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
“這麼晚?”
兩人望着對方,給出了一句同樣的問候。
“剛跟成哥他們吃過飯。”
“夜校剛下課。”
又是一次異口同聲。
然後,是長達三分鐘的沉默。
老是搶嘴,這太尷尬了,他們都憋着一口氣,下次一定要等對方先開口,結果是誰也沒開口。
直到車子緩緩的停到了顏蕎的家樓下,顏蕎才輕聲說了一句:“走了,晚安。”
陳驍叫住了她:“能不能聊一下?”
顏蕎把剛打開的車門又重新關了回來:“聊什麼?”
陳驍看了一眼顏蕎的手提袋:“報的什麼專業?”
顏蕎說:“工商管理。”
“爲什麼報這個專業?”
“你不是說,我身爲東業地產的元老,應該朝管理的方向發展嗎?我考慮兩年之內拿到專科學歷,然後正好有了兩年多的工作經驗,就可以報考一個MBA。總之,絕不給東業地產的管理層拖學歷後腿。”
“好,不錯。”
“你呢?最近那麼多應酬,忙什麼呢?”顏蕎問。
“正考慮跟林榮恆和周志成他們組建一家擔保公司,不過手上還缺點錢。”
“成立擔保公司幹什麼呀?”
“以擔保公司爲擔保,以實體企業爲殼,向銀行融資,用融到的資金拿地,再拿地去融資,周而復始,我們手上的地越來越多,只要地價一旦飆升,我們就再也不會缺錢花了。”
“那你現在手上還缺點錢,想到辦法沒?”
“該是那兩間網吧發揮用途的時候了。這幾個月的現金流,應該可以從陳紅潔所在的外資銀行那裡申請到一筆無抵押貸款吧。”
“也就是說,你用銀行貸款成立擔保公司,再用擔保公司進行擔保再次從銀行融資,這樣步子會不會跨得太大了點?”
“怎麼?怕我扯着蛋啊?”
“噗~我是怕你負債太高,壓力太大了。”
“知道有錢人的共同點是什麼嗎?”陳驍笑着反問顏蕎。
“機遇?膽識?”
陳驍搖了搖頭,笑着說:“有錢人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欠着銀行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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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蕎婉爾一笑,然後緩緩收起笑容,認真的看着陳驍:“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謝謝!”
“不客氣!”
躺在牀上的陳驍展轉反側,思索着一個問題。
一個是“無論你貧窮還是富貴,我只願你安好。”
一個是“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選誰?
誰特麼制定的一夫一妻制?
呃,老天爺,你怎麼不讓我重生到封建社會呢?
……
林榮恆除了是服裝廠的老闆,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服裝行業協會副會長。
在他的慫勇下,很快就聚齊了一批拿着閒錢四處找投資的小商家。
當然,林榮恆也不可能把擔保公司的計劃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他只講對大家有利的兩部份:
首先,資金放在銀行裡作爲保證金是安全的,對於大多數需要貸款的客戶,擔保公司首選的還是普通的融資方式;
其次,擔保公司本身是可以盈利的,而且利潤率不低;
最後,大家做生意,總有需要資金的時候吧?那麼這間擔保公司首先會滿足內部人士的需求。
本着平等、自願的原則,林榮恆再分批與那些有意向的商家進行細談。
這是一個持久戰,大家都是有主見的生意人,不是你說什麼就信什麼的。
與此同時,陳驍也在緊鑼密鼓的籌措資金。
按照陳紅潔的要求,他得先把北區的住房和店鋪解押,降低自己的負債率,然後再以東業地產爲殼,用網吧的流動資金向該外資銀行申請無抵押貸款。
在無抵押貸款審批過關之後,正式放款之前,再將北區的住房、店鋪以及國際精英城的寫字間抵押出去。
抵押與無抵押雙管齊下,當林榮恆聯絡到足夠數量的小商家之時,陳驍也恰好湊出了一百萬現金。
東聯擔保公司正式成立!
“東”是東業地產的東,“聯”是大小十餘家企業聯合主辦的聯。
按照最初的約定,陳驍、林榮恆和周志成分別佔了擔保公司17%的股份,其餘企業或自然人所佔股份根據自己的出資比例,在5%-10%之間。
與此同時,陳、林、週三人爲了擰成一股繩,採取了東業地產、榮恆服裝廠和奇安科技交叉持股的方式,成立了東業集團。東聯擔保公司也便順理成章的成爲了被東業集團絕對控股的子公司。
因爲東業集團主要走融資圈地的路線,所以陳驍任董事長,林榮恆和蘇雪麗會分管一些事務,但林榮恆和周志成的重心還在各自的服裝廠和電腦公司。
也就是說,陳驍主持着東業集團的工作,並通過東業集團控股了東聯擔保公司。
接下來,還要尋求銀行的授信,這又是一段艱難的歷程。
陳驍不是在研究對策的會議上,就是在實施對策的談判桌上——這裡不得不提的一點是,馬萬軍起到了很好的穿針引錢的作用。
而且國內的行情是,談判絕非單純的談判,要想增加自己的談判籌碼,酒桌文化是少不了的。
重生之後的陳驍,酒量又一次練得出神入化了。
不過前世的他,只是爲了那一點微薄的提成。而今生的他,卻是在爲自己的江山而拼搏。
意義不一樣,幹勁也不一樣。
他不擔心自己,因爲在他看來,自己的這副身軀是從老天爺那兒買一送一來的。
與其混吃等死,不如血拼一把。
但是顏蕎擔心啊。顏蕎也給自己報了一個駕校,還沒拿到證,只得命令叫毛九溪隨伺陳驍左右,幫他開車。
“表弟,我看顏蕎挺關心你的。要不……你就從了她吧?”毛九溪道。
“等我贏了這一把再說。”陳驍道。
誠如所言,陳驍是在賭。
土地升值是毋庸置疑的,他賭的是自己這一次操作資金鍊不斷。
爲了趕上時代發展的步伐,陳驍已經將全副的身價都押上去了。後世有多少企業因爲資金鍊的斷裂而毀於一旦的,恐怕罄竹難書。
所以,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談什麼狗屁愛情,他只想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