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崎登少將的指揮車出城不到片刻,天上就飄起了鵝毛大雪,又往前行進不到五里,通訊參謀加騰春義少尉就氣喘吁吁地跑來報告:“將軍閣下。山田大佐發來急電,巢湖通往含山的一座公路橋樑遭到支那人破壞,請求工兵大隊支援。”
“八嘎牙魯。”參謀長安田大佐大怒道,“支那人對皇軍太不友好,死啦死啦滴!”
“安田君,不必動怒。”國崎登少將卻是神情恬淡地道,“區區一座橋粱而已,阻擋不了皇軍太久,很快我們的工兵就能修復
“命令。”國崎登說罷又向加藤春義道。“工兵大隊立即趕往出事地點,搶修橋粱。”
“哈依。”加流春義猛然收腳立正,旋即轉身去了。
國崎登少將目送通訊參謀的身影遠去,忽然擡頭向天,幽幽說道:“倒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很可能給我們的行軍帶來極大的困難
國崎登少將的擔心最終成了事實。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天,整個蘇南皖省頃刻間都成了冰雪的世界,巢湖通往含山的公路上積雪足有齊膝深!國崎支隊龐大的車隊只能沿着前車碾出的輪轍小心而又緩慢地前行,否則很容易滑出路基而側翻。
到了晚上,被前車碾碎的雪水開始結冰。更是絕無行軍之可能了。
歇便是這樣,這一路上還是不斷出現狀況,或者這輛卡車的冷凍液出了問題而拋鈷,或者那輛卡車的防滑鏈脫落,車子橫轉在了公路上,偌大一支車隊,只要其中一輛卡車或者裝甲車出問題,後續的車隊也就只能跟着停下來等待。
這一來,行軍的速度就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甚至還不如步兵旅團速度快了。
從巢湖到含山不過四五十里。正常情況下國崎支隊一個多小時就能趕到了。但由於途中被一夥土匪炸掉了一座橋粱。再加上路面積雪的影響,國崎支隊最終居然走了兩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狼狽不堪地開進了含山縣城。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就在國崎支隊本部離開巢湖向含山進發的同時,作爲前鋒的第引聯隊第3步兵大隊也在柳田中佐的率領下從和縣開拔,沿着公路往北直撲江浦鎮而來。
汰野千里的江左平原,此時已經完全成了雪原。和縣通往江浦的公路也已經完全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如果不是公路兩側的護欄,只怕誰也不找不到這條公路的確切位置了。
距離公路大約四五百米的一處緩坡上,平滑的雪面上多了三處不太顯現的凸起。
如果走近了看,就會發現這裡居然趴了三個大活人,只不過他們身上蓋的白布與周圍的雪色很好地融爲了一體,所以很難被發現,這三咋,人當然就是嶽維漢,還有他的警衛連長花翰林,以及警衛員唐大山了。
至於警衛連的百餘名戰士,此時正在後面緊張地挖掘道路,破壞橋樑呢。
嶽維漢三人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轉到前面望風來了。
前方公路上,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鬼子的車隊了,花翰林往自己快要凍僵的雙手呵了口熱氣,向唐大山道:“大唐,你拿炮彈改裝的地雷能不能炸啊?”
“能炸,當然能炸。”唐大山道,“在東北那旮旯,我就經常偷炮彈改裝成地雷,然後偷偷拿進山做成陷阱,什麼野豬、黑瞎子炸了不老少,還有大老虎呢。”
“你就吹吧。”花翰林不信道。“就這破榴彈。還真能做成地雷?。
“那還不咋滴?”見花翰林不信,唐大山急道,“我改裝的地雷可靈,甭管是黑瞎子踩着嘍,還是野豬拱着嘍,或者是大老虎咬着嘍。一準就炸!”
“轟!”話音方落,前方公路止就傳來了轟然一聲巨響。
花翰林和唐大山急擡頭看時,只見打頭的一輛鬼子邊三輪已經被爆炸產生的巨大氣浪給掀翻了,坐在上面的三名鬼子直被甩出了老遠?落入雪地之後就再沒什麼動靜了。估計多半是被衝擊波給震死了。
尾隨跟進的另外兩輛邊三輪小一輛裝甲汽車還有三輛大卡車立刻就停了下來,四五十個披着棉大衣的鬼子步兵哇啦哇啦叫着從卡車上跳了下來。落地之後又迅速四散而開。各自佔據有利個置開始現場警戒。
花翰林本能地就握緊了手中那杆用白布包好的三八式步槍。
“別動。”嶽維漢壓低聲音說道,“這些都是小嘍羅,等大魚出洞。”
仔細觀察了片刻,鬼子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情形,就用輕機槍向着四周雪原胡亂掃射起來,這就是所謂的火力偵察了。
火力偵刁來對付那此今道門武裝或者網岡組建的游擊隊懷是刪酬的,一梭子掃過去,一準就跳起來跑,但用來對付寶山團這樣的國軍精銳那就白瞎了,嶽維漢他們壓根就沒有理會,任由小鬼子浪費機槍子彈去了。
火力偵察持續了數分鐘小鬼子發現四周還是毫無動靜,這才停止了射擊。
又過了幾分鐘,那輛裝甲汽車緊閉的車門終於打了開來,一名披着呢子軍大衣的鬼子軍官從裡面彎腰鑽了出來。
四百多米外,嶽維漢和花翰林幾乎是同時扣下了扳機!
