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陳年舊事
元意忍不住感傷起來,她對龐氏的感情很複雜,既有孺慕、敬佩和愧疚。她出生就帶着記憶,對於比她前世年齡還小的龐氏,她心裡很難產生孺慕之情。相比於她的冷淡沉默,龐氏對她卻是疼進骨子裡,親自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連她的一手毛筆字,都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
儘管居位人妾,龐氏卻從未屈折過氣節,活得瀟灑和通透,她在龐氏身上學到的,不過是千分之一。那樣精彩絕豔的女人,世間再難找出第二個。只是天意弄人,在她好不容易放下心防,接受她成爲她親孃的事實之後,一場大病就奪去了她的性命,只留下一個牙牙學語的幼弟。
摸着手腕上瑩潤溫暖的玉鐲,元意陷入回憶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直到陳嬤嬤重新開口,“都怪奴婢,大喜的日子提這些做什麼。”她連忙對身後的一兒一女招招手,道:“含冬,南青,這就是娘常與你們提起的姑娘,快來拜見。”
含冬與南青皆是十歲出頭的年紀,與陳嬤嬤長得相似,面容秀氣,雖然有些拘謹,但是禮節卻絲毫不差,規規矩矩地向元意行了,然後略帶好奇地悄悄看着她。
元意笑了出來,對陳嬤嬤道:“這兩個孩子規矩都不錯,陳嬤嬤教的好。”
陳嬤嬤慈愛地看着元意,感嘆道:“姑娘自小就老成,現在還是沒變。”
她這麼一說,元意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不管是素梅等人,還是眼前的含冬、南青,在她眼裡都只是孩子罷了,雖然她現在纔是十五歲的年紀,但是不知活了多少歲月。
這些緣由是不能訴之於口的,對於此類說法,元意只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陳嬤嬤,含冬和南青您可以什麼想法,就提到我身邊可好?”
陳嬤嬤激動地點點頭,連聲道好,“奴婢伺候了小姐大半輩子,就希望含冬也能有幸伺候姑娘,您願意留她下來,是她的福氣。”
元意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含冬補二等丫鬟的缺吧。”她剛剛提了香草成爲一等,剛好空出了一個名額。“至於南青,就給爺當書童吧。”
陳嬤嬤和張福都是一臉喜色,連忙讓他們道謝,元意讓他們起來,纔開始安排張福和陳嬤嬤,“我都是一些年輕姑娘,做事也有些毛躁,陳嬤嬤若不嫌棄,就留下來給我當管事嬤嬤。至於張叔,我想讓你到莊子裡當個二管事,只是這麼一來,你們一家人就得分得遠了。”
陳嬤嬤連忙福了福身子,先是道了謝,才道:“姑娘心善,替我們多方考慮,只是我們做奴婢的,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這不知道是多少人肖想的肥差,我們哪有不樂意的。”
張福也是激動地滿臉通紅,連聲應是。
又了卻了一樁心事,元意心情也輕快,留了他們一家用了晚餐,才讓他們回去,明天再開始上工。
蕭恆不知被睿王叫去做了什麼,過了晚膳都不曾回來,元意本來想等他,但是一天諸事繁忙下來,身體疲倦的很,一沾上枕頭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大約到了深夜,牀上才摸上一個人,帶着微微的涼氣,緊緊地貼住她的後背。元意睡覺一向警覺,連忙驚醒,剛想叫人,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蕭恆。
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元意,不滿地喃喃道:“怎麼這纔回來。”
蕭恆攬着她的腰,把她收在懷裡,腦袋在她的脖子蹭了蹭,才道:“有點事要忙,倒是把你給吵醒了,意兒有沒有想爺。”
元意有些呆愣,這是唱的那一出啊,不過是分開了幾個時辰,有什麼想不想。於是她推了推他的腦袋,沒好氣道:“別鬧,時辰不早了,快睡吧,我困得很。”
他的頭雖然被推開脖子,但是又順勢吻上了她的額頭,微涼而柔軟的吻在她的眼睛、穹鼻和薄脣中落下,溫柔而繾綣。元意聽到蕭恆似是喟嘆般的低喃,“可是,爺很想意兒呢。”
然後他便一吻封脣,止住了她欲出口的拒絕。他的大手隔着輕薄的褻衣緩緩地遊移,最後落在胸前柔軟的高聳之地。
元意嚶嚀出聲,趁着他離開薄脣的這會兒功夫,推卻道:“不行,我身上還疼着呢。”
蕭恆已經低頭吻上她的脖子,溫熱而溼潤的舌尖輕輕的劃過,元意只覺一股從腳底竄起的酥麻直衝腦門,忍不住微微喘息出聲。她的褻衣已經被扯開,小巧而圓潤的肩膀被蕭恆用牙門細細碎碎地咬着,聽到她的拒絕,他抽空擡起頭,摸了摸她的腦袋,輕哄道:“意兒,爺會輕點兒。”
爾後,他含住了她的殷紅,噬啃、吸允,元意初嘗情慾的身體忍不住戰慄起來,她磨了磨大腿,只好妥協,“那你快點。”
蕭恆眼睛一亮,低低地笑了一聲,迅速脫掉兩人身上得隔閡,探到她已經溼潤的入口,緩緩地沉身而下,他微微喘着起,聲音低沉而喑啞,吻着她的脣角,問道:“怎麼樣,痛不痛?”
