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段可茹執意要到郊外去練功,楊守愚雖是奇怪,可自己除了是段可茹的師傅,可也是在段家做事的身份,也只能由着段可茹。而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晴梅,不用想也知道,是段可茹執意要帶來的。
說是什麼有個下人在,餓了渴了什麼的也方便些。
一連幾天,段可茹都執意要去郊外練功夫,並且指名要晴梅必須去。也正因爲如此,晴梅和楊守愚的感情也在迅速升溫,頗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
段可茹當然也不會耽誤了射劍的練習,所謂心情好,做事才更順利,段可茹的劍術自然也是突飛猛進。
“夫人,最近那大小姐常去郊外練功,還帶着晴梅一起去,您覺得不奇怪麼?”一連好幾天,翠蓮都覺得這事怎麼想都不對勁。最終還是告訴了馬氏。
馬氏正坐在房裡喝茶,聽自己的丫鬟一副發現什麼重大事情的模樣:“也不過是三個人去郊外練功夫罷了,這有什麼奇怪的?”
翠蓮看馬氏並不以爲然,隨即環顧四周後,又壓低聲音道:“夫人,這大小姐和楊公子學功夫倒是沒什麼,可是您不覺得帶着晴梅有些奇怪麼?”
馬氏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這有什麼奇怪?出去總要帶個下人不是?”
翠蓮看馬氏不以爲意又道:“夫人,這府裡丫鬟這麼多,怎麼大小姐不帶着其它下人,偏要帶晴梅去呢?依奴婢看,大小姐是有意而爲之。”
“哦?怎麼說?”說到這,馬氏方纔坐直了身子看向翠蓮。
“夫人,我有好幾次撞到楊公子偷偷給晴梅送包子吃,而且據奴婢所知,晴梅一向喜歡吃包子,而且那包子,是在楊家鋪子買的,是晴梅最喜歡吃的那家。現在晴梅和楊公子又天天成雙入對的,夫人您看……”
“你是說楊守愚和晴梅……”馬氏聽到這裡總算是聽出問題來了。忙是坐起身來,臉上浮出一絲邪笑:“如此說來,的確有此事,那就有的好戲可看了。這楊守愚可是朱縣縣令,可晴梅不過是個身份卑賤丫鬟而已,這若是讓老爺知道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馬氏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兇殘。看來我有必要去找一下老爺了。
說話間,馬氏已經到了段懷鳴的屋子。自從段可忻一事,段懷鳴對馬氏也是本着能不見就不見的態度,看馬氏居然親自來找他,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你不在房裡好好呆着,來我這裡做什麼?”對於馬氏,段懷鳴連一眼都不想多看,口氣很不好。
馬氏見狀,心理雖是不好受,可也沒有辦法,畢竟是自己讓人抓了把柄,可是要知道,今天她告訴段懷鳴的事情,可是天大的事情。隨即扭腰擺臀,輕聲細語道:“老爺,臣妾今天來,是要告訴老爺一個天大的事情。”
看着馬氏一臉神秘的模樣,雖說心裡好奇,可因對馬氏無甚好感,便道:“有事就快說,沒看到我正忙着嗎?”
馬氏對段懷鳴的態度倒是不以爲然,笑道:“老爺,您不覺得晴梅和楊守愚走的太近了麼?”
原本還拿着書看的段懷鳴聽到馬氏這句話,將書放了下來擡頭看着馬氏:“何出此言?”
“老爺,據臣妾所知,那楊守愚明着暗着和晴梅那丫頭私通。還常常給晴梅送她最喜歡吃的包子。而晴梅也像是默認了似的,整天和楊守愚出雙入對。趁着茹兒和楊守愚學功夫的時候,她也跟着去,說是照顧茹兒,實則是在照顧誰,這可就說不清了。”
“什麼?竟有這種事情?”段懷鳴越聽越氣,擡後一掌拍在桌子上,那被段懷鳴放着的書籍也跟着不得安生。“這太離譜了。”
“老爺,這還不算什麼呢,那晴梅還繡了一個香囊給楊守愚呢,他們兩個現在可是正熱火朝天的呢。”
“不要再說了。”段懷鳴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怒道:“楊守愚可是泉縣縣令的兒子,晴梅不過是一個丫鬟,這兩個人在一起,成何體統。”
“老爺,您消消氣,說不定這件事情並不是像臣妾看到的那樣呢?”馬氏見自己說的話起了效果,忙是佯裝安慰道:“老爺不如把他們找來當面對質,也就真相大白了。”
“對,把他們叫來,當面對質。”段懷鳴已經氣的火冒三丈,這府裡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落下話柄?現如今,他們又出雙入對,啓不讓人看了笑話?
彼時,纔剛回府的成守愚三人,還沒站穩腳根就被管家叫了去。同去的還有晴梅。段可茹覺得事情奇怪,隨即也一同去了段懷鳴那裡。
段可茹看正廳站了一堆人,除了自己的孃親,還有馬氏,就連秦文芝都挺着大肚子出現在正廳,這除了有身份的人在正廳也就算了,怎麼這府裡幾乎所有的下人也都來了?這是發生什麼重大事件了嗎?
