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媽!”長勝幾乎喊出了聲。
由於剛纔他敲了一下玻璃。這兒離市區很遠,萬籟俱靜,這敲玻璃聲異常脆響,驚動了大門警衛室的看守,“誰!”一聲嚇人的吆喝,長勝趕緊低頭貓腰躡手躡腳回到平房後,趕緊撤出地洞。臨走前大龍二龍不忘用草把洞口掩蓋好。
守衛出來用電筒四處晃了晃,沒發現別人,便又回去睡覺了。
次日清晨長勝帶着援朝去找牛平安,辦公室秘書說牛平安押送一個潛入國內的外國間諜去北京了。因爲地震,唐山一帶鐵路不通,牛平安只能坐船去天津,再由天津坐火車去北京。
“什麼時候能回來?”長勝有些焦急,因爲他已經是常客了,秘書同他很熟悉了。
“快一點七、八天,慢些大約一個月。”秘書回答道。
長勝心急如焚,卻無能爲力。他只好和大龍二龍和援朝四人輪流在院子門口進行監視,防止羣專轉移。
轉眼過了三十多天,長勝去找牛平安。
秘書說:“牛局長才回來,你快去吧。”
一進門看見牛平安正和一個年輕警察講話,長勝過去,也不顧什麼了,打斷他們的談話,扼要講明那晚上看到的情況。
“走,咱們立刻去救人!不能耽擱一分鐘。”牛平安一聽,立刻帶上槍。
“小陳,你馬上回隊,帶上五個人,隨我去執行任務!”他對那位年輕警察說道。
長勝和援朝跟牛平安他們上了麪包車,直奔半拉山而來,到了院子看見院門打開,守衛站在門口張望。
長勝下車問道:“這裡面關押的人呢?”
守衛看看長勝:“你是幹啥的?這裡是羣專機關,你有權利問嗎?”
“我們是市公安局的!”牛平安亮出手槍,“說,裡面押的人呢?”
那人一聽,知道不妙,說:“剛纔是羣專指揮長鍾向左把關押的人提出來的,出來就往半拉山上去了。”他指了指上山的路。
“追!“牛平安揮手說道,小陳等人跟着去追上山,長勝和援朝緊緊跟了上去。
上山是一條小路,山上林密草茂看不見前面的人影。長勝十分着急,緊跑慢跑追到牛平安前面,小陳跑的最快在第一位上,快到山頂是隱隱傳來呵斥聲,“是鍾向左!”長勝聽出來了,“快追!”
長勝拉着牛平安衝在了最前面。快到山頂樹林沒有了,山頂是一條光禿禿的山脊。長勝和牛平安看見六、七十米外,鍾向左手持一把尺多長的刺刀逼着林嵐往前走。再有十多米越過幾塊石頭就是半拉山的懸崖,懸崖下就是波濤洶涌的大海。
“快走!姓林的,老子活不了啦!你也活不成!”鍾向左惡狠狠的說道。林嵐此時身體極度衰弱,上氣不接下氣,步履艱難,左搖右晃。
“站住!鍾向左放了林市長!”牛平安大聲喝道。
鍾向左一驚,回頭一看,立刻勾住林嵐的頸項,自己轉身躲到林嵐背後,他兇殘地用刀鋒逼住林嵐頸部大動脈處。
“不準動!你們放下槍!不準往前走一步!不然我就割斷她的脖子!”鍾向左目光兇殘如餓狼冒着狠毒的火焰。
“開槍打死他!麼兒不要管媽,打死這隻狼!”林嵐拼盡力氣喊道。
“不準喊!老子今天不殺死你,也要跳下去與你同歸於盡!”鍾向左用力勾住林嵐頸項吼道,“放下槍!不然我就割斷她的脖子!”
牛平安見狀,彎腰放下手中的槍,說:“我們放下槍,你,你放了林市長、林副主任!我們就……”
“哈哈哈,姓牛的,你以爲是可以哄了我嗎?哈哈哈,旗手和其他三個左派領導人都完了蛋!姓鄧的又要上臺了,右派翻天了,我們左派造反派全都得完蛋!都得死,我不甘心,不甘心啊。臨死啦,我的抓個墊背的,姓林的就是墊背的,她是*在遼遠的代表!哈哈哈,我死,她也得死!哈哈哈……”
小陳剛剛跑到長勝背後,他擡槍一擊,正中鍾向左額頭眉心。鍾向左立即斃命,刀鋒一下劃破林嵐動脈血管。
“媽!媽!……”長勝狂奔過去,掰開鍾向左的手,抱起林嵐就往山下跑。
林嵐頸部血流如注,援朝用紗布緊緊壓住她流血的傷口。長勝抱着林嵐往山下跑……
牛平安等人下山之後,立刻讓麪包車開到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把林嵐送進了醫院的急救室。
長勝、援朝和牛平安、小陳等人一直焦急地守候在急救室外。長勝在走廊裡不停地來回走着,口中叨唸:“媽,媽,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六個小時之後,護士出來了,說:“牛局長,晏同志,我們竭盡全力進行搶救了,由於林嵐副主任營養不良,本身極度虛弱,而且流血過多,雖然我們輸了大量血液,還是無力迴天,經長時間搶救仍然無效,去世了!”
“媽!媽!”長勝一聽,立即嚎啕大哭起來。
援朝也淚流滿面,他勸慰道:“麼舅舅,別哭了,別哭了,牛局長他們打死了姓鐘的,也算爲老爺和林姥姥報仇了!”
長勝一下被提醒了,對牛平安說:“壞了!不該一槍打死姓鐘的,這麼一來姓鐘的爲什麼綁架囚禁我媽的內情,就斷了線!這裡面肯定有人在背後指使授意的……”
“是的,不過沒關係,”牛平安安慰道,“長勝同志,咱們慢慢查。好在‘*’倒了,‘太上皇’也被抓了!這件事一定會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