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的隔音性非常好,關上車窗,裡面靜得像另外一個世界。
“你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顏蕎問。
“相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陳驍說。
“你這是在賭博你知道嗎?不管輸贏如何,我都會很失望。”顏蕎說。
“賭博之所以令人深惡痛絕,是因爲它首先會摧毀一個人的心性,繼而讓那個人的理智完全被賭局所矇蔽,最終導致行爲粗暴,害人害己。你覺得,我的心智有可能那麼容易被毀掉嗎?”陳驍問。
顏蕎看着陳驍,很認真的看着他。
發現他現在氣定神閒,說話的語氣也跟剛纔在酒吧的時候截然不同。
他剛纔是裝的?
還是他現在是裝的?
陳驍拉起顏蕎的手,說:“你相信我,我是在做一件很有把握而且對我們來說都極爲有利的事情,不僅僅是爲了贏錢這麼簡單。”
顏蕎沒有說話,她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很信任陳驍的,陳驍也從來沒有欺騙過她。
這是兩個人默契的基礎。
儘管如此,顏蕎始終還是有些擔心。她擔心陳驍現在只是在懸崖邊上,如果不拉他一把,他會越陷越深。她又擔心自己的固執會讓效果適得其反。
回到家裡,顏蕎仍是靜不下心來看書,要麼嘆口氣,要麼就神遊太虛,不知所謂。
“怎麼了?”林栩問。
“沒什麼……就是……”顏蕎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跟陳驍鬧彆扭了?”林栩問。
倒不是林栩的眼光有多毒,她是看透了顏蕎的心裡只有陳驍,除此之外沒什麼能夠讓她像現在這樣如梗在喉的。
“陳驍又去那酒吧賭球了。”顏蕎說。
“有什麼關係呢?有的人輸贏幾百就算賭博,以陳驍的身價輸贏幾萬才能算賭博。對了,他押了多少?”
“五萬。”
“五萬?”林栩有些咋舌。
跟顏蕎最初的想法一樣,林栩同樣認爲,押注押到五萬的,已經不是小賭怡情這麼簡單了。
但是看顏蕎的表情,她跟陳驍之間肯定是已經談過話了,但是沒有結果。
林栩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更不可能做那挑撥人家感情的長舌婦,故而只是安慰顏蕎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看陳驍做事情挺有分寸的。”
次日,林栩親自找到了陳驍。
“武宏祺已經看過那份智能樓宇的計劃書了,他在徐維義的面前對你和你的計劃都讚賞有加。”林栩告訴陳驍。
“那就好,以他的資歷和名望,在研究所應該能夠說得上話。”陳驍道。
少頃,陳驍擡起頭來見林栩既沒有離開,又沒有說話,不禁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林栩道:“我在法國的時候認識一個記者朋友,非常優秀,而且相當有意志力,只要她想做的事,基本上就沒有做不成的。有一次她採訪了一個吸毒犯,深知戒毒的難處卻無法用文字來表達。她爲了更生動具體的形容那種痛苦的經歷,以警告那些青少年吸毒的危害,她決定自己吸食一次。”
陳驍靜靜的看着林栩,知道這貨應該不是閒得蛋痛了來跟自己講故事的。
林栩接着講述道:“無論我們怎麼勸她,她就是不聽,她對自己的意志力非常有信心。第一次,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然後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我回國的時候,她也沒能寫出自己想要的那篇文章,因爲她還在戒毒所呆着呢!”
“謝謝你,林大小姐。”陳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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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謝我。蕎蕎是我最好的閨蜜,你們這幫大老爺們兒欺負我的時候,都是蕎蕎站在我的身邊,我不想她不開心,不想她對自己的感情感到失望。同時,你也是我們東業集團的支柱,於公於私,我都不想看到你走上一條不歸路。趁着現在陷得不深,收手吧。”
林栩說完,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她拉開辦公室房門準備離開的時候,陳驍叫住了她:“你剛纔說我欺負你了?”
“沒有嗎?男子漢大丈夫,別敢做不敢認啊。”林栩轉過她張冰冷的臉反問道。
“對不起。”陳驍說。
林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帶着微笑瀟灑離去。
哦耶!
陳驍居然跟自己道歉了!
她以爲陳驍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或者感激自己的提醒,所以說了這一聲“對不起”。
其實陳驍說這句“對不起”的真實含義是:不好意思啊,你今天的話白講了。
他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和不應該做什麼。
當初跟林榮恆、周志成合夥成立東業集團的時候,他是年齡最小、資歷最淺、資金最弱勢的一位。他能夠把控集團,僅僅是因爲別人覺得他對拿地之方面很有眼光,而不是真正的從法律意義上控制着整個東業集團。
先不說林榮恆和周志成以後會不會因爲利益的事情產生糾紛,就說未來的很多發展計劃,不是重生者的未必能夠明白。
所以,爲了自己的安全,也爲了所有股東的利益能夠最大化,他必須一步一步的增加自己在東業集團的持股量,拿到最終的絕對話語權。
這一次世界盃的預選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知道大多數比賽的結果,又有一個可以坑害的外圍莊家,還有龍建軍這頭猛虎可以借勢。
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恐怕就要等待2004年企鵝上市或2007年VacationRentals這個域名的轉讓。
其實,企鵝上市能不能撈到好處,現在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至於2007年VacationRentals域名的轉讓,3500萬美金顯然已經是對方的最大限度了,而且時間跨度太長,隨着東業集團的發展,這筆錢在東業集團所能佔到的比重也會越來越小。
或者,自己還沒等到2007年,就已經被各種意外給打敗了呢?
所以,不把握眼前的機會而把希望寄託在若干年後那些並不十分確定的事情上,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
那麼,揹着大家偷偷下注是否行得通?
答案是行不通!
陳驍必須在王安順那裡下注,而且要以一個瘋狂的賭徒人設下重注買比分,否則沒人能夠理解一個人爲什麼會花那麼多錢押那麼渺茫的機會最後竟然還能贏。
2001年5月6日,陳驍聽從王安順的建議,足球反着買,別墅靠大海,下重注買了馬兒逮夫勝印泥,然後輸錢;
同日舉行的簡樸寨對陣國家隊的成績是0:4,陳驍同樣重注押了國家隊勝,但是故意把比分押到了一個比較離譜的位置,然後接着輸錢。
成爲酒吧裡錢多人傻的笑話之後,陳驍輸瘋了的人設正式塑造完畢。
另外,看過簡樸寨對國家隊的這場比賽之後,陳驍確定了一件事情:原本他是記不清這場比分是1:4還是1:3,總之簡樸寨是進過球的。因爲被馬兒逮夫踢了6:0的簡樸寨竟然可以闖進國家隊的球門,這讓宿舍裡的鄒雲砸了一個水瓶——陳驍的水瓶。
而這次簡樸寨主場成績是0:4,它的下一場客場賽肯定就是1:3這個比分了。
經過仔細回憶,陳驍肯定一定以及確定!
他開始尋找馬萬軍,做股權質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