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倒是有趣。”莫璃挑了挑秀眉,“那個啞婆婆呢?是個什麼樣的人?”
“應該僅僅是啞,並不聾。功夫應該不錯,因爲怕她發現,我沒多停留。”若平想了想,說,“我看到院子裡晾了些藥材,她們倆當中應該懂醫術。而且昨晚我去的時候,還有另外的人在探那宅子,我沒驚動他們。”
“慕容齊的人?”
“有可能。”若平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老一少,身手都挺好。”
“慕容齊是什麼意思?他在懷疑什麼嗎?”莫璃沉吟道。
“昨天他一直在跟夥計打聽那個宅子裡的人。走的時候一直若有所思,估計他有可能知道些什麼,所以纔會派人夜探那所宅子。”
“那個女人有沒有什麼特徵?”
“除了瘦弱不堪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相貌普通,那臉色看着象是長年不見陽光所至。聽茶鋪的夥計說,她們是一年前的一個半夜住進那個宅子的。從住進去之後,那女人就沒出來過,只有那個啞婆婆偶爾出來。”
莫璃眯了眯眼睛:“一個奇怪的女人和一個啞婆婆。繼續查,直到弄清她們的身份爲止。不過……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知道,我已經派了人。”
事情並非象她們兩個想像的那般容易,若平派出去的暗衛查了好幾天,依然是一無所獲。那兩個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沒人知道她們從哪兒來。宅子的大門也是一直緊閉着,只有那個啞婆婆會隔一天出來買點兒菜。
她是個啞巴,自然也不會跟人交流,想從口音上來判斷都不可以。
一愁莫展之際,玉明希差人送信,想跟莫璃見上一面。莫璃現在這身子哪裡還能外出,讓何嬤嬤直接打發了人回去,稱自己不方便出去。
誰知玉明希聽送信的小廝說連人都沒見着,不禁心中起疑,第二天便同着徐明朗,以管事的身份混進了北寧王府。
莫璃原本是不想見他的,奈何知道他的脾氣,若是不見,他真能賴着不走,只好讓人將他帶進了正堂。
見到莫璃,玉明希嚇了一跳,肚子是越來越大了,可人卻瘦了好多,甚至比沒有身孕前還要瘦。細細的手腕彷彿一掐就能折掉一般。
“默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璃知道瞞不住他,乾脆把事情都跟他說了。
玉明希聽罷怒火中燒,一掌拍在八仙桌上,生生把桌子震出了一道裂紋,連帶着桌上的茶盞都跟着跳了一跳。
“我的桌子啊!,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就這麼毀了!”莫璃心疼地撫摸着桌面上新鮮的裂痕,哀嚎着。
“裝!你就裝吧!”玉明希咬牙切齒,卻難掩眼中的疼惜之色,“小命都差點沒了,還心疼個破桌子!”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莫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你發火歸發火,拿我的桌子撒什麼氣!”
玉明希拿手點指着她:“瞧瞧你現在都什麼樣子了,還說自己好好的!被人欺負成這樣了,怎麼不告訴我?”
“哎呀,張大夫都說了,等孩子生下來,幾副藥就補回來了。”莫璃輕描淡寫地說道。
“北寧王怎麼說?”玉明希清楚莫璃的個性,料想她定然不會把事情告訴慕容楚,以免他跟着擔心。但是北寧王慕容靖忠若是知情,定然不會讓她白受了這個委屈。
莫璃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我說身子重了,不方便出去,已經有陣子沒到前院去了。”
“真想掰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玉明希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你肚子裡的是慕容家的子嗣,差點就沒了,怎麼能不告訴北寧王呢?”
莫璃扯了扯脣角,親手斟了杯茶給他,笑着說道:“別生氣了,我正好有事想求你幫忙呢!”
玉明希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道:“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莫璃將那個神秘女人的事情跟他說了,末了問道:“你們鎮安鏢局消息靈通,能打聽出這兩人的底細不?”
“我回頭就差人去查。”玉明希總算是平靜了些,轉而問,“你懷疑這兩個人跟此事有關?”
“那倒也不一定。總覺得這個女人過於神秘,也許順着她這條線能查出些什麼來。”莫璃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惹得玉明希又是嫌棄地白了她一眼。
“我看你還是把沐青雲叫回來算了,以他的醫術,沒準能把你治好。”
“都說了我這不是病,等生了孩子,調理一下就行了。”
玉明希撇了撇嘴:“你是怕你那個夫君擔心,不敢給沐青雲寫信吧?慕容楚口口聲聲會護你周全,可你看看,自打你跟他在一起,倒黴的事兒一件接着一件。我真就奇怪了,他到底是怎麼護着你的?”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又不在家。”莫璃不滿地嘟囔着。
玉明希長嘆了一聲:“你呀你,果真是女生外象。要不然,你跟我回鎮安鏢局吧。雖說比不得北寧王府的奢華,但至少可以保證你無虞。”
“喂,你別婆婆媽媽的行不?”莫璃呲笑了一聲,“知道你現在象什麼嗎?”
“象什麼?”玉明希不明就裡。
“象我娘。”莫璃“噗呲”一聲笑出來。
玉明希嘴角抽了抽,一陣冷哼:“你就貧嘴吧你!”
“哪有!你看我真誠的眼神!”莫璃眨着一雙因爲瘦了而顯得更大的眼睛。
玉明希深吸了一口氣,斂了眸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有消息會差人來告訴你。”
他不願繼續留下來,原因無他,只要看到莫璃此時瘦弱的模樣,心裡就會一抽一抽的疼,乾脆眼不見爲淨,走人。
一直留在京城並非因爲鏢局或是生意上的事情,相反,其他地方還有許多事務需要他去處理。留在這兒,只爲了看着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他不放心她,心疼她,有時候甚至想帶她一走了之。明知她不會跟自己走,卻還是說出讓她跟自己回鏢局的話。不爲別的,只爲了自己心裡能好受些。
透過車窗再次看了一眼廊亭拱衛,飛花倚石的北寧王府,誰又知道這繁花似錦的背後隱藏了多少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