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嫁娶不須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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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嫁娶不須啼(五)
王念智與鳳鸞在園中爭執不下,萬變無奈,鳳鸞只得使出殺手鐗,說起了幾年前一個駭人聽聞的秘密,王念智的臉色立時變了,目露兇光,周身上下籠罩着陰寒逼人的煞氣。
鳳鸞卻不慌不忙,用帕子掩住嘴脣,饒有深意地咯咯咯笑道:“你可不要想着殺人滅口哦。我來之前已經在房裡留了一封信,若是我一個時辰還沒回去,丫鬟就會把它交給二舅舅。六表弟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這種玉石俱焚的事情哦。”
王念智只覺得脊背上一陣發麻,手掌攢緊又鬆開,繼而又攢成一團,如此往復幾次,方纔長長地吸了口涼氣,壓低了聲音道:“你,你究竟想怎樣?”
鳳鸞聞言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心下暗道:真是個賤胚子。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好言相勸,他還嫌你浪費他的時間呢。遂甩着帕子,慢悠悠笑道:“我想要的方纔不是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嗎?只要你主動去和二舅母拒絕這門親事,我可以向你保證,那件事兒@黃色小說 class12/我就繼續爛在肚子裡。不然。。。。。。”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片刻,似笑非笑地瞅着王念智。
王念智眉川緊擰,攤開雙手,無限煩惱地搖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我可以隨意更改的。這件事我實在是無能無力。”
鳳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使心頭的怒火不至於蔓延到臉上,恨恨道:“你這分明是故意推諉。你就不怕我將你的醜事捅出去,拼個魚死網破教你和二舅母名譽掃地,沒臉見人?”
王念智纖弱的手指劃過有些青白的薄脣,嘴角漾開了一絲冷笑,滿不在乎道:“你想說就說好了,無憑無據的,怎麼會有人相信。倒是表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個兒的腳,到頭來只會落個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長舌婦惡名,那不光是我,就連你心心念念想嫁的那一位恐怕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了。”
鳳鸞先是一愣,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眼角眉梢俱是抑制不住的嘲諷,因笑道:“表弟還真是天真呢。難道你沒聽說過人言可畏四個字嗎?這世上有多少事兒是需要真憑實據的?衆口鑠金積毀銷骨,光是吐沫星子就能把你和二舅母淹死了。表弟是二舅舅唯一的子嗣,縱使做錯了事,一句年輕無知受人蠱惑就能將自個兒撇的乾乾淨淨。可憐了二舅母,怕是要步上孟家大夫人的後塵了。”
王念智知道鳳鸞口中的孟家大夫人便是鼎鼐伯府被逼冥婚而守活寡的姜氏,去歲就是因爲坊間傳言她不甘寂寞與外邊男子有染,當年抱養的孩子,表面上是孟氏宗族的子嗣,實際上就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那姜氏自是百般辯解卻無人理會,沒幾日便懸樑自盡了。
想到這裡王念智的臉色越發暗沉,額頭上青筋暴突,聲音卻軟弱了下來,帶着一絲哀懇道:“表姐又何必這樣咄咄相逼呢。就是不念在你我的姊弟情分,也該想想母親素日裡待你的好,這些年來她可是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呢。況且大家都是親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就是表姐的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鳳鸞得意洋洋地俯視道:“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爲俊傑。你不仁那我就不義,你論親那我就念恩。這本來就是兩相便宜的事兒。”
王念智小心翼翼地賠笑道:“表姐說的是。只是事發突然又異常棘手,還請表姐給我幾天時間,容我回去好好兒籌劃。”
鳳鸞點頭含笑道:“表弟既這樣說,那我也就放心了。表弟智謀過人,運籌帷幄,三天的時間想必就足夠了。”
王念智遲疑了一會兒,方纔支吾道:“母親是個執拗的人,有時候就連父親也拿她沒有辦法,要在三天之內說服她打消這個念頭,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鳳鸞笑盈盈地輕移蓮步,緩緩上前,轉頭戲謔道:“表弟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二舅母縱然冷傲孤拐,可對六表弟你卻是一片熱忱。平時你有個頭疼腦熱的,都要緊張上半日。一天十二個時辰裡,你只要借三個來用用就是了。到時候還怕她不對你言聽計從嗎?”56書庫不跳字。
