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跟那個夢有聯繫嗎?不可能……
應該是她做了什麼事,令人起了不得不殺她的決心。
因爲她翻查起五姨娘當年的情況?可是她查得很隱蔽,對方究竟是何人這般神通有廣大。可是如果這樣,那三姨娘又是爲何而死?
難道也是因爲沾了五姨娘?
她的生母無故瘋癲失蹤至今不知去向,可爲何只要與她的事牽扯上關係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當面五姨娘專門爲自己設了針線房,而自她走後,只要是已經懂事了的丫頭都被送了出去,或配人或賣掉。而她房裡的所有丫頭和婆子,如今也都不知去向。
秦右念忽然從牀上翻身坐起,五姨娘的身上到底是包含了多少秘密?她如今在哪裡?
或者說,她可還在世?
很明顯,今天出現的兩個黑衣人並不是同夥,一個要殺她,而另一個要救她。且不問殺她的人是何人,那救她的人又爲何要救她?
秦知念百思不得其解。
就這樣恍恍忽忽終於是捱到了第二天天明。秦知念幾乎整夜未睡,而靜宜也是滿頭大汗,疼痛使她無法入睡。
秦知念考慮再三,覺得此事再瞞不過去。若不請大夫,靜宜傷得這麼重說不定會出人命。傷口感染引起的一部分病症,在這個醫學落後的古代社會都沒有辦法醫治。她不能爲了自己而去冒這個險。
這樣一想,便在一大早上差書棋去請大夫來。並解釋說是自己半夜肚餓,命靜宜去做吃食,她睡得迷糊不小心傷了的。
這事很快傳到秦太太耳朵裡,此時她正在聽四姨娘發現紙條的事,一張臉黑得可以媲美鍋底。
四姨娘坐得筆直,眼角稍稍吊起,臉上帶着一副隱藏的喜悅感,只等着秦太太發話。
正等得心急,忽見一個小丫頭走進了門,偷偷兒在密桃耳邊說了兩句話,密桃臉色微變,打發她出去發後,在秦太太耳邊轉達。
“四月二十號是二丫頭出閣的日子,如今也只差三天了。我日忙夜忙想辦得體面些,大概二姨娘也是這個意思。伯宏如今日夜讀書,恐他忘了此事。妹妹出閣他自然也要表示一下。”秦太太悠悠開口,復又笑道,“說起來,七姑娘也有八歲了吧?也差不多到了學習的年紀了。我們府裡疼惜女孩子所以學得晚,但我問了,別人家裡都是六歲就開始學習規矩了的。前些日子爲了二丫頭出閣,倒是請了個嬤嬤來教規矩,如今也少不得要多留她一留,來教教其她女孩子的規矩了。”
四姨娘半張着嘴,等了這半日竟然只等來這麼一句。想像當中太太應該是如臨大敵纔對,爲何半點反映也沒有。當下也不敢再說此事,只陪笑道:“太太說得是,七丫頭平時就是個倦怠慣了的,是該學規矩了。”
秦太太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咱們府裡頭除了六丫頭身體不好,到如今也沒有跟着姐妹們一同學習,其他姑娘都是一視同仁的。四姨娘回去同七丫頭說一聲兒罷,這個嬤嬤可是極嚴格的,也好作一作心理準備。”
說到到這裡,秦太太送客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四姨娘只好不甘心地站起身來,笑道:“是了,那我先去了。”
四姨娘腳剛走,秦太太便變了臉色,向密桃問道:“二姨娘那邊的人怎麼說?”
密桃府了身體,在秦太太耳邊道:“她半點也沒透露給身邊的人知道,不然不會來報?等晚一點,我再去問上一問。”
秦太太點了點頭,又道:“你剛纔說六姑娘房裡請了大夫治傷,昨天不是才請過嗎?如今又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靜宜夜裡在廚房劃破了手臂,太太要不要去看一看?”
秦太太聞言默不作聲,好一會兒後才道:“不用了,等治過傷後,把大夫找過來吧,另外……”
“太太,太太不好了……”秦太太話音還未落,林嬤嬤忽然從外面衝了進來,氣喘不已。
秦太太不由得皺了眉,都是這麼沉穩的人了,爲何還這樣冒失?
密桃道:“林嬤嬤,何事驚慌?”
林嬤嬤卻是顧不上賠罪,也沒顧上秦太太會不會人討論,上前一步道:“太太,不好了,在西邊的假山裡,發現了浮香的屍體。”
“什麼?”秦太太聞言大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看見誰的屍體了?”
“浮香。”林嬤嬤重複了一遍。
密桃看了一眼秦太太,不由得也臉色發白。浮香本就是秦太太放置在四姑娘身邊的,後四姑娘落水以後,她便被安排去了二姨娘房中。
如今無故死了,不知是何人所爲?
秦太太有些恍忽地坐下,心中不由地升騰起一股懼意來。爲何不是別人,而偏偏是她當初安排的人?
粉桃失蹤,如今香浮也沒了。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所爲?
“她是怎麼死的?”密桃問道。
林嬤嬤看了一眼秦太太,輕聲道:“好像,是中毒而亡。”
秦太太從最初的驚異中反應過來,強自忍住了心中的情緒,站起身來道:“我過去看看。”
“太太。”密桃忙叫住了秦太太,輕聲道:“還是我去吧?”
不過是死了一個丫頭,還輪不到秦太太親自出面的。
秦太太一想也對,自己這般驚慌地過去,難免引人懷疑,只好擺了擺手道:“那你去吧,小心着點兒。”
密桃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林嬤嬤,迅速地走了出去。
等她到的時候,那假山附近已經圍了好些人。浮香的屍體已經被白布蓋了起來,寵承戈與秦燁溫正在附近談話。見着密桃來了,秦燁溫微微揚了揚嘴脣道:“密桃姐姐來了?”
密桃忙提了裙子行禮,道:“大少爺好,寵少爺好。”
秦燁溫知她是來幫秦太太問情況的,直接道:“今天早上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大概是昨晚子時左右的事。”
寵承戈看了一眼秦燁溫,閉了嘴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