“晴梅,你給我跪下。”段懷鳴突兀的一聲喊,嚇的晴梅“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楊守愚見狀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問道:“請問老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本段懷鳴還有所懷疑,可現在自己還沒把晴梅怎麼着,這楊守愚就已經站了出來,一副緊張的模樣,已經證實了晴梅和楊守愚確實有私通。頓時臉色鐵青,青筋暴露。
段懷鳴沒有理會楊守愚,怒瞪着晴梅道:“好你個晴梅,老夫自認待你不薄,如今你居然做出如此有辱門楣的事情,你可知罪?”
晴梅本就嚇的混身發抖,被段懷鳴這麼怒斥更是嚇的癱軟在地:“老爺,老爺饒命啊。”晴梅不知道段懷鳴讓她承認什麼,連是喊着饒命邊是回想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可是卻怎麼都想不出。又看着這段家上上下下全都在,心理越發的慌了神。
段懷鳴本以爲晴梅會一口承認,卻見晴梅除了求饒卻什麼都不說。更是怒氣騰昇,深吁了一口氣道:“好你個賤婢,今天本將軍就讓段家的上上下下看看,你晴梅到底犯下了什麼樣的罪。”
罷了又怒視了楊守愚一眼,咬牙切齒道:“晴梅,你可承認你和泉縣縣令之子楊守愚有私情?”
“奴婢……”晴梅沒有想到段懷鳴居然指的是此事,她確實對楊守愚有情
,可不知道楊守愚心裡是何感想,雖說楊守愚對自己不錯,可是終究一個情字是沒有說出口的。再看現在的情勢,好像自己若是和楊守愚有私情,那便是通天的大罪。
晴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段懷鳴將晴梅的沉默,當作了承認,怒呵道:“好啊,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原來你們真的是有私情,你個賤婢,看本將軍今天不打死你。”
眼看着段懷鳴就要實行鞭刑,實在看不下去的段可茹,正準備上前阻攔,卻見楊守愚擋在了晴梅身前,鏗鏘有力道:“老爺,我和晴梅是情投意和,你爲何不讓我們在一起?”看着晴梅已經是嚇的只剩下瑟瑟發抖的落淚卻連話都不敢說。
楊守愚看着心如刀割,如萬把利劍劃過。他告訴自己,不能讓晴梅受一點點委屈,只要有他在,誰都沒有權力動晴梅分毫。
段懷鳴原本拿起的鞭子,卻被楊守愚擋了下來。因氣極而顫抖着。“楊守愚,你貴爲泉縣縣令的公子,而晴梅不過是一個下人。你真想保她?”
“請老爺成全。”若不是因爲自己是在段懷鳴這裡做事,他一定不會只是幹看着,卻沒有辦法。更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晴梅受到如此驚嚇而只能是動動嘴皮子。
看楊守愚一副堅定的樣子,段懷鳴放下手中的鞭子口氣稍有緩和道:“楊守愚,如果晴梅跟了你,你知道段家會遭受多大的非議嗎?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和一個泉縣縣令的兒子私通,你想過外面的人會怎麼說我們段家嗎?”
“那還用說嗎?若是晴梅真跟了你,外面的人一定會說我們段家的丫鬟居然妄想着攀上枝頭變鳳凰,去勾引泉縣縣令的公子,到時泉縣縣令一定會找上門來,大鬧我們段家。屆時全城的百姓都會知道我們段家下人的嘴臉。這不是讓我們段家顏面掃地麼?”
原本段懷鳴並不想說的這麼直白,可馬氏卻是說出了最醜陋,也是最真實的一面,這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唏噓不已。
“老爺,如今晴梅做出這等有辱我段家門風的事情,段家定不能再留她,聽說牙婆那裡需要未出閣的女孩子,不如就把晴梅賣給牙婆,老爺覺得如何?”
看段懷鳴並未說什麼,馬氏便趁熱打鐵。
“不要,不要,求老爺不要把我賣給牙婆。牙婆是個專門買賣少女去青樓的,求老爺不要把晴梅賣給牙婆啊老爺。”晴梅心生恐懼,早聽說過牙婆不是什麼好人,如果自己真的去了那裡,這輩子就毀了。
“老爺,我和晴梅不過是情投意合,你卻這般針對晴梅,算我楊某認錯了人,我是不會讓你把晴梅賣給牙婆的。”楊守愚啓會看着晴梅眼睜睜的被賣到牙婆手裡。
“哼,這是我段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段懷鳴對楊守愚也沒什麼好說的。
“對,就把你賣到牙婆那裡。”段懷鳴狠狠的看了晴梅一眼道:“將此賤婢關入柴房,誰都不準放了她。”說罷甩袖便暴走離開,只留下晴梅哭泣的聲音。
“茹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