見王念智滿臉疑惑,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摸樣,便貼耳過去,似笑非笑地打趣兒道:“夕食猿聲啼,黃昏聞犬吠,子夜歌猶在,細細費思量。”
說罷,甩着帕子,一步三搖地穿花分柳緩緩而去,只留下了一連串清脆的木屐子頓地特有的咯噔聲。。。。。。
畫眉打着傘,瞥眼瞧見鳳鸞晶瑩的臉龐因爲興奮和得意泛起了一絲絲潮紅,一副心情大好的摸樣,便乘機奉承道:“還是小.姐有辦法,三言兩語就把表少爺說動了。這下子您就能安心了。”
鳳鸞啐道:“小蹄子,慣會說反話來村我。耗費了這麼長時候,我連嘴皮子都快磨幹了。要不是他這麼冥頑不靈,欺人太甚,我還真不想撕破臉皮扯出這等陳年舊事來,怪沒意思的。”
畫眉微蹙秀眉,歪着腦袋猶猶豫豫地問道:“奴婢心中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鳳鸞毫不在意地笑道:“有什麼你就痛痛快快的說,姑娘我這會子心情好的很。總不會不怪你就是了。”
畫眉垂頭低聲道:“小.姐既然抓住了二太太的痛腳,何不偷偷兒使人告訴了老太太和二老爺。到時候二太太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思張羅表少爺的婚事。這不是更省事一些。又何必自個兒冒險呢。方纔我瞧表少爺那眼神,活像要吃人一樣,可嚇死奴婢了。還以爲就要死在那兒呢。”
鳳鸞忍不住用纖細的指甲輕輕點了一下畫眉的額頭,啐道:“你這丫頭,真是膽小如鼠。那裡又不是偏僻之地,只要他有別的想頭,咱們高聲一喊,還怕沒人來救嗎?到時候落個逼*不遂的罪名,沒臉的是他。你怕什麼?”
又癟了癟嘴,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那一日我只看到一個背影慌慌張張的從二舅母房裡跑了出來。後來聽莊子裡的下人風言風語,再瞅着他們兩個的神情,哪有一點像母子,也就猜到了幾分。方纔是逼得沒有辦法,只能孤注一擲,想不到他自個兒心虛,竟然默認了。沒人倫的混賬東西,存這等下作的心思,真是豬狗不如,也不怕被雷劈。”
畫眉滿眼不屑,附和道:“可不是,想不到表少爺看上去那樣清清秀秀的一個人,內裡卻這般腌臢,奴婢方纔差點連隔宿的飯都吐出來了呢。”
鳳鸞眼中滿是狠戾,仰頭志得意滿地笑道:“等着瞧,這可是他和二舅母一輩子的把柄。將來我想要嫁給二表哥還少不了他們的支持。若乖乖兒聽話便罷,如若不然,我就全抖摟出來,教他們一個也別想好過。”
王念智在雨中站了良久,頭上的斗笠不知何時已被風吹走,和綠油油的青草融爲一色。雨越發大了,他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活像一座不會說話的泥胎雕塑,思緒飄向了不知名的時空。還是那個午後,烈日炎炎,天熱得有些可怖,每呼出一口氣彷彿都帶着火兒。鄉下莊子的樹上知了聲聲,吵得人越發煩躁難安。雖然已經比城中宅子裡涼快了許多,背上卻仍然起了一層細密粘稠的溼漉。突然十分想念母親手中那一柄楚竹團扇扇出的絲絲愜意涼風,還有她那特有的溫柔低迴的儂語南歌。避過乳母和丫鬟,偷偷兒溜進了母親房裡,看到的卻是無比香豔的一幕,紗衣半遮半掩,**微露,沈腰纖折,白玉一般透明晶瑩的佳人斜倚在湘妃竹榻的芙蓉涼簟上敧枕而臥,漆發曳地,光可鑑人,香腮勝雪,醉顏微酡,說不出的風流嫋娜。尤其是那赤luo着的一雙玉足,羅襪盡褪,小巧玲瓏教人不盈一握。真如凌波仙子重生,洛水宓妃在世。忍不住覆手而上,卻是一片清涼。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句詩: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那一刻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不知不覺竟然粘上了那忽抿忽翹的朱脣,輾轉吮吸,榻上的人兒似是大夢未醒發出一聲誘人的嚶嚀聲。那一刻他脫胎換骨,從無知懵懂的孩童變成了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雖然只是輕輕一吻,並沒有巫山**般的旖旎與瘋狂,但這樣的成人禮已經足能教人刻骨銘心,難以忘懷。
這麼多年以來,自己一直將這個秘密埋藏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纔會從心的最深處小心翼翼地捧出來,慢慢兒味。總以爲自個兒的心思瞞過了所有人,卻不料只是掩耳盜鈴。一切早已被他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就像一個心思深沉的歹人拿着匕首躲在暗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衝出來從背後往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捅上一刀。。。。。。
174:嫁娶不須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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