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愛你入骨
蕭恆成爲探花郎是一個大新聞,但是作爲狀元的劉欒辰更是京城熱議的目標,他連中三元,儀表堂堂,又前途無量,不知道多少官員在打着他的主意,但是沒過幾天,他們卻不得不一致歇了心思。
因爲明啓帝也加入了搶女婿的行列。
在殿試幾天後的瓊林宴,皇帝宴請各位在榜士子,偶然問及狀元成婚與否,得知未曾婚配,一時興起,便把睿王的胞妹——和嘉公主下嫁於他。劉欒辰一朝之間,成爲天子女婿,哪個官員吃了豹子膽敢和天子搶人,只好忍痛割愛,重新尋找其他賢婿。
而蕭恆作爲已婚人士,則是最爲清閒不過,樂哉樂哉地看着大戲,在瓊林宴中頗爲瀟灑,再加上他相貌風流,又是年輕才俊,惹得不少不曾婚配的公主頻頻矚目。
康陽公主向來與和嘉公主不對付,明明她的年紀比和嘉還大,明啓帝卻偏心地把她下嫁給年輕俊傑、清俊不凡的狀元郎,心中即使妒忌又是憤恨,特別是看到和嘉那副嬌羞的樣子,更是受到了刺激,對着明啓帝道:“父皇,兒臣想嫁給探花郎。”
至於爲什麼不是榜眼,那是因爲榜眼已經算是半個老頭,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是兒孫滿堂了,她自然不會選擇他。而蕭恆皮相不錯,比劉欒辰更爲俊美,她就是要比和嘉更甚一籌。
本來以爲事不關己的蕭恆,打了一個激靈,握着酒樽的手驀然一緊,眯起了眼睛,看着上首的皇帝,等待他的回答。
往日裡因爲康陽公主會說話,明啓帝對康陽的喜愛僅次於和嘉,這時候纔想起康陽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他有些意外她的大膽,但是因爲心情正好,倒是沒什麼生氣,反而笑道:“康陽,這個不行,探花郎已經有了妻室,你一國公主怎可屈居側室,你再挑選一個吧。”
明啓帝並沒有忘記元意,說起來,影響還挺深刻的,先別說她發明了對行軍極爲有用的乾麪,她還有另一層身份,就是他愛妃經常掛在嘴邊的姐姐,想要忘記都很難。
康陽公主撇了撇嘴,她當然知道蕭恆有了正室,之前在馬場的時候,她還與元意有過言語的交鋒,對她印象不好得很,這時候能夠給她不痛快,似乎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於是她微微一笑,瞥了一眼臉色變得難看的和嘉,道:“父皇,不是還有平妻麼,相信兒臣與和嘉同時下嫁狀元與探花,在史記上也是一出佳話呢。”
聽到她這麼一說,明啓帝果然開始猶豫,他看向下手的蕭恆,少年風流,確實不失爲一個好人選。如果是平妻,康陽既不是妾室,又能顯示皇家的恩典,確實不失爲一個好法子。
明啓帝的臉色有些意動,康陽公主心中暗喜,不由自主地看向蕭恆,眉如刀裁,斜飛入鬢,五官立體,神情冷峻,英俊非凡,比在場的男子都好看上不知多少分,也不算辱沒了她的身份。
和嘉公主急了,剛開始要開口說話,坐在明啓帝旁邊的淑妃——元華就開口了,只見她淡淡地掃了一眼康陽公主,眼神微冷,臉上卻是柔和地笑着,她先是給明啓帝倒了杯酒,才道:“陛下,探花郎與臣妾的姐姐伉儷情深,聽說爲了她還遣散了後院,非卿不要,這是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兒,要是那康陽公主下嫁,怕是不妥當。”
明啓帝有些驚訝,顯然沒有聽過這件事,問向蕭恆,道:“探花郎,可有此事?”
蕭恆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揖了一禮,道:“淑妃娘娘所言極是,微臣已經向拙荊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微臣不想當背信棄義之人,否則如國家社稷何用!”
看到明啓帝眼中的讚許,康陽開始急了,連忙道:“父皇,探花郎如此重情重義,纔是難得的好兒郎,纔是兒臣的良配啊。”
她的話音放落,就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涼,直透心房,她渾身一僵,下意識地看過去,就撞入了蕭恆無情冷冽的眼中,在他眼中,放佛她就是一個死物似的,然而她再次細看時,蕭恆已經收回了視線,放佛之前的都是她的錯覺。
這時候和嘉再也忍不住了,她與元意的關係不錯,怎麼會允許居心叵測的康陽嫁給蕭恆,於是不輕不淡地說了一聲,道:“探花郎是有家室之人,皇姐如此迫不及待、沒羞沒臊地拆人夫妻,未免太墮我皇家的威名。作爲公主,何愁無嫁,父皇,你說是也不是?”
