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元意生辰
花魁之事,蕭恆與元意都默契得揭開不提,生活又恢復了正軌,蕭恆痛苦地研讀典籍,元意則是悠閒地看會兒書,逗會兒小狐狸,看看她的愛馬,日子過得滋潤無比。
十五號,元意的生辰。
元意早上醒來,卻意外地發現蕭恆不在身邊,心中納悶,卻沒有多想,喚了丫鬟進來伺候,穿戴整齊之後,臘梅就神神秘秘地進來,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花廳走去,“姑娘,您餓不餓,快來用早膳去。”
去了花廳,才發現蕭恆已經在那,看到元意,他的眼睛一亮,立馬就牽着她的手坐下,把一碗長壽麪推在她的面前,道:“今兒個是你生辰,先吃碗長壽麪。”
每年過生辰都要吃,元意已經習慣,也不覺如何,拿了筷子挑了面頭,剛要下嘴,就發現不管是蕭恆還是滿屋子的丫鬟,都是眼睛放光地看着她,彷彿她吃的不是長壽麪,而是神仙面一般。
元意擱下筷子,孤疑地看着衆人,“你們怎麼回事?沒見過長壽麪還怎麼的。”
蕭恆立馬搖頭,拿了筷子重新遞給元意,笑道:“沒事兒,意兒,你吃。”他威脅地看了旁邊得丫鬟們一眼,她們立馬就衣服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眼睛都不敢往這兒瞥一眼。
元意心裡存了疑慮,也不急得吃,低頭打量着碗裡的麪條,有點糊,黏成了一坨,拉的也不夠均勻,一段細一段粗的,一看就是新手,再看蕭恆臉上沾着的灰,一切異常都有了解釋。
他的眼中帶着熱切和期待,隱隱得還有些得意,不停地催促她快點吃,元意低着頭,不知爲何眼中有了潮意。
掩去眼中的異樣,元意端起碗把麪條吃得一乾二淨,連湯都沒有放過,蕭恆迫不及待地問,“意兒,味道怎麼樣?”
元意笑眯了眼,道:“這是我十幾年來吃的最好的長壽麪了,是哪個廚子做的,必須有賞。”
“姑娘,您不知道,正……”臘梅剛要說話,就收到蕭恆一個厲眼,她抖了抖身子,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不敢說話。
蕭恆這纔對元意得意道:“意兒說的不錯,這手藝絕倫的廚子,就讓爺賞給他就行了。”
既然他想瞞着,元意也不拆穿,點頭應承,“好啊。”
蕭恆頓時笑眯起了桃花眼,看着元意偷樂,像是偷藏了一顆松子的松鼠一樣,努力裝着一本正經,搖晃着的尾巴早就泄露了心思。
元意的心瞬間就軟成了一團,不動聲色地抹掉他臉上的灰,問道,“你用過早膳了沒?”
“用了。”蕭恆連忙點頭,怕她猜到什麼,連忙解釋,“今兒個爺早起練武,便先吃了。”
因爲今兒個是元意的生辰,流軒院的丫鬟婆子奴才都聚到了院子裡給元意拜壽,蕭恆心情好,大手一揮,每人賞一貫銅板,下人們個個都是笑逐顏開,連聲拜謝。
蕭恆帶着元意拜見了雲氏之後,就急匆匆地帶着她出府,元意一臉的莫名其妙,待看到下人帶着的若干禮品,更是疑惑,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這是去哪兒?”
