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飛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兒子張力的手,苦苦的哀求着:“張力,媽媽這大半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可是媽媽現在求你了,求你不要一意孤行,執意要這個孩子,好不好?你和夏夢再商量商量,這個孩子,咱們不要,行嗎?你和夏夢都還這麼年輕,你們要走的路還很遙遠,如果你們現在就停下趕路的步伐,你們會後悔一輩子的!現在你們無法做一個合格的父母。媽媽不反對你跟夏夢在一起,可是你們實在是太年輕了,媽媽不忍心你們這麼早就要被家庭的枷鎖鎖住,而無法自由自在的追逐未來的生活。”
張力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母親,臉色慘白,眼神空洞。因爲深受打擊,彷彿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她曾經那麼要強,要強得讓同事忌憚,讓學生懼怕,甚至領導都要讓她幾分。而此刻,她在哀求自己的兒子,沒有說教,只有哀求。
張力的心一點點的碎了,他無法拒絕母親,而他也無法拒絕自己的內心。這或許是他能爭取到夏夢的唯一機會,如果他再錯過,夏夢將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身邊。
張力不忍心點頭也不忍心搖頭,他就那麼流着眼淚,怔怔的看着母親,不知道該如何做纔好。
張一平額頭青筋鼓了起來,他在拼命的壓制着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他的兒子,再也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乖巧兒子,而是害着他妻子躺在病牀上的敵人。
“你這個混賬東西!”張一平高揚着巴掌,賴飛輕聲喊道:“一平,不要,你不要這樣,讓兒子自己決定,我們不要逼他。”賴飛搖着頭,眼裡溢出了淚水。
張一平握着妻子的手,把她額頭的幾縷頭髮放到耳後。瞬間柔情萬種,哽咽着說道:“小飛,不要生氣,你看你。把身體都氣壞了,你明明心臟不好嘛,如果你有了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呢?”
張力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父母,更看不清夏夢那張美麗清純的容顏,他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往下沉-
週一,夏夢按約定來到醫院婦產科做b超。她坐在b超室門外的等候區裡,看着來來往往挺着大肚子身材臃腫的孕婦。有的臉上長着雀斑,有的臉上長着痤瘡,有的腳腫成大象那般-不管多醜陋的女人,婦產科裡都能看見。夏夢懼怕的把臉別到一邊,8個月後。她會不會也是這幅模樣?
“14號夏夢,尿憋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小便的感覺?”護士出來,大聲問道。
夏夢羞紅了臉,搖搖頭。
“大聲回答,有沒有想小便的感覺?都到這裡來了,有什麼可害羞的!”護士看了眼夏夢,如此清純漂亮的小女孩。怎麼也-護士搖了搖頭。
“沒有。”
“沒有什麼?大方點說!排隊的人很多,誰有小便感覺的,馬上跟我說啊,別憋不住尿了褲子!”護士在門口大聲嚷着。
夏夢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何時受到過如此羞辱?在這裡沒有任何人會跟你客氣,有的只是大聲的呵斥和冷言冷語。夏夢緊緊咬着嘴脣。坐在沙發上,身體緊繃緊,手裡緊緊的捏着手指上的瓷片戒指,一言不發。
“不要在這裡等了,跟我來!”張力拉起夏夢的手。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我還要排隊照b超呢!”夏夢小臉通紅,急忙說道,“很快就會輪到我了的。”
“我媽也在這裡住院。”張力沉呤片刻說道,“黃伊琪奶奶是這個醫院的婦產科主任。我問奶奶要了張條,你可以到裡面去等。”
“張力-”夏夢感激的看着張力,說道,“謝謝你。”
“不要緊張。有我在。”張力拍拍夏夢的肩膀,夏夢往後縮了一下。張力眼裡眼神瞬間變得黯淡,勉強微笑着說道:“拿着條從1708室進去。”
夏夢把條遞給大夫,大夫指揮着夏夢躺到牀上,讓她掀開裙子。夏夢羞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要緊張,一下就好。”
大夫在夏夢的肚子上塗了一層**,然後用一個機器在她肚子上來回按着,掃視着。
掃視良久,大夫盯着儀器看了半天,神色異常的出去了,把另一個年長的大夫叫了進來:“主任你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太神奇了?照理說應該4個月纔會動啊,這個孕婦孕期只有一個多月,胎兒怎麼就有4個多月的特徵?”
年長的大夫在機器前看了許久,又看了眼夏夢,說道:“明天再來查一次。今天看得-看得-不是那麼那麼清晰。”
夏夢心裡有着一絲疑慮,難道是胎兒出了什麼問題嗎?夏夢剛想從病牀上爬起來,年長的大夫說道:“你躺下去,讓我再看看。”
夏夢依言又躺了下來。突然夏夢覺得肚子彷彿要被撐開了似的,有人在肚子裡橫衝直闖拳打腳踢,五臟六腑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啊”的吐出一聲痛楚的尖銳叫聲,眼睛一翻,立刻暈了過去。大夫扔掉手裡的儀器,站起來尖聲叫道:“快,快叫主任大夫!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夏夢的肚子像金魚吐泡泡一樣,肚子上鼓起一個又一個包包。她的肚子用肉眼就能看得出了,在一點點的變大,“快快,叫婦科專家過來。”
b超室裡頓時亂作一團。張力在門外看見大夫神色緊張的往b超室裡跑去,不會功夫,黃伊琪奶奶也被簇擁着往b超室裡走去:“黃主任,這件事太蹊蹺了,病人暈迷過去了,她肚子裡的胎兒明明只有一個多月,但是剛檢測出來有了4個月胎兒的體徵,可是突然覺得胎兒在變大,而且增長的速度可見。這樣下去,母體會被撐開的,胎兒也會有生命危險-”
1708室的大門“砰”的一聲閉上了。張力心情忐忑不安,她們剛纔說的是夏夢嗎?肯定不會是夏夢的,夏夢不會有事的。張力站立起來,緊張的在走廊裡走來走去,英俊的臉變得愈發的扭曲,如果夏夢出了事,怎麼辦?怎麼辦?他的心莫名的慌張起來。
張力拍打着1708室的房門,一名護士打開門,探出一張腦袋,神情緊張,張力趕忙問道:“大夫,14號病人夏夢怎麼樣了?”
“正在搶救!“大夫”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李瀚腦子一片空白,黃奶奶都進去了,肯定不會是一般的搶救。 夏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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