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希邊吃邊聽她說,時而還會提一兩個問題。
“怎麼吃這麼少?”見若平神情懨懨地放下了筷子,玉明希偏過頭去問,“哪裡不舒服嗎?”
心裡不舒服!若平如是想,嘴上卻說:“沒有。”
“待會一塊去捕魚吧,出去轉轉胃口會好些。”
若平本想拒絕,看到依扎嫫微蹙的眉頭,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啊,正好我和阿明也想出去轉轉。”
阿明擡了一下頭,復又低下繼續喝粥。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向來不會有意見,況且他還真怕那些老頭子再來找他嘮叨。
卡戎人捕魚與大周不同,他們不用船,而是劃竹筏。往往是兩個或者更多的竹筏一起下河,相互合作着往河裡下網。
他們四個到河邊時,蕭卡已經將竹筏準備好,看到依扎嫫皺着眉道:“我一早就去找你,你卻不在。”
依扎嫫滿不在乎地用漢話回道:“我去找明希哥哥了。”
蕭卡拿她沒辦法,瞟了一眼玉明希,對若平姐弟施了個禮:“少主,大小姐。”
若平揚了揚脣角:“我們來湊個熱鬧,你幫着找個竹筏吧。”
“是,大小姐。”蕭卡喚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魯迪伽,你帶着少主和大小姐。小心些!”
“放心吧,我的竹筏是最快最穩的。少主,大小姐,請跟我來。”魯迪伽長相粗獷,一雙眉毛生得又粗又濃,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
竹筏是用十幾根碗口粗的竹子做成,大概有三丈長,好幾尺寬,筏頭高高的翹~起,筏尾平鋪在河面上。
魯迪伽和蕭卡分別跳上自己的竹筏,用篙子撐住,蕭卡伸出手將依扎嫫拉了上去。
依扎嫫想要回頭去拉玉明希,卻見他足尖輕點穩穩地落在了竹筏上,動作輕~盈,竹筏只輕輕晃動了一下。
“明希哥哥好厲害呀!”依扎嫫拍着手讚道。
若平不屑地撇了撇嘴,旋身飄落於魯迪伽的竹筏上,就象一隻翩翩的蝴蝶,竹筏絲毫沒動。阿明也是同樣無聲無息地落在了上面。
魯迪伽和蕭卡被三人的輕功驚得張大的嘴巴,這身手也太漂亮了。
“沒想到大小姐也有這麼好的功夫。”魯迪伽豎起了大拇指。
“雕蟲小技而已,不算什麼。”若平淡然一笑。
竹篙一撐,兩支竹筏離開了岸邊,一前一後快速向河中駛去。
依扎嫫就象只小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玉明希還是好脾氣的模樣,含~着淺笑聽着。
“明希哥哥,快看!他們已經網上魚了!”依扎嫫拉着玉明希的袖子指着前面幾支正在提網的竹筏叫道。
蕭卡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更是黑得快要滴出~水來。玉明希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跡地將袖子從依扎嫫的手裡抽了出來,回頭大聲道:“阿明,咱們也來試試,如何?”
魯迪伽以爲兩人也要撒網,趕緊用篙將竹筏固定好。正準備把筏上的魚網展開來,就見阿明從腰間抽~出劍,隨手在河中一挑,一條大鯉魚已被挑在了劍尖上脫水而出。
“好身手!”玉明希讚了一聲,隨後道,“若平,將你的鞭子借我用用如何?蕭卡,別停,繼續往前走。”
若平拽出纏在腰上的軟鞭拋了過來,玉明希伸手接住,凝神看着河中,突然腳尖在筏頭上借力躥起,鞭子打向河裡,鞭梢從水中揚起的時候,一條魚被掃上了竹筏,人隨即穩穩落回了筏上。
這一手屬實漂亮,若平也不由得心中讚歎。平時從來未見玉明希使過鞭,卻不想他的鞭法並不比自己差。
兩支竹筏繼續前行,阿明將手中的劍舞得密不透風,一條條魚被劍挑上竹筏。而玉明希手中的軟鞭看似沒有章法,卻也不比阿明差。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看呆了,連附近的竹筏也都收了網,圍攏了過來。整個河面上,只看他們兩人在鬥法。
“行了,行了,這魚夠多了,別玩兒啦!”兩支竹筏上都已經各有十幾條魚,若平被阿明帶起的水花濺了一身的水,趕緊出言制止。
阿明收了劍,朝玉明希拱了拱手:“玉大哥好鞭法!”
“隨便玩玩。”玉明希笑了笑,將軟鞭拋回給若平。
若平接了過來,拿出一塊帕子擦着軟鞭上的水:“你們倆也夠無聊的了。”
玉明希哈哈笑着,也不反駁。
依扎嫫這時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眼中滿是崇拜:“明希哥哥,你的功夫太好了!”
蕭卡的眼神暗了暗,他在卡戎的年輕人裡也算是優秀的,但跟玉明希比起來,顯然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再看依扎嫫對玉明希的態度,蕭卡鼓了鼓嘴道:“玉公子,明天去林子裡打獵,可好?”
“好啊!”玉明希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又轉頭大聲道,“阿明,明天打獵去。”
“好。”阿明答應得也痛快,他也想見識見識玉明希的箭法。
可惜第二天阿明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去打獵,因爲一大早他就被瓦扎格哈派人叫走了。
沒有了阿明這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玉明希有些樂趣缺缺。蕭卡倒是精神十足,他父親就是卡戎的神箭手,他從會走路起就練習射箭,在年輕一代的卡戎人裡,他的箭法是數一數二的。
玉明希騎着馬跟在後面,看蕭卡和依扎嫫興致勃勃地追殺着獵物。
依扎嫫的箭法在女孩子當中也算是不錯的,她射到一隻錦雞後,得意地回頭去看玉明希。卻不想玉明希正與若平騎馬並行,兩人側着頭不知在說什麼,目光根本就沒有看向她這邊。
“明希哥哥,我打到一隻錦雞!”依扎嫫兜轉馬頭,衝着他們兩喊了一句。
玉明希擡頭笑了笑,朝她伸了伸大拇指,接着又轉過頭去跟若平說話。
蕭卡看到這一幕,也轉了回來道:“依扎嫫,前面溪邊應該有鹿羣,我給你獵只小鹿養,怎麼樣?”
“誰要你的鹿!”依扎嫫撅着嘴,停在原地,等玉明希他們過來。
蕭卡咬了咬脣,喊道:“玉公子,咱們比試比試如何?”
“啊!?”玉明希脣邊溢出一絲笑意,道,“蕭卡的箭法如神,我可不敢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