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澤元早早起來生火做早飯，吃罷早飯後，他對渝梅說：“渝梅，在家好好照顧好媽媽和弟弟，我今天要去上班的。”
“澤元，你要去哪裡上班？”兆琪問道。
“軍管會呀，我現在在軍管會管的是文教衛科的工作。”
“那華光學校咋個辦？”
“啊喲，我忘記了，華光的事。你現在無法上班。嗯……”澤元沉思片刻，說道：“梅梅，你去學校，叫教務處的人發個通知，十一點鐘全體教職員工在禮堂集合開會。現在是七點鐘，我馬上趕到軍管會，佈置好工作之後。十一點準時趕回來給全校老師開會。”
說完澤元就匆匆消失在大霧中，重慶多霧，常常是大霧彌天到中午才散。澤元在霧中連跑帶跳，只用了五十分鐘就趕到了市中區的軍管會。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脫去西裝換上解放軍的軍裝。這時管人事的姜委員，在部隊他是一個軍的副政委，帶着兩個人進來了：“晏委員，奉首長命令從今天起這兩位同志，一位是你的秘書，一位是你專車的司機。現在我給你介紹一下……”
“等一等，老薑同志，每個委員都配有秘書和專車嗎？”澤元打斷他的話問道。
“不是的。二號首長交待說，你的工作很特殊。一旦市人民政府成立你就是第一副市長，這是黨委決定的。爲了工作需要你必須配備秘書和專車，這不能推辭。”老薑說道。
“既然這樣，我服從組織決定。”
“澤元同志，這位秘書是林嵐同志，這位司機是張大虎同志。”老薑介紹道，“林嵐，大虎同志，你們好好向澤元同志學習吧，澤元同志不僅是著名的數學家、教授，還是一九二七年就入黨的老黨員，老地下黨啦。好好學習吧。”
“是，向首長學習！”兩個年青同志立即舉手行軍禮。
澤元同他們一一握手，說：“咱們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老薑走了，澤元佈置林嵐準備下午兩點召開全市新任命的中小學幹部大會的材料，張大虎則奉命通知開會的幹部們。在昨天澤元根據特委提供的名單，首先提名全市中小學的幹部人選，公佈必須逮捕的反動分子名單。軍管會通過了這個名單，並且立即執行。給他們佈置好之後，他又去一號、二號首長那裡準備彙報華光學校的事情，聽了他的彙報，二號首長很感興趣，說：“這真湊巧了，剛纔我和一號正商量辦一所革命大學，培養一批本地的青年幹部。既然華光本來就是我黨的基本據點，有基礎，就應該好好利用。我們就在華光成立一所革命大學分校，叫革大一分校，讓兆琪同志負責。在她養傷期間，就由你負責抓一下。師生可以自願報名，有你們挑選，標準就是願意投身革命事業，不怕苦，不怕死的。不願意的仍舊讀華光。你回去立即讓華光復課。革大一分校籌備階段，我從軍隊裡選一批有文化、有覺悟的幹部和戰士進革大一分校任教員和學員。人數不夠，就從社會上招一批進步人士加入。四川全境馬上就快解放了，各地市縣鄉需要大量幹部，就讓他們學習三到六個月掌握好我黨土改等各項政策，派下去鞏固我黨政權。首先是土改，然後肅清反革命、發展經濟……這一系列鞏固政權的工作是蠻難的。所以我們需要六、七千幹部呢，因此我們必須辦革大一分校、二分校、三分校……”
一號首長說：“澤元同志，你和羅兆琪同志是一對革命夫妻。昨天下午我聽一位管幹部的同志彙報特委的幹部情況是特別提到兆琪同志，她被捕之後表現很好，不僅經受了考驗，還策反中統一部分人員起義，真是女中豪傑。雖然她身上有傷，行動不便，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咱們急需這樣經過考驗的優秀幹部，所以我要求你回去之後，動員她立即投入工作，擔任華光的校長，在籌辦革大一分校同時兼任一分校校長兼黨組書記一職。並且要求她能儘快開展工作，使工作走上正軌。”