明啓帝回想了一番,覺得康陽卻是太丟臉了些,特別是在這些國家未來棟樑面前,太沒分寸了,於是臉色有些不好,淡淡地說了一聲,“蕭朱氏賢惠有度,乃朕親封的三品淑人,自然配得起探花郎,康陽,你作爲公主,就不必錦上添花了。”
康陽的臉色瞬間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極點,元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對着明啓帝笑道:“還是陛下慧眼識珠,早早就封了臣妾姐姐三品淑人,看來是知道探花郎有大造化,是國之大才呢。”
明啓帝一聽,確實如此,頗有些自得,寵愛地看着元華,“愛妃過譽了。”然而卻看到元華掩脣偷笑,不由疑惑地問道,“愛妃爲何發笑?”
元華用帕子遮了遮嘴,美眸流轉,看了明啓帝一眼,道:“這夫人都是三品誥命了,不知道陛下的探花郎回到府裡,是不是夫綱不振呢。”
明啓帝下意識地看向蕭恆,見他笑容有些尷尬,不由撫掌大笑,捏了捏元華的小手,“愛妃太調皮了,朕的探花郎,怎麼會捨得讓他受了委屈。”他頓了頓,思索了一會兒,道:“最近兵部正缺一個主事,探花郎文武全才,到了此處正好。”
饒是蕭恆再淡定,此時也喜上眉梢,對明啓帝一拜,“多謝皇上,微臣定當爲大魏盡忠職守,死而後已。”
旁邊的人皆是羨慕地看着蕭恆,就是劉欒辰也不例外,按理說每屆的頭三名都會進入翰林院當七品的編修,熬了三年評定優良,再做人事變動,而蕭恆就直接一步登天,雖然只是正六品的主事,但那時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實缺,掌管各省輿圖,武職的敘功賞罰等一干事物,簡直是好到不能再好。
真是人各有命,羨慕也羨慕不過來啊。不過劉欒辰作爲未來的駙馬,職位也不能太低,封了他從六品的史官修纂,皆大歡喜。
相比與一些人的羨慕嫉妒,某些人的臉色尤其地不好,特別是太子和定郡王兩人,忍不住在心裡思索,明啓帝把蕭恆放進向來牢牢在握的兵部,究竟是什麼意思,要知道蕭恆是睿王的人,明啓帝不可能不知道。
他們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凌厲,今天晚上,只有睿王一個人是贏家。
京城的風,又要開始變了。
元意對此毫不察覺,事實上,她正在家裡生着悶氣,本來在聽到蕭恆得到了兵部的實缺,與柳清揚的丈夫成了同僚,還挺高興的。但是與此同時,她還收到了元華的信,其中還提到瓊林宴中康陽公主的言行,心中憋着一股氣,恨不得把那個妄圖破壞她家庭幸福的小人千刀萬剮,但是人家是公主,還住在皇宮裡,她就算是想報仇,也夠不着啊。
這世上還有比她還憋屈的正室嗎!簡直太氣人了。
接到元意今晚第一百零一次瞪眼,蕭恆無奈地扶額,把正在氣哼哼的某人抱在懷裡,輕聲哄道:“好了,這不是沒成功嘛,別生氣了,嗯?”話說起來,自打生了鴻奴,意兒就越來越愛嬌起來,脾氣也是一茬一茬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孕傻三年?真是甜蜜的煩惱。
蕭恆的語氣就像在哄鴻奴似的,元意心裡不樂意,狠狠地在他的腰上扭了一圈,要不是他在外邊招桃花,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都是你的錯!”
聽到她氣哼哼的小聲音,蕭恆的骨子都快酥了,胡亂地親着她,手上一邊解着她的腰帶,一邊含糊道:“對對,都是爺的錯,說起來要感謝淑妃娘娘與和嘉公主,要不是她們幫忙,爺今晚還不能輕易渡過。”
元意被他吻得軟成一灘春水,腦子糊成一團漿糊,只會附和着,這時蕭恆已經把彼此的衣服都剝光,一同跌在牀上,極致纏綿。
蕭恆微微喘着粗氣,聲音極其喑啞,看着元意在他身下如一朵芙蓉花一般綻放,容色豔麗,眸光豔豔,呼吸更是加重,每一次的貼近,都是牀板重重的搖曳之聲、與元意低迴婉轉的呻吟之音,蕭恆的眸色加深,低頭含住她水潤的紅脣,脣舌纏綿,最後才低聲道:“意兒,這輩子,爺就寵你一個。”
元意鳳眼含波,伸出手拂過蕭恆汗津津的額頭,臉上蔓延開一朵滿足的笑靨,低低道:“我相信你。從遠,我愛你。”
那一句我愛你驀然在蕭恆的耳邊炸開,他的眸色驀然變得深沉,緊緊地抱住她,就像要把她鑲嵌進入血肉裡一般,最在絢爛的時刻,他咬着她耳朵,呢喃道:“意兒,我也愛你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