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一日,簫宗和着清梅清雅同車而回,清桐那日便是聽母親說過,清梅在她病的期間可是回了一趟的,起初以爲是生了什麼事兒,到了家便只是哭,後終是什麼都沒說便由着簫家接了回了。
清梅清雅當是自家的主,各自回各自母親的房中,和着母親說着細話,要論說些什麼,別人可是不好管,清桐見她倆臉色都不好,便也沒問,只當是沒看見。
晚間,她本想是和着喬慧一道說說話,卻是在路上碰見了清雅,只見她一人坐於那死水的亭中,靜靜地低着頭,不知是在想着甚。
“姐姐這是如何了?身子不舒服?”清桐當是關心的開着題,並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是清桐啊,你怎一人出來?”清雅聽見這聲,忙得擡頭。
“我是找着慧子說說話,碰巧便見你一人坐於此,可是想着甚?”
“只是屋子裡悶得慌,出來散散心罷了。”清雅極力的淺笑道。
“這荒湖死水的,可是要如何將心散去?姐姐怕不是有着甚的心事吧?”被清桐一語道破的清雅實質不知該如何說起,終是用淚水闡述着一切。
“姐姐不如清桐命好,與三弟可是比翼連理,日子舒心的很,我呢,這才成親幾天,家裡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清梅亦不是個好心的主兒,這以後的日子可是要怎麼過?”她說着自顧着抹着淚水,倒是不知,她也是在心中留着淚。
“姐姐嚴重了,可是別這般的感傷,好日子還在後頭呢,這夫妻誰沒有個磨合?慣了便好。”她也當是旁人般的安慰道。
“哎——”清雅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若是想得安生,怕是要等了我死了。”
“姐姐這是說的甚?可不是在咒這自個兒?清梅是小,不懂事兒,姐姐只管不與她計較便是。”她明白她的日子是如何的難捱,恐不是與着慧子一般?她想幫着,可終是無能爲力。
“罷了,我們姐妹可是要好生的照應着,我自是不與她爭高比長,你去慧子那邊吧,陪着她說說話也好,不讓她一人寂寞了。”說罷她朝着清桐笑了笑,看的她好生的心疼。
次日李樑便和着方玲成了親,清桐雖是不願去,但終究是逃不過那理兒,還是硬着頭皮在了偏廳,當是客人般的坐着,旁邊的三夫人也是不知在哪裡弄了壺酒,自是不停的倒着,還不停的勸着旁人喝着酒,恐是不將自個兒生疏了。
被安排在正廳的簫傑見她悶悶不樂,便也同着坐於偏廳,說起便當是新婚燕爾,不好生疏了,只是那勸酒的上家可是不將他放過,硬不時的拉着去到那裡,接着寒噓。
“清桐,今兒的酒可算作是佳釀,可是老爺捨得顯擺,竟將這鎮府之寶拿了出來,若是不嚐嚐,可真是不給了他面子。”三姨娘一向是豪氣的人,就因着這喝酒可是沒少鬧過事,當時李衡算是寵她最厲害,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平常誰要是出了這一事,可不是要說沒有了‘女兒家的矜持’,那‘賤婦’的罵名也沒少落過她人的肩兒。
“三娘可別多飲了,若是被爹爹知去,定是要罵的。”清桐小心的勸着,本也不想多管,這日她只是不舒心的很。
“罵甚?這‘不守婦道’可也不是一日兩日,起初他可是不說的。”三夫人說着便半眯着眼又喝了一口。
“今日不比當朝,妹妹還是少喝些,老爺今兒難得高興。”二夫人說着便拿過了三夫人手中的酒杯,放在了一邊。
“他今兒高興?”三夫人忽地的指着正廳上喝在人羣中的背影說道,這個舉動可是將二夫人嚇得不輕,急忙拉過她的手說道:“這是作甚?叫人看了去!”
“他今兒可不能高興!”三夫人轉握着二夫人的手微戚着眉說道:“自己喜歡的丫頭嫁了自己的兒子,當是哭還來不及,怎的高興起來?”
“妹妹快別說了,這要是被別人聽了去,可是要傳我們的閒。”二夫人急忙遏制,清桐倒是生了心,難不成連着父親也喜歡那丫頭?
“可是傳甚啊?這都是明瞭的事兒!誰還稀罕?!”三夫人一副拜託的樣子說道:“只有你終是爲他拉着臉面,這臉面可是好拉的?他終是沒臉的主兒!”
“他有臉沒臉我們不去管,只將自己的這張嘴管好便是,可別讓人說我們嘴雜。”二夫人始終都以‘管好自己爲宗旨’的活着。
“姐姐心寬,我們可比不得,連着那正房都是有着私心的,忙不迭的將那丫鬟送了自己的兒子,恐是怕老爺招去。”三夫人的這一說可是驚了清桐,莫不是這方玲嫁與李樑還不是自願的?