“是，我保證完成任務。”澤元答道。
“還有，我聽人說你家離軍管會有二十里，太遠了，不利於工作。所以，我勸你好好利用配給你的專車，除了工作用之外，叫司機接你上下班，這樣省得你把時間浪費在走路上了。”一號首長說道。
澤元說道：“謝謝領導關心，我走路走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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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長說：“哎，澤元同志，因爲工作需要，纔給你配專車，目的是給你減少壓力節省時間，更是爲了提高效率，這不是鬧官老爺排場。我會叫人上下班接送你的。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快回去工作去吧。”
澤元從一號、二號首長那兒回來，還沒坐下，張大虎就回來，報告說還有二十幾位幹部沒通知。“首長，我找不到這些地方，最好給我派個同志當嚮導。”大虎說。
澤元看檔案知道大虎是大別山人，在重慶人生地不熟，確實有困難。他想了想說：“你馬上送我回華光學校，我給找個人當嚮導，她熟悉重慶，……”
車開到兵工廠門口，張大虎還想把車子開進廠，因爲華光學校離廠門口還有二、三里路。
“車就停在廠門口吧，我進去叫人來。”澤元說道。
“首長，裡面還有那麼遠……”張大虎說道。
“沒關係，咱們雙腿生來就是走路的。”澤元說完就走了。
一進廠，工人們和師生們見到他都熱情同他打招呼，在這些人心目中澤元依舊是教書先生、華光學校的校長，不同的是現在穿上解放軍軍裝，有胸章，頭頂戴着有八一紅五星的軍帽。因爲黃廠長也穿了軍裝，一樣的打扮。所以沒有人大驚小怪，畢竟人家過去是地下黨呀。
回到家，澤元叫渝梅去廠門口轎車上找張大虎，給他當嚮導通知學校幹部下午開會。渝梅高高興興走了。
澤元又把一號首長的話傳達給兆琪，兆琪毫不遲疑地說：“好呀，我馬上開始工作。”
“我想把秦淮生和呂道金調來，一個分管華光、一個管革命一分校，幫你一把，好嗎？”澤元說道。
“還是老公想得周到，老秦和老呂都是老同志啦，咱們用起來放心，就照你的意思辦。“兆琪聽了更是高興。
這時候小長勝從外面回來了，喊道：“爸爸、爸爸。帶我去公園玩玩。”
澤元面帶愧色，抱去兒子說：“麼兒，聽爸爸講。今天爸爸媽媽的工作都很忙，沒時間陪你去公園玩。你看這樣好不好？麼兒去找隔壁李老師家的妹妹美美去玩。等星期天啦，爸爸帶麼兒去公園玩個痛快，好嗎？”
長勝嘟着小嘴，頗爲失望，說：“爸爸你可答應我，星期天一定陪我去電影院看電影、去公園看大老虎。”
“好，好，爸爸答應你，看電影、看大老虎。走，去跟美美玩。”澤元對長勝講。
然後他帶着長勝去隔壁李老師家，託李老師的母親幫助照看一下長勝。這纔去學校食堂借一輛手推車。拉回來，先鋪一層油布，在放上一牀褥子，再用雙手把兆琪抱上車，自己推着來到學校禮堂。此時已經差十分鐘十一點了，禮堂裡已經坐滿人了。因爲在兆琪被捕之後師生們以罷課相抗爭。現在解放了，大家都急迫希望復課，一聽開會不僅教職員工來齊，許多學生也趕來了。大家都很興奮，熱烈談論着解放軍如何神勇，如何秋毫無犯，愛護老百姓。看見澤元用手推車把兆琪推來了，紛紛過來幫忙把手推車擡上主席臺。澤元也上了主席臺，安頓好兆琪之後他站主席臺前沿說道：“同志們，從今天起大家都是新中國新社會的一員啦，咱們相互之間不能再稱呼先生小姐啦，應該稱同志，都是革命同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