在柔和而清亮的月光下,元意細長的鳳眼中泛着粼粼的水光,往日清淡的眸子染上了迷離的慾望,顧盼流轉之間,豔麗而勾魂。她沒有說話,只是表情隱忍地搖了搖頭。蕭恆徹底放下心裡,含住她米分光緻緻的薄脣,引着她渡了一場極致春宵。
因爲擔心着她的身子,一次過後,蕭恆便停了下來,叫了水進來,便抱着她進了隔間,替她洗了身子,又拿了藥膏往她的密處上藥。
元意臉色漲紅,就算和蕭恆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但是這樣私密而難堪的事情,她還是無法接受。於是扭了扭身子,難爲情道:“讓我自己來吧。”
“意兒確定?”蕭恆桃花眼不懷好意地掃了元意一眼,壞笑地問着,元意立馬就反應過來,神色微微羞惱。他也不想惹她生氣,於是連忙收了臉上的笑,安慰道:“昨兒個也是爺給你擦的,你看效果不是很好嗎?好了,被動,很快就好。”
難怪她早上起牀的時候還痛得厲害,一天下來倒是沒有了什麼感覺。於是她便聽話地沒再動,看着蕭恆專注的樣子,微微出神。
說實話,蕭恆若是斂去了臉上吊兒郎當,認真的樣子,還是挺有男人味的。
她剛這樣想着,擦完藥的蕭恆擡頭,觸到了元意尚未收回的目光。他的眉頭一擡,眼中泛出一抹戲謔,笑得異常得意,“意兒是不是突然覺得爺很英俊瀟灑,魅力無雙?”
元意頓時扶額,她絕對是腦子壞掉了纔有那種天方夜譚的想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讓蕭恆一本正經,簡直比登天還難。
“蕭從遠,你臉皮也恁厚了點兒。”她瞥了他一眼,臉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別廢話,睡吧。”
蕭恆悶悶一笑,把她摟在懷裡,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思緒開始迷離。等到他快要睡着的時候,元意像是想起了什麼,身子動了動,聲音帶着倦怠的含糊,“對了,今兒個我讓我的陪房給你當書童,你心裡有個數。”
“知道了。”蕭恆低低地應了一聲,手臂收緊,大腿也扒拉在元意的腿上,繼續睡過去。
元意被她這霸道的睡姿弄得有些不舒服,睡意稍減,動了動身子,但是蕭恆已經響起了微微的鼾聲,顯然已經入睡,她只好乾瞪眼,沒過多久,也抵擋不住睡意侵襲,緩緩地地閉上了眼。
第二天,元意像往常一般醒來,發現蕭恆還在睡,她的身子也保持着昨晚的姿勢,被蕭恆緊緊地禁錮在懷裡,根本就無法動彈。感覺到身上的僵硬和酸澀,元意心中微惱,往他臉蛋上一掐,“快鬆開我。”
蕭恆英挺的眉頭微微一皺,緩緩睜開帶着迷糊的眼睛,“意兒,怎麼了?天色還早,再睡會兒。”
看他又要閉上眼,元意連忙推了推他的肩膀,“要睡你睡,你快鬆開我,腿好麻。”
聽她這麼一說,蕭恆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腿正壓着元意,連忙鬆開,衝着她無辜一笑。
元意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動了動又酸又麻的腿,等緩過勁來,才下拉牀,讓素梅等人進來伺候。
素梅知道元意慣常會在什麼時候醒,早就讓人備了熱水和衣物,一聽裡面召喚,連忙讓人進去,蘭紫梳頭,杏紅上妝,櫻桃穿衣,有條不紊,麻利地很。
蕭恆也睡不消去,便也起身,他得四個丫鬟也隨時候着,見此連忙上前伺候。香草雖然是新來的,但是手腳輕快,做事穩妥,伺候地也不錯,所以蕭恆就算是有些不習慣,卻也不再說什麼。
等到兩人都梳洗的差不多的時候,臘梅就提着早膳進來了。他們倒是不用去正院再吃早膳,不過用完早膳後還是要去向老爺夫人請安,元意也不敢耽擱,催促了蕭恆幾番,兩人匆匆用了早膳,相攜着去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