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一定要擁有足夠的財富,擁有足夠的關愛就行;不一定擁有至高的地位,擁有許多對自己的微笑的臉就行;不一定要擁有控制一切的權力,只要有人願意爲你付出爲你牽掛就可以。這樣的感動,不僅僅是愛情,更來自於友情,來自於親情,來自於彼此的心心相惜,更來源於內心時時刻刻的牽掛。生活需要這樣的感動。
夏夢拉着巧芬的手,焦急的呼喊着李瀚。
“來了。”李瀚渾身是泥的從屋後鑽了出來。夏夢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李瀚,消失了幾天後也是今天這幅模樣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去哪裡了?”夏夢既擔心又生氣地問道。
李瀚“撲哧”一聲樂了,“你能不能換個表情?每次都是這個表情配上這句臺詞?”
“喂喂,你還有臉笑?你每次消失後,出現都是這幅鬼模樣,你剛從墳裡爬出來的吧?怎麼全身都是泥啊?”夏夢生氣的踢了李瀚一腳。
“對,我剛從墳裡爬出來啊。”李瀚斜着眼說道。夏夢生氣的上前再補上一腳。
“徐巧芬,我問你,你家宅基地原來是不是一片墳地?墳地後面是不是一座荒廟?”李瀚正色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的?我聽我奶奶提到過,好像是這樣。要不,我進去問問我奶奶?”徐巧芬說道。
“嗯,我需要親自問問奶奶。”李瀚拔腿往屋裡走去。
“李瀚,不要進去,我奶奶房間裡很臭!”徐巧芬在李瀚身後叫道。
可是李瀚腿太長,他幾步就跨進了屋裡,看了眼,指着一間房說道:“這是奶奶的房間吧?”
“李瀚,別進去!”徐巧芬在身後大聲呼喊着。
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攔了,李瀚兩步就已跨進了徐巧芬奶奶房間。徐巧芬和夏夢緊跟在李瀚身後。
因爲糖尿病和高血壓,巧芬奶奶癱瘓在牀多年。巧芬不在家。無人照料的日子,老人只能拿着盆在牀上接着大小便,然後等待夏夢父親收工回家後,才能拿出去倒掉。老人遇上口裡有痰。也只能吐到牀前的地上。整個房間陰暗潮溼,一股刺鼻的肉體腐爛臭味混合着屎尿味,強烈的刺激着夏夢的鼻腔,夏夢胃裡不停的翻涌着。
李瀚湊近躺在牀上的老人,柔聲說道:“奶您好,我是李瀚,巧芬的同學。旁邊站着的是夏夢,巧芬的好姐妹。我們看您來了。”
巧芬奶奶臉側向李瀚,渾濁的眼睛裡泛着淚水,枯瘦的手抓着李瀚的手。嗚咽着說不出話來。李瀚和夏夢,是巧芬奶奶癱瘓後,第一次看到外村人。
巧芬奶奶隨後,擦乾眼淚,問李瀚:“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呢?”巧芬奶奶說話時。嘴裡透出一股黴爛的味道。
“呃,是的,奶奶,請問這間屋子的宅基地,原來是不是一片墳地?墳地後面是不是有一間荒廟?”李瀚問道。
“是的,我們全家原來是住在後面的山上的。後來爲了考慮交通便捷,所以就從山上搬到了山下。可是當時山下的村莊裡已經沒有空餘的宅基地了。只有這片亂墳崗是空着的。所以沒有辦法,我們就在這裡建了房。”巧芬奶奶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雖然年事已高,可是思維清晰,說話很有條理,年輕的時候估計還是挺能幹的人。
“嗯。屋前的臭水塘是一直存在的嗎?”李瀚接着問道。
“臭水塘也是巧芬父親後來挖的,本來想用來養魚的,但是魚塘建成不久就遭突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魚全死光了。後來我們就用這個死水塘放垃圾。周圍的鄉親們爲了圖個方便,也都把垃圾倒進了臭水塘裡了。”
巧芬奶奶接着說道:“因爲倒垃圾的事。我們還跟周圍的鄰居鬧了不少意見,可是大家覺得我們的宅基地本來就是村裡的公用地,門前的魚塘也都是公用地,大家都有權往這倒垃圾,所以我們也無權干涉啊。”
怪不得周圍這幾家都是村裡最窮的!李瀚在心裡說道。
“嗯,屋前的大樹是一直存在的嗎?”李瀚接着問道。
“是的,大樹之前就有。”巧芬奶奶回答道,“因爲屋子破敗,門前有棵大樹很好啊,大樹還能遮風擋雨的,多好呀。天氣好,我還能讓巧芬爸爸把我搬到大樹底下曬太陽呢。”
李瀚聽完老人的陳述,忍不住痛苦的“哼”了聲,天哪,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建房的時候,有沒有請風水先生來勘測過啊?”李瀚問道。
巧芬奶奶回答說:“嗯,建這房子的時候,沒有請人來看過。夏夢爸爸覺得風水先生都是騙人的,他不相信這些東西,說是封建迷信。不過山上的老房,從打地基都建成房都請了先生來看過的。”
“山上的老房子還存在嗎?”李瀚問道。
“山上的老房子現在是巧芬的兩個伯父住着。他們倆都是不孝子啊,從來沒有過問過我。還有巧芬的大伯,我們全家節衣縮食,辛辛苦苦把他供到大學畢業,他現在日子可好過了!可是這個沒良心的兒子哦,參加工作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我。”老人一邊哭訴着,一邊抹着眼淚。
“倒是我的小兒子,對我最好最孝敬,可是他現在卻得了重病,我最疼愛的孫女學習成績那麼好,也不得不輟學回家照顧我們哦,孫子現在重傷又不能下地,兒媳婦又是瘋瘋癲癲的,生活自理都難。上天哦,你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啊,專門捉弄好人哦------”巧芬奶奶拍打着牀沿,大聲哭訴着。
巧芬趕忙坐到牀上,替奶奶擦乾眼淚,說道:“奶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不要擔心。”
夏夢流着眼淚,也坐到巧芬奶奶身邊說道:“奶奶,都會好的!”