“三娘可是說的真的?”她不想這只是大娘的一場安排,好個‘成全’啊!
“豈有假來?”那三夫人攤手示意道:“這府上誰人不知她打得是何算盤?只是不好說罷了,只管將那賤婢許了自己的兒子,且是讓他那房折騰便好,若是真給老爺做了五夫人,可不是都給她氣死?”三夫人苦笑着,當是說着別人的事兒,只將那酒放到了她的跟前,耷拉着眼說道:“可不是姨娘說你,這女人終是要爲着自己爭些地位的。”
清桐怔怔地聽着,竟是如着那日母親的話如出一轍,她不禁的看向了一邊的母親,而母親此刻也正看着她,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終是將頭低下,就這麼低了一輩子,只因着沒有地位
“三娘別喝了,再喝就醉了。”清桐這樣勸着,竟不知不覺地拿起了酒杯,愣愣的看着杯中的酒,細細的斟酌着她們的話,竟不由得苟同起來。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辣的她不由得輕咳了兩聲,可是難吃的很。
不過一會兒,她的頭便開始沉重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可是困的很,好容易捱到了各式的儀式結束,她才得以回房,那一路若不是母親扶着,可不知要飄到了哪裡。
“這酒可是誰人都能吃?你看看你,要是給老爺知道了,定是要罵你不懂規矩,這平日可不是安生的很,怎的今兒就犯了病?”母親便拉着她邊說道,可是氣的很。
“娘,我頭疼。”清桐耷拉着眼,努力的使自己正常些。
“娘知道,不一會子就到你的房了,但願女婿別發火,要不然可是要丟盡了李家的臉。”
將她送進房後,孫氏在門外躊躇了好一會,終是在見了簫傑後才離去。
起初簫傑好生的奇怪,後進了門才知岳母爲何如此,只見那地上被吐得一塌糊塗,而清桐則趴在牀邊苟延殘喘。
他連忙叫了人煮些醒酒的湯水,而後喂她服下,取了些她待嫁前的衣物慾讓人給她換上。
“放開我——”他剛走出屋子,忽地的又從屋子裡傳來了她的聲音,連忙進屋,只見那衣物已經散落了一地,她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退去了一半,那若隱若現的肚兜終是掩不住那嬌嫩的肌膚,看的簫傑一陣心慌,忽又見她伏在牀邊指着那丫鬟叫道:“你們就是想讓人死的主兒,見到我們死了你們也就安心了是吧!”
“小姐,雙兒不敢,雙兒只是幫着小姐換去那髒了的衣裳,並無它意,姑爺,姑爺,雙兒沒有要害小姐,雙兒真的沒有。”那丫鬟雙兒見簫傑進了來,急忙轉身不住的磕着頭,希望這位主子可以明鑑。
“你且先下去吧!”簫傑揮手致意,而後轉身說道:“今兒的事兒別叫任何人知道。”雙兒點頭致意,既而離開。
那丫鬟走了,他便上前扶住她,既而繼續給她換那身髒了的衣裳。
“夫人今晚酒多了,衣物都髒了,夫君爲你換上乾淨的,你可是別鬧。”說着,他繼續解着那釦子。
“他們都不要我們了。”她閉上眼睛說道,沒有掙扎,沒有恐慌。
“誰不要你了?”簫傑慢慢的退去她的外衣,拿起邊上的衣服,將她的右手放進袖子裡,靜靜地答着。
“就是他們,他們不要我了,我要走了。”她無力的將頭埋在他的胸間,任他幫着又套進左邊的袖子裡。
“你要去哪裡?”他只當是她的夢話,無意的答着。
“我不知道,反正要去到一個沒有他們的地方,他們不要我們了,不要我們了。”她還是那樣的語無倫次。
“沒有人不要你,只是你自己不要你自己了。”接着替她扣好釦子。
“你會不要清桐嗎?”她半睜着眼睛問他,似是很認真,可他知道,這是在她的夢裡,於是說道:“不會,無論夫人去哪,夫君都會陪着。”
“我那天不是有意的,我真的走了,他會不會傷心?”這話倒是惹得他開始懷疑起來,難不成她一直想走?
“你要去哪裡?”他很認真的問着。
“他們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一股睏意襲來,她更加的語無倫次。
“難道你不願意隨了我,只是想離開我?”一股憤意涌上心頭,她竟是爲着這樣的秘密不願與自己行夫妻之歡?難不成她還想留着淨身重新嫁人?笑話!
“要離開我,你這輩子都別想。”那最後一顆釦子還沒有扣完,他便憤恨的拉掉了所有的扣子,近身她不曾準備的身體,斬斷了她所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