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馬曉梅她對張支書說:我家的葡萄爲什麼結的葡萄那麼少,而張支書家的葡萄結的爲什麼會數不勝數呢?
看這一嘟嚕,一串串的掛在樹上多麼讓人羨慕呀!
“那是你不會剪枝的緣故。”張支書一語道出原因說。
他還在這段時間裡教會了駐隊幹部和知青們,怎樣去剪果樹枝條,還有剪葡萄枝條等,所有需要剪枝的技術,他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大家。
他還告訴他們其中的道理。
他說:比如說剪葡萄枝,在冬日或者初春時,葡萄的這些骨嘟只留兩三個,其餘的就要把它剪掉了。
要不然營養供應不足啊,不結葡萄光長枝葉,葡萄就是結了也會落地的。
所以只有減掉了這樣多餘的葡萄枝條,讓那兩三個芽兒,讓其多多吸收營養,這樣葡萄纔會結的更多更大呀!”
張支書也教會了駐隊幹部和知青們,怎樣在花生地裡拔草了,給玉米棵子培土了,還有消滅害蟲……
總之他教會了大家各種農活的管理技術。
張光明帶領着大家,在育種基地經過了幾個月的勞動,現在大家也基本掌握了農業的許多管理知識。
經過了幾個月的辛苦的勞動鍛鍊,來時洋氣且皮膚白嫩的知青們,現在也是小麥色的膚色了,已經分辨不出她們原是省城裡來的洋氣的高幹子女了。
夏天的一天上午,張支書帶領着知青們,又來到了一大塊棉花地裡,一起掰棉花岔子。
郭教授他來到張支書的跟前說:我往這塊地裡上的糞多,長得也就很不錯吧?
張支書肯定地點點頭說:“的確很不錯呀!”
郭教授擠出一點笑意。
張光明又說:“今兒個你就在這兒和我們一起棉花叉子吧。”
張支書手把手教郭教授掰棉花叉子。
郭教授學得很快,他就在張光明左邊一壟彎下腰,開始掰着棉花莖杆上長出多餘的枝杈和葉子。
張光明是管理棉花的行家,所以沒多大功夫,他就超出郭教授和知青們,還有上級調來的駐隊幹部很遠了。
高空中那毒辣辣的太陽,把每個人都炙烤得,像孫悟空被關進了煉丹爐之中那樣備受熬煎。
上級的駐隊幹部們在掰着棉花杈子時,一個個臉曬得通紅。
他們雖然心裡有些抱怨,但是嘴裡可不能說半句抱怨的話語。
這邊的有幾位知青可不這樣會忍,他們就紛紛開始大嘟嚕小抱怨:
“咱幾人來到這個窮村,難道是讓咱們來接受這大太陽烘烤的嗎?
農村這又枯燥又繁雜的農活,整天把我們累得腰痠背疼汗流浹背的,對我們城裡人來說簡直就是煎熬呀!”吳保國一臉不悅地先嘟囔着說。
“這農活沒有一件是輕鬆的活兒吧還不說,連個禮拜天也沒有啊!”李雪花陰沉着臉不滿意地嘟嚕說。
“可不是嗎,這農活又苦又累的真讓人受不了啊!”孫勇苦着臉耷拉着膀子說,“可是呢?受不了咱也得咬牙堅持呀!”
“來農村簡直是活受罪呀!看看現在的咱們和莊稼人一樣,都成了黑不溜秋的土老帽了!
張支書每天讓咱們幹這苦累的農活,真是的。
這吃的呢?
每天都是青菜稀飯罐大肚,高粱玉米窩窩頭外加青菜蘿蔔條。
連一丁點雞蛋,肉都沒有,這是人吃的飯嗎?
我看咱吃的就像是豬食啊!
這穿的呢?
每天一身灰塵骯髒吧唧的衣服,要是想洗個澡吧?
