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唐人街還是非常熱鬧的,相比其他街區,這裡的治安也相對好一點。1839年修建的耶爾巴布埃納鎮portsmouth廣場如今已經成爲華人街的標誌性建築,這裡晚上會有很多華人在此活動,亦有一些酒吧分佈。
林凡並不是一個喜歡出來夜逛的人,重活一世他實現了前世很多夢想,擁有了很多財富,但有一些東西他也再無法找回。他很成熟,也很穩重,行事謹慎,偶爾在楚楚身旁的調皮和無賴也只是調劑,當然這也是他喜歡楚楚的原因之一,在這個女孩身邊能使他的內心感到寧靜。
酒吧的小年輕穿着相對暴露的衣服,晃動着不知疲倦的軀體,年輕的身體在彩燈下散發着令人眩暈的神采,林凡在裡面沒呆一會就走了出來,他並不是一個禁慾的人,卻早已沒有了追逐美好身體的心理,男人到了某個年紀會更喜歡心靈契合的女子。
比起酒吧裡面迷亂的氣氛,他覺得坐在外面吹風也許纔會是最好的感覺。但坐在不遠處躺椅上的一個人卻吸引了林凡的注意,燈光有些灰暗,但能隱隱看清楚女孩的臉,劉一菲?
林凡忍不住靠近走了過去,故國他鄉能夠遇見一個熟悉的人感覺還不錯,離近一看,才發現劉一菲依然掛着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一身黑色裝扮的她更顯俏麗。
當察覺到一個陌生人坐在自己身邊,劉一菲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才發現竟然是林凡。臉上的驚訝掩飾不住,說實話她對林凡的印象好壞參半,林凡的才華她很有好感,但同樣林凡不分青紅皁白就認定是她炒作的事情讓她對林凡好感又全部消失。
所以劉一菲只是看了看並沒有說話,林凡這才意識到,異國他鄉一個女孩獨自坐在這裡,似乎並不是因爲什麼美好的原因。
“我在想如果我現在離開會不會不禮貌。”林凡突然蹦出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爲什麼?”
“我並不擅長哄女孩。”林凡擺擺手,事實上如果他問出那句話,劉一菲沒有迴應,他會直接離開。
劉一菲將目光望向這個成熟的不像話的年輕人,似乎兩人還是同歲,“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無趣?”
“一個男人說過。”
劉一菲睜大了眼睛,林凡很無奈,呂明天已經就這個問題吐槽過很多次。
實際上劉一菲的心情並不好,她和母親在華夏沒有多少親人,所以春節就回到舊金山來過,而她今天晚上她再次和母親吵了一架,因爲自己的親生父親。即使她從小就和母親長大,但是她也不想聽到母親詆譭父親,當年是母親主動提出離婚的。也許離家出走很幼稚,但這是她表達抗議的方法。
“愛人之間真的會變作仇人嗎?”
林凡笑了,雖然眉眼間有歉意。劉一菲皺起了眉頭,“很好笑?”
“我只是覺得劉小姐與這些凡俗問題不搭。”
好吧,這是林凡的真實想法,出身那麼好,人又美,有什麼多愁善感的?
“愛或不愛是一個女人做一件事的終極理由。”
劉一菲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那什麼是相愛?”
林凡想了想,才沉吟道,“相愛並不恆等於結婚生子,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果這樣去侷限這個詞,人類的愛未免太少太單調了,所謂愛便是陪伴和理解。”此時的林凡語氣幽幽,渾身散發出截然不同於以往的成熟,多了一絲滄桑。
而劉一菲卻想的更多,愛是理解?她覺得自己可以去說服一下母親,畢竟父母兩人離婚之後都一直未婚未嫁,感情怎麼會說沒就沒?還有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父親了,這些年母親一直不允許她去見父親,她現在已經長大了,一定要找個時間去見見父親。
林凡聽着周圍人聲的喧譁,繼續說道,“爲什麼說愛是陪伴和理解?我們總以爲自己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卻沒有想到那端也有如此孤獨的人,甚至好像比我們還要孤獨。
於是孤獨有人相伴,好歹孤獨起來也有個目標。可以互訴衷腸,可以同病相憐,孤獨的人和孤獨的人在一起,生命大概就可以不那麼孤獨了。”
劉一菲忍不住笑出聲來,不知是因爲林凡說的有趣,亦或是他此時和年紀截然不同的深沉,只是遠處繁華的舊金山,和此時不搭的林凡,讓她越發看不透。
“很可笑吧,我也覺得很可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解開心結的劉一菲沒有那麼冷冰冰了,她無法再冷着臉面對林凡,尤其是當她覺得林凡幫助了自己的時候,所以她笑道,“我請你吃飯吧?”
這話題跳躍的太快,饒是林凡天馬行空也有些摸不清劉一菲的想法,不過能有東西吃總歸是好的,對於吃貨來說沒有比美食更能撩動人心的東西,至於剛纔的深沉低落,早就被林凡扔到爪哇國去了。
晚上十二點,夜風很涼,林凡揹着劉一菲出了飯店,他其實很無奈,劉一菲喝了一瓶科羅娜就華麗麗地暈了,林凡又如何知道劉一菲被劉曉黎保護的很好,之前從未沾過酒?今晚劉一菲也是心情大好,想要嘗試一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將劉一菲扔進出租車,林凡不可能丟下她不管,就只能帶她回下榻的酒店。坐在出租車內看着舊金山的夜景,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林凡看看靠在自己身上熟睡的劉一菲,緣分?莫名其妙的遇上?不過這倒是一個文雅的酒鬼,喝醉酒也不哭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