“爺帶你回朱府。”
蕭恆拉着她的手上了馬車,待坐上了軟榻,纔回答元意的問題。
元意心中一動,想起那日他曾問起她的生辰,興許她當時的失落被他記到了心裡,所以今日纔會帶她朱府。
“怎麼樣,意兒是不是很感動?”蕭恆又開始得瑟,湊在她面前得意洋洋地問道。
元意轉頭看他,琉璃般清幽的眸子映入他俊朗面容,像是水墨畫一般,一點點地染上了色彩,她狹長的鳳眼微微地眯起,笑意悠然,“我很感動。”
蕭恆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輕易地承認,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喜不自禁地把元意掏在懷裡,蹭着她的額頭,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意兒,意兒……”
他每叫一次,元意都應他一聲,如此反覆了十幾次,元意終於再也受不了,一手捂住他的嘴,瞪着他,“不許再叫了,招魂呢你。”
蕭恆的眼睛彎起,亮晶晶地看着她,元意突然感到一陣溼癢,卻是蕭恆伸出了舌頭舔她的手心,她連忙縮回手,怒瞪着他,“你也不嫌髒。”
“意兒放心,爺不嫌棄你。”蕭恆連忙保證。
元意睨了他一眼,掏出手巾擦了擦手,撇撇嘴,“我是嫌棄你髒。”
蕭恆頓時無語,一手搭在額頭上,長長地呻吟了一句,“算你狠。”
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一行人終於到了朱府,因爲蕭恆事先有通知,朱常仁還呆在府裡,連安陵也請了假,沒有上族學。所以在書房裡看到兩人時,元意喜不自禁,微微紅了眼眶。
看到元意,安陵眼睛一亮,直直地向元意衝過來,眼看就要撲倒自家阿姐得懷裡,卻突然發現自己四肢懸空,怎麼劃都劃不到。
他察覺到不對,連忙瞪向正一手提着他的蕭恆,怒道:“放開我。”
元意看安陵小臉已經漲得通紅,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快把安陵放下。”
蕭恆看了元意一眼,纔不情不願地把安陵放下來,警告道:“男女授受不親,不許再靠近了。”
安陵不滿意地嘟了嘟嘴,整理了一下衣服,別過頭,看向元意,道:“阿姐,他這麼兇,在蕭府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元意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腦袋,“不許沒大沒小,都說了,要叫他姐夫。”
安陵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姐夫。”
蕭恆頓時全身暢快,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羊脂玉佩,遞給安陵,溫和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乖,拿去玩吧。”
安陵氣鼓鼓地看着他。
“四女婿,你過來。”一直看着幾人不做聲的朱常仁突然開口讓蕭恆過去,一臉嚴肅地打量了蕭恆一通,道:“聽說你打算考功名?”
這個消息還是蕭朔告訴他的,兩人成了親家,關係好了不少,大多能說上幾句,蕭恆打算明年下場考試的消息也是蕭朔與他炫耀的。
面向老丈人,蕭恆頓時緊張起來,臉色一肅,一本正經道:“正是,小婿打算明年先考秀才。”
朱常仁滿意地點了點頭,“男兒就該如此,日後意兒也不會受了委屈。陵哥兒明年也要下場,正好你們相互扶住。”他看着安陵,眼中閃過一抹慈愛,“你們都過來,讓老夫考校考校。”
安陵小胸脯一挺,踱着步子走到書案前,輕蔑地看了蕭恆一眼,志得意滿地看着朱常仁,道:“爹爹,孩兒沒問題。”
蕭恆眉頭一挑,輕哼了一聲,難道他會輸給一個小屁孩不成,他朝朱常仁拱了拱手,道:“請岳父不吝賜教。”
全程被忽視的元意頓時有些傻眼,難道嫁出去的女兒地位該一落千丈嗎?打她進來,朱父都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呢。
“爹爹,女兒難得回來,您竟然不理我。”元意不幹了,立馬纏上來,抱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饒道。
要是以往,朱父肯定架不住她這般求饒,誰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掙脫她的手,卻也不客氣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爹?”
元意腦子一懵了,這話從何說起,她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啊。蕭恆見此,心裡咯噔了一下,立馬想到某種可能,連忙救場,賠笑道:“岳父大人,意兒也是怕您擔心,纔沒告訴您,您就別跟她一般計較了。”
聽蕭恆這麼一說,元意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原來說的是她磕到腦袋的事。她連忙把腦袋湊到他眼前,指着已經一點疤痕都沒有的額頭給他看,“爹,您看,這不是已經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