嗨,只是用曬的水洗一洗,那要連陰天,就得用兩隻腳丈量一二十里坑窪不平的土路,到縣城裡去洗。
而且還是個集體用的大池子,連個淋浴都沒有,真是噁心死人啦!
這住的吧?
屋裡有電燈,卻是來電不經常,一到夜裡,就是黑洞洞的。
這還不說吧,每日裡還得和老鼠、蟑螂、跳蚤、蝨子“同牀同枕”還有就是天天被蚊子蝨子、跳蚤、蚊子叮咬。
我一想到這些吧,我一天都不想在這兒待了呀!哼!”馬曉梅用犀利的語言嘟嘟嚕嚕地說。
張光明趕緊道歉說:“對不起這都是我的疏忽,今兒個下晌我就給你們屋裡消滅這些害蟲。”
這幾天大家都太累了,等收割完油菜,我就要號召全村人都來進行消滅這些壞東西。
我每天都認真專研和試驗用沼氣發電。
我在探究用什麼方式,讓村民們在家就能用手壓出井水來,已經快成功了,你們知青們就耐心地再等一等啊。
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就能用電和水的。”
馬曉梅又把嘴向不遠處的張支書和農民們一努,不滿意地小聲說:“你們看看那羣土不啦唧的農民,再看看那個灰頭土臉的張支書,他們長就那受罪的命啊!
註定他們要面向黑土背對天和這土坷垃共度一生啊!
誒?我就納了悶了,他們每天弊衣疏食,住的漏水的土胚房。
你們再看看那些和咱一般大小的青年男女,咋都胸無大志呢?
難道要把自己的一腔熱血,心甘情願地奉獻給鄉村這片黑土地嗎?
而且還那麼樂意,每日干着即單調又勞累的農活。
你看他們還憨不啦嘰地幹得還蠻大勁兒哩,那些低賤的農民們,真是沒有一丁點兒出息呀!”馬曉梅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憤憤然地說個沒完沒了。
秦春天有些看不慣他們思想落後的樣子,而且還一個勁兒地抱怨的口氣,盡說些消極懈怠的話語。
這不是動搖人心是什麼?
秦春天帶着不滿的口氣,打斷馬曉梅的話問道:“我們的生活雖然艱苦些,可把我們歷練得身體結實了不是嗎?
你們難道是溫室裡的花朵嘛?
就這麼經不住艱苦環境的磨礪呀?
農民朋友們怎麼低賤了?
有不少名人,都是農民出身呢!
你說他沒有追求的夢想嗎?
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了。
張支書和村民們恰恰是想改變窮困的面貌,才這麼苦幹的呀!”
駐隊幹部們一般是不搭腔的,因爲知道這一羣知青們,個個都是高幹子女。
但這時,他們也忍不住了,就趕緊紛紛勸說馬曉梅:
“是啊,秦春天說的對,農民不是沒有志向,我想恰恰是他們想改變窘困的面貌,纔會這麼拼命的不辭辛勞地去苦幹吧!”李大力發表自己的觀點。
“我想農民朋友們是把理想放在心靈深處,不像我們這些激情燃燒的知青們,整天把偉大的理想掛在嘴邊,可是遇到困難就會怨天尤人。”王小雙說。
“我倒是認爲農民們骨子裡更有股子韌勁兒呀!還有他們……”孫達正說着,他見馬曉梅已經不耐煩了,話還沒說完就住嘴了。
邱衛民這些天,也跟着上級幹部們,一同在牧野花村幹農活,此時的他正想開口,一看馬曉梅這幅惱怒的樣子,他連半個字也不敢說了。
馬曉梅用雙手捂住耳朵,悻悻然地離開了。
她鏘鏘就往棉花地的那一頭走去。
她走到郭教授跟前時,看見他正在掰棉花叉子,就說:你說你一個大教授,***這樣的又苦又累的農活,你不感到冤呢?
