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蔡怡讓秘書通知潘飛揚到她辦公室。如此快的速度,還是讓潘飛揚吃了一驚,他原以爲,母親蔡怡會拖兩星期纔會給他消息。
“夏夢的高考試卷,我讓人去複查了。語文答題卡出了點問題,她從選擇題第三題開始,就塗錯了順序。所以她的高考實際分數與她自己估的分數少了20多分。因此,不存在試卷誤判或者是錯判的問題,責任全在夏夢身上。這個夏夢,做事怎麼可以如此不穩重,在高考這麼嚴肅的問題上,既然犯這樣的錯誤。潘飛揚,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自己的感情。”蔡怡抿了口茶,從容淡定的對潘飛揚說道。
“媽媽,事出有因,你不能沒有了解情況就否定夏夢。不穩重她能做這麼多年的班長嗎?成績會這麼優秀嗎?不僅僅如此,她還善良活潑,是個好姑娘。”潘飛揚大聲說道。
“我當然瞭解她的情況。她家裡有個嗜賭如命的爺爺,她父親在m國做的生意項目裡,最重要的一項就是開賭場放高利貸!如此家庭走出來的女孩,會是個好姑娘嗎?潘飛揚,你以後可不要後悔啊!”
“夏夢父親在m國開賭場?您怎麼知道的?”潘飛揚似乎聽夏夢提起過,她父親在m國從事的是木材相關生意,夏夢沒有必要欺騙自己啊。
“我要調查一個人還不簡單?”蔡怡的手在桌上敲着,“夏夢有男朋友,潘飛揚,你是準備着橫刀奪愛的嗎?”
“她不屬於他男朋友,她只是夏夢,我有權力追求她。”潘飛揚俊俏的臉上蒙上一層寒霜:“媽,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多?我只要你想辦法把夏夢檔案提出來,讓f大錄取夏夢,夏夢的總分已經遠遠超過了f大在a市的錄取線。其他的一些事。拜託你不要去打聽,我不感興趣。”
“兒子,媽媽只是有些擔心你。”蔡怡擡起手,想放到潘飛揚的肩膀上。可是潘飛揚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她的手被燙了似的縮了回去。
“我十八歲的時候,才說擔心我,您不覺得有點滑稽嗎?五年前、十年前,我每個假期因爲想媽媽,逐個城市的去追您,只求母親您的一個溫暖擁抱一句真切的問候,可是您當時都在哪裡?您不要擔心我,我已經長大,我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的感情。我愛夏夢。其他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她或許不會領你情。”蔡怡說道。
“沒有關係,我會等到她領情的時候。不會每個女人都如您這般冷血無情。”潘飛揚眼神箭般射向蔡怡。
蔡怡肩膀垮了下,但是很快的背脊挺得筆直,“我會盡快給你消息。”
潘飛揚從母親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晃盪在街道上。心頭泛着酸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無可救藥的愛上夏夢,僅僅是一次邂逅,他的心頭就再也沒有放下過她。她的笑,她的淚,雖然跟他都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他就是那麼的在乎。她是如此生動的女孩,讓他就是莫名的想親近她。
母親今天的話對潘飛揚來說。有些衝擊。他是感情有潔癖的男人,他希望自己愛的人完美:純潔善良、可愛活潑、良好的家庭背景,可是夏夢似乎沒有一點符合自己的完美標準。就是這麼個有瑕疵的夏夢,讓潘飛揚欲罷不能。他一點點陷入自己編織的情網,無法自拔。
第三天,蔡怡親自給潘飛揚打電話。讓他再去自己辦公室一趟:“潘飛揚,你已經決定好了接受這個女孩的一切,對吧?那麼我如實告訴你:夏夢父親負債累累,資不抵債;夏夢家有個嗜賭的爺爺和一個身體狀況很糟的奶奶,她的母親全職在家照顧年幼的妹妹。似乎對她父親在m國的經濟狀況一無所知。而夏夢應該還不知道她父親的真實狀況,但是遲早夏夢會發現這一切的。作爲夏家的長女,夏夢不可能袖手旁觀自己的父親一步步陷入絕境。這樣的夏夢,潘飛揚你能接受嗎?還有你必須得搞清楚,自己有沒有能力跟她一起承擔這些責任?”
潘飛揚有些懵了,他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很單純的喜歡,哪裡來那麼多複雜的東西?他從來沒有過問過夏夢家的家庭情況,因爲,他覺得,那跟自己對夏夢的愛,沒有任何關係。
“媽媽,這些我不關心,我愛的是夏夢,而不是她的家人。”潘飛揚斬釘截鐵的說道。
“夏夢落榜了,因爲你愛她,所以你此刻站在我的辦公室,求我幫她去f大。而當你真正與夏夢在一起的時候,她會爲了生活而奔波,甚至會輟學,你覺得跟你沒有關係嗎?那時候,你該如何辦?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孤苦無助而無動於衷?你覺得這些跟你真的沒有關係?潘飛揚,你這是在逃避!如果你沒有承擔責任的本事,你就不要去碰觸那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要不以後,那種強加到你頭上的責任,會壓得您喘不過氣來。今天你能來求我,以後,你還準備每次都來求我?”
潘飛揚沉默了,他沒有想過,事情會如此的複雜,他只是喜歡夏夢而已,愛的就是夏夢一個人而已。
“潘飛揚,你想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上了大學,你會發現,好女孩很多,值得你愛的女孩也很多,你原來的價值觀和世界觀都去哪裡了?你要爲自己而活,不要因爲一個普通的夏夢,就把你的整個人生世界都攪翻。”
“不,我要的就是夏夢。我會陪着她去面對這些困難。雖然現在我還沒有心理準備,但是接下來我會回去調整好的,也會認真思考你所說的問題的解決方法。什麼樣的夏夢,我都能接受。”潘飛揚擡起俊秀的臉蛋,眼神幽深而鎮定。他愛夏夢,他可以爲了她做一切事情。
“潘飛揚,你以後會知道,你需要爲這個女孩,付出多麼大的代價!”蔡怡冷冷的說道,她沒有想到,性格和自己很想象的潘飛揚,那個冷漠自私的潘飛揚,既然有這麼大的犧牲決心。
“我願意接受,我能承受。”潘飛揚迎着母親冷冷的眼光,堅定的說道。
“那好吧,我不攔着你。f大我已經幫夏夢聯繫好了,f大一個冷門專業願意接收夏夢。到了f大,我不會再幫你解決夏夢的任何困難。”蔡怡背過身,端起了茶杯。
“謝謝您,以後,我還是期待有您的幫助。也希望您能支持我,沒有您的幫忙或許我會走得比較艱難。”潘飛揚在蔡怡身後輕聲說道,“謝謝您沒有拼命攔着我。其實我和您一樣,您對權力深深的着迷,而我也無可救藥的愛着夏夢。其實我們都是中了毒的人,都是沒有藥物可以醫治的,奔跑在這麼孤單的路上,冷暖自知。媽,我理解你,我不怨恨你。如果有下輩子,我雖然不希望再做您的兒子,但是您對我追求所愛的支持,如果我能與你再相遇,我還是會對您充滿感激。”
蔡怡心情複雜的看着潘飛揚,輕輕的嘆了口氣,“前面的路佈滿了荊棘,如果你實在撐不下去就撤退,沒有人會嘲笑你的。”
潘飛揚臉色露出了笑容,握了我母親蔡怡的手。
不知道夏夢身上,還會有多少個炸彈會一一的在他頭頂上方炸響。可是潘飛揚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哪怕就是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也會死守在夏夢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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