只聽“叭叭”兩聲槍響,那鬼子少尉軍官的眉心和麪門同時中彈。大好頭顱上頓時就多了四個血洞,兩個在腦後,足有鵝蛋大小!
幾乎是在嶽維漢和花翰林扣下步槍扳機的同時,唐大山手中的歪把子也開火了,一咋,長點射過去,立刻就掃倒了三個鬼子兵!
一個長點射打完,唐大山側身一滾,就滑下了緩坡。
早在唐大山之前,嶽維漢和花翰林就已經搶先下坡了。
當鬼子兵的報復火力將緩坡打得碎雪四濺時,嶽維漢他們早已經滑下緩坡。溜進坡底事先踩探好的那條用來逃生的水溝裡了。
鬼子兵顯然是被激怒了,立刻分出兩隊步兵追了上來。
嶽維漢他們也不還擊,只是順着蜿蜒彎曲的水溝往前猛跑,這裡還在小鬼子裝甲汽車重機槍的射程之內,白癡纔會留下來跟小鬼子硬幹!只要出了重機槍射程,這十幾個小鬼子還敢再追,那嶽維漢他們就不會再客氣了。
不過,嶽維漢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落空了。
那十幾咋。小鬼子很機警,只追出兩百多米就不再追了,顯然,他們也已經感覺到了,偷襲的這三個中國人很難對付,再往前追的話肯定得吃虧。
和縣茲往江浦的公路上,柳田大隊本部。
由於一輛擡重車車輪打滑側翻在了公路中央,致使整個行軍車隊都跟着停了下來,躲在裝甲車內的柳田中佐正透過車窗看着士兵們在緊張地裝卸物資,搶救出事的擡重卡車,通訊參謀武田少尉忽然匆匆跑步來到了裝甲車前。“長官,前鋒小隊急報”。武田少尉猛然收腳立正。
柳田中佐回了軍禮,道:“前鋒小隊到達什麼位置了?”
武田少尉道:“前鋒小隊已經到達橋林鄉,不過他們在橋林鄉遭到了支那特種兵的襲擊,東鄉少尉當場玉碎。”
“八嘎牙魯,支那特種兵!?”柳田中佐的眉頭頓時就蹙緊了。“你的胡說八道,支那人怎麼可能擁有特種兵?”
“哈依。”武田少尉猛然低頭。旋即又收腳立正。
“命令,東鄉小隊停止前進。第四中隊加快行進速度,兩部匯合後再向前攻擊前進!”
柳田中佐的軍事素養還是相當不錯的,從東鄉小隊遭到伏擊這件事情。他就基本判明這支支那軍不是一般的支那部隊,這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支那寶山團了,此時再派一個小隊作爲前鋒,那就有些冒險了。
江浦鎮,南郊。
才半天功夫,團部外圍就出現了不少碉堡,這些碉堡有大有有圓形的也有方形的,大的能容納好幾十號人小的甚至只能容納兩三個人!而且這些碉堡全是用磚石外加洋灰砌成的,表面都呈暗青色。在素白的雪原上相當礙眼。
“快快快,快把稻草撒上去,再在上面撒滿雪!快!”
團副劉毅正帶着警衛連的戰士們往大大小小的碉堡上蓋稻草。
蓋上稻草主要是爲了迷惑天上的鬼子偵察機,這碉堡蓋了稻草再撒點雪,從天下看下來那就跟田野上的稻草垛沒啥區別了。
不遠處,申報的那位戰地記者趙欣怡,在柳忻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趙欣怡道:“柳忻,這裡還有這麼多的洋灰,爲什麼不多砌些碉堡呢?。
“人手不夠啊。”柳忻嘆了口氣,道,“我們警衛連總共也就四百多號人,團座帶走了一百多人,剩下的又要挖戰壕,又要修碉堡。哪裡忙得過來呀。”
“人手不夠?”趙欣怡美目一轉,忽然道,“或者我有辦法
柳忻不信道:“欣怡,你能有什麼辦法?”
趙欣怡道:“柳忻,別忘了我可是浦口鎮人,而且我伯父跟江浦鎮的鎮長有些交情。只要鎮長願意出面,少說也能徵集到幾千民夫。”
“幾千民夫?”柳忻驚喜莫名道,“那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趙欣怡道:“我這就找鎮長去,柳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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