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個將你救走的人就是你的師父?”
聽清溪提起那個人,百里諶想起當初他將自己從皇宮時救走時的情形,自己當時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冒着性命之憂,將被禁衛軍圍攻差一點點就死掉的自己給救走。
自己當時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人本領不錯,竟然能在重重圍剿之下將自己從皇宮裡給帶走。
一直到後來,自己才知道他的本領不止於此,有了他的教導,自己的武功有很大的精進,他還教自己各種自己聞所未聞的殺人手段,但卻從來不跟自己透露他真正的身份。
而那個時候,自己易容成程沐予的樣子,將許清溪給帶走,卻是並未經過他的同意的。當時他教自己易容之術,雖然自己之前也接觸過易容之術,但那些易容之術跟師父的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也怪那個時候自己太沖動了,剛剛學會了易容之術,就急着要去找程沐予和許清溪報仇,本來她是打算羞辱許清溪的,而以許清溪在程沐予心中的位置羞辱了許清溪,自己羞辱了許清溪,比殺了他更難受。
當時自己太大意,太信心滿滿了,沒有想到會被許清溪給識破,她不動聲色地給自己下了毒,自己差點就被她的人給抓住,還好師父及時出現。
後來他才知道,其實自己離開去找程沐予和許清溪的事情,師父是知道的,他就是看自己太過急切,想要給自己一個教訓,所以纔在暗處躲着,直到自己差點被抓住,這纔出手救了自己。
當然,自己體內被許清溪下的毒,也是師父幫自己給解了的。
自己也從這件事裡等到了教訓,不敢再輕舉妄動。
見百里諶承認,清溪又是想到了蕭逐風,他是跟自己一起趕回來的,不知道他此時在哪兒,找沒找到那個人。
程沐予上前幾步,走到百里諶的面前,“我父王和那個叫邢蔓蔓的女子,也是你的手筆?”
百里諶看着程沐予,笑得很是可恨,“我送給你們二人的小禮物,還喜歡嗎?”
程沐予沉眸盯着百里諶,問道:“我父王也被下了血咒?”不然沒有辦法解釋自邢夫人出現之後,他的那些異常,跟之前的他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
“想要知道?”百里諶輕咳了兩聲,咳嗽的時候,扯痛了他身上的傷口,他不由皺起眉頭,卻又迅速將眉頭展開,目光略過程沐予,徑直看向清溪,“想要知道答案的話,就讓我和靈韻再見一面。”
清溪想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好。”
百里諶這才繼續對程沐予道:“你父王的確也中了血咒,不過我當時借用了那個姓邢的姑娘的血,所以你父王纔會那麼喜歡她。”
不管那個邢夫人做什麼,他都覺得很好,在他的眼裡,眼底下任何女子都及不上她,就像是這陣子靈韻對自己一樣,這天底下,她最在意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說,那個邢夫人死了之後,我父王身上的血咒便解除了?”
“對。”
清溪亦是走上前來一步,走到百里諶的身邊,“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師父如今在哪裡?”
“我不知道。”百里諶無所謂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向來是行蹤不定,從來都是他來找我時,我才能見到他。他若是不來找我,就算我有再緊急的事情,也找不到他。”
之前在城外,那個閻門門主問自己師父的下落的事情,其實自己是爲了早點脫身,故意騙他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師父在哪兒,從這場仗開始,師父就沒再出現過了。
既然想知道的事情已經得到了答案,清溪和程沐予兩個人也不再多留。
眼看着二人已經轉身而去,百里諶連忙開口道:“什麼時候讓我跟靈韻見面?”
只見清溪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地看着百里諶,“這話你跟我說沒用,我做不了這個主。”
百里諶聞言也是怔了一下,隨意明白過來什麼,惱怒道:“你方纔親口答應了我的!”
清溪聞言莞爾一笑,“百里諶,你還真的相信我的話嗎?我可沒說過我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而且還是對你。兵不厭詐知道嗎?我隨口一說,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你!”
百里諶知道自己是被清溪給耍了,心中惱怒至極,起身就要朝着清溪衝過來,氣勢洶洶,殺意濃厚。
程沐予見狀,迅速擋在了清溪的身前。不過,縱然百里諶這般氣勢洶洶,卻也無濟於事,因爲他此時正帶着手鍊腳銬,根本連清溪的面前都到不了。
“你對唐靈韻下血咒,本來就是卑鄙無恥之行爲,她那麼討厭,你卻將她強留在身邊,還強行改變她的意志,讓她喜歡上你。這段時間本來就是你偷來的,現在你也該將原本的唐靈韻給還回來了。”
說完之後,清溪便是轉身徑直走出了牢房,身後傳來百里諶的怒吼之聲,而她也未再回頭看上一眼。
百里諶的怒吼之聲震天響,他不甘心!這世上爲什麼會有一個許清溪?若不是因爲她,自己早已將唐家給拿下,父皇會因此將皇位傳給自己,也就不會有後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若非因爲有她,自己這一仗怎麼會敗?都是因爲她!因爲她自己才失去了一切!
……
清溪和程沐予問完話之後,未免夜長夢多,百里祺便是將百里諶的行刑之日定在了次日午時。
到了行刑的時候,京城許多百姓來圍觀,一個個都對他唾罵不止,好似要將這些天來的憂懼全都發泄個乾淨。
百里諶跪在刑臺之上,低着頭一臉的淡漠。
突然,他擡起頭來看向黑壓壓的人羣,目光定在某一點上,久久不動。
他看向的人正是唐靈韻,此時唐靈韻也是在緊緊地盯着他,想要衝上前將他給救下來,卻只能乾乾地站在那裡,一動不能動。她被點住了穴,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刑臺之上跪着的百里諶,卻什麼都做不了……