李瀚看着病牀上的巧芬奶奶,無奈的搖搖頭。
夏夢擡頭看着李瀚,眼裡寫滿了乞求。
李瀚看着夏夢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頭不覺爲之一震,問道:“巧芬,你帶我到山上老房看看吧。”李瀚說道,“奶奶,您在家好好保重身體,相信我,慢慢會好起來的。”
夏夢欣喜的站起來,拍拍巧芬奶奶的手臂,趕忙追上李瀚。
徐巧芬帶着李瀚和夏夢,出到屋外。“白蛋,我們爲什麼要去看老房?”夏夢問道。
李瀚沒有直接回答夏夢,背上沉沉的書包,說道:“巧芬,你在前面帶路,我今天必須要到老房看看。對了,房子鑰匙你有嗎?”
巧芬看了眼夏夢,再看看李瀚,李瀚俊美的眼睛裡,深不可測,但是卻吸引着人想一頭扎進去探個究竟。
“房子是奶奶的。鑰匙在奶奶那裡。”徐巧芬扭頭往屋裡跑去。
“白蛋,我們爲什麼要去看巧芬家老屋?”夏夢繼續問道。
“呃,這個嘛------”李瀚瞥了眼夏夢,笑着說道,“到山上探險啊!你的書包呢?別忘了帶上衣物。”
“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夏夢生氣的拍打着李瀚,“衣服都在我書包裡呢。你書包那麼鼓,都裝的什麼東西呀?”夏夢好奇的問道
“那,到山上能幹嘛呢,你說?”李瀚微笑着溫柔地看着夏夢。“我的書包放的都是寶貝。你是不是很好奇呀?”
這傢伙是不是學了什麼妖術,最近總是能把自己看得面龐發熱心跳加速,“你你你,別想些不正經的東西。”夏夢紅着臉說道。
“這都你說的,不正經!我可什麼也沒說!”李瀚憋着笑,依然深情款款的看着夏夢。
“你太討厭了,幹嘛這麼看着我,我要受不了啦!”夏夢捂着臉,窘迫的說道。
“因爲我喜歡你------”李瀚溫柔的說着。
“鑰匙拿來了!”徐巧芬從屋裡跑了出來,夏夢長長的舒了口氣。她害怕現在這樣的李瀚,他的溫柔,他的深情,都讓她情不自禁。可是,她已經有張力了,她愛的是張力,張力也愛她,她不能做出對不起張力的事。
“對了,徐巧芬,你也帶上換洗衣服吧。我們上山也許會遇上下雨。你順便回去告訴奶奶,我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明天再下山,讓大家不要擔心我們。”李瀚回頭囑咐徐巧芬,“你順便帶上油鹽、蠟燭、打火機。”
徐巧芬應聲着,再次跑回屋裡。
“白蛋,我們今天晚上不下山了?要在山上過夜嗎?”夏夢趕忙問道。
“是的,上山估計得花2個多小時,下山估計來不及了。我需要實地去看看。徐巧芬老家年代比新房年代還久遠,你猜猜,哪個房間看上去會更另人舒服?”李瀚問道。
“白蛋,我們是來巧芬家,考察有沒有什麼捷徑可以幫忙巧芬家脫離困境的,並不是來看她家有幾座房子的啊?”夏夢嘟着嘴說道。
“妞,你怎麼就覺得我不是再找替巧芬家脫貧的捷徑?相信我,嗯?”李瀚低着頭,深情的看着夏夢,彷彿要把她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