郭教授沒有回答。
他知道她的爸爸是省裡的高幹,也就不便跟她表示出內心的苦大冤深。
……
張支書比較熟練,所以他把知青們撂下很遠,他在前面正彎腰掰着枝杈子,聽見了走過來的腳步聲。
張光明不由得擡頭看,他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忙問:“誒?馬曉梅你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一眼支書,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想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哦,我,我要到那頭倒着掰棉花叉子呀!”
馬曉梅悻悻地指着那邊地頭的一行大樹說,“啊,天太熱了,那兒有大樹的陰涼涼快些,我去那兒掰杈子可以嗎?”
張支書他忙說:可以可以,你去吧。
郭教授加快了速度,趕上了張光明,就小聲對張光明說:“看來這姑娘是留不住咯!
我看秦春天和李中秋到可以重點培養,他倆思想先進,幹活也比較積極,咱再觀察觀察看看他們,有沒有吃苦耐勞任勞任怨的優秀品質。
再過一段時間,你再看看他倆,有沒有沒留在農村艱苦的環境中,跟你學習培育新品種的意願呢?”
張光明他笑着說,咱倆就是這麼有默契,我也正有此意呀。
他們強忍着炎熱,終於熬到了下晌的點兒了。
張支書用右手遮住黝黑髮紅的臉膛,擡起頭望望日頭,走到知青們的跟前說:“該下晌回村了,走咯!”
郭教授讓張支書先走一步,他說他過會兒再走,爲了避嫌嘛。
當張支書走過來時,馬小梅看着張光明說:“張支書您讓我們掰棉花叉子,看看把我們的腰累得都直不起來了!”
張支書他皺着眉頭說:那你們下午,就跟着我去給花生薅草行嗎?
她滿臉高興地點頭答應着。
下午兩點多,太陽仍然像個大暖爐,大有不把萬物薰熱不算一回,讓這些人難以承受。
張支書帶領着他們來到育種基地的花生地跟前,正要下地時,馬曉梅她說:咱先坐在林蔭處歇息歇息吧這天太熱了。
其他的知青也跟着她說:就是,就是,天真的太熱了。
張光明他對知青們說:那你們歇會兒吧,我先去薅草哩。
駐隊幹部們也去那邊開始薅草了。
李中秋和秦春天也走到張支書身邊,就彎腰薅起草來。
他們看到柳絮楊花榆錢紛紛揚揚在眼前飄落。
愛好詩文的人們不禁產生了即興作詩的念頭。
李中秋興致勃勃地吟詩一首:
《春逝鳥惜》
喜鵲登高立楊榆,
嘰喳鳴叫銜夏語。
春已逝去多可惜,
拽春泣淚灑天際。
秦春天笑着說:李中秋你幹嘛說的那麼悲壯啊?要我看哪?
《夏至鳥訊》
春去迎夏楊榆喜,
喜鵲站高督促語:
夏禾快長莫遲疑,
豐碩回報撫慰藉。
張光明看到又飛來一羣羣的鴿子,紛紛落在喜鵲站立的那顆飄灑楊絮的大楊樹旁邊的那顆大柳樹上,蹦來跳去的可歡喜了。
聽它們咕咕的聲聲,就可以聽出來它們無比喜悅的心情。
可是喜鵲覺得是它們先佔領了這片樹林,大有先入爲主的架勢,從那棵樹上撲愣愣地飛到這棵柳樹上,先發制人轟攆着熱愛和平的鴿子。
鴿子好像是邊飛着邊訴說自己的委屈似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剛飛走又飛來一對相思鳥兒,撲棱棱飛落在大柳樹旁邊的大榆樹上婉囀鳴唱。
正在這時一隻大喜鵲嘩啦啦飛來,就驅趕着那隻公相思鳥,那隻母相思鳥叫聲淒厲,她展開翅膀要跟這隻恃強凌弱的大喜鵲,展開了殊死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