母女,之前的氣也消了不少,張氏看向元怡的眼神不由緩了許多,她夾了一隻剝了皮的白灼蝦放在元怡的碗裡,道:“記得你最喜愛這道菜,我特地吩咐廚房做了。怡兒多吃點,幾日不見,瞧着倒是清減了許多。”
元怡低下頭,看着靜靜躺在碗中的蝦肉,許久之後,才夾着送進了嘴裡。元意恰好坐在她的斜側面,不經意地擡頭,恰好看到她眼中迅速氤氳了一層霧氣,在陽光下晶亮透明,然而沒到一會兒,又迅速揮散開來。之後她擡起頭,只見頰邊微動,細細嚼着蝦肉,眼中絲毫不見異色。
元意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吃着的美味佳餚,卻味同嚼蠟,頓時失了胃口。她驀然想起了一句佛家偈語: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如何無